“嗯,母的怀孕了。”郭桥放了点猫食给它们。
白翀挑了一下眉毛:“真的啊,要是生了的话,可不可以送我一只?”
郭桥看着他:“翀哥你不是回来度假吗?”
白翀耸一下肩:“没准我心情一好,就留下不走了。”
郭桥呵呵笑了一声,白翀这性子,还真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说风就是雨,比孩儿脸变得还快。“你要是不走,生了当然可以送你。”
“说好了啊。”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正在吃食的白菜,站起身,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郭桥看着白翀的背影,他要留下来,住在曹骏这里?唉!这是曹骏的家,他是曹骏的朋友,自己有什么资格过问,反正过几天自己就要搬走了,随便他留谁在家里住,都跟自己无关。郭桥蹲在笼子边,看着两只欢快地吃食的龙猫,做只猫多好,伴是主人帮忙找好的,自己从不操心,喜欢就一起过,不喜欢就打打架,完全没做人的烦恼,就算是喜欢,也要装作不喜欢。
土豆在他脚边蹭了蹭,郭桥清醒过来,拍拍土豆的脑袋:“忘了给你喂食了,来吧,给你喂吃的。”
郭桥喂了猫,看白翀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便进了书房。最近时间充裕了些,每天都会在饭后锻炼一会儿。曹骏正在举哑铃,郭桥上了跑步机,开了机器开始跑步。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只有跑步的声音和两人有节奏的呼吸声。
不多久,白翀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身上穿着睡袍,睡袍带子松垮垮地系着,露出脖子及胸前的一大片肌肤,这种天,居然也不怕冷,幸而屋子里开了空调,确实也不怎么冷就是了:“呀,你们两个真有雅兴,居然还在健身。曹骏,今晚上咱们依旧秉烛夜谈啊,叙叙旧。”说着消失在门口。
郭桥看着曹骏,“依旧秉烛夜谈”是什么意思,曹骏放下手中的哑铃,略有些尴尬地抓抓耳后:“我先走了,你继续啊。”
郭桥看着曹骏的背影,秉烛夜谈,在哪里?这大冬天的,他不相信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秉烛夜谈,那就是在卧室里纯盖棉被聊天?
郭桥哪里还有心思跑步,赶紧停了跑步机,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了,客厅里果然没人,只见曹骏的房门开着,白翀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曹骏正在拉他:“回你屋去睡。”
白翀赖在他床上:“你身上都是汗,别碰我。赶紧去洗澡,然后来陪我聊天。”
“要聊天到外面去聊,别在这里。”曹骏已经瞥见郭桥从书房出来了,心里有些发急。
白翀闭着眼咕哝:“你小时候不常跑我家来,非要跟我一起睡么?”
曹骏:“……”他一甩手,走到浴室去洗澡了。
郭桥听见里面没动静了,憋不住,又晃到曹骏门口去看了一眼,只有白翀躺在床上,曹骏已经不在屋里了,应该是去浴室洗澡了,他们真要盖棉被聊天?郭桥真是郁闷得想撞墙,这也太坑爹了吧。
这种事,在一般人来说,确实是正常的,但是在曹骏这里,那就不可能是正常的了,曹骏是个同志,同性对他来说,就是异性!这个白翀,难道不知道曹骏是个同志?他不知道,曹骏自己心里清楚啊,他还半推半就的样子。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来挑衅自己?让自己吃醋?郭桥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就不由得懊恼万分,不是说要搬走跟他划清界限么,怎么自己越来越拎不清了。
郭桥最后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震山响,希望能够惊动白翀。但是白翀显然完全不受影响,自己的耳膜则被震得嗡嗡响。曹骏出来了:“郭桥,你干嘛呢?声音怎么放那么大?”
郭桥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将声音调小一点。曹骏叹了口气:“来帮下忙。”
“干嘛?”郭桥没好气地问。
曹骏说:“白翀那家伙在我床上睡着了,帮我把他抬到他屋里去。”
郭桥内心窃喜,嘴里凉凉地说:“你就让他睡你那吧。”
曹骏说:“我不想去他那屋睡,认床。”
郭桥心说,他认个屁的床,每次在外头不是睡得比猪还香,不过也没有拆穿他,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帮他抬人去了。
两人一人架一边,将熟睡的白翀拖到了客房里,扔在床上安顿好,这家伙居然都没醒,真能睡,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说要跟曹骏秉烛夜谈。
这一晚郭桥躺在床上烙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行,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出不来了,要变成gay了,一定要赶紧搬出去,除了工作,不能和曹骏有太多的接触了,到年底了,正好可以换份工作了。曹骏这份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回报了。他真不想以身相许啊!
第二天,郭桥趁上班的时间摸鱼,偷偷找工作找房子。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一接通,郭桥就听到了母亲的哭声:“幺儿,你爸爸从楼上摔下来了。”
“啊?”郭桥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嗡”一下炸开来了,耳朵似乎都失聪了,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妈?我爸怎么了,从哪儿摔的?”
郭母在那边抽噎了一声:“他帮人家修房子,从三楼楼顶上摔下来了。”郭父除了自己在家种地,农闲的时候偶尔还去给人修房子做小工。
郭桥猛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凉透了:“摔到哪儿了,我爸呢?严不严重?”
“送到医院去了,不知道摔哪里了,也不知道轻重,还在急救。”郭母泣不成声。
郭桥说:“那我马上回去,妈,你别着急。”他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挂了电话,思路混乱,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尹秘书抬起头来看着他,小心地问:“郭助,你没事吧?”
郭桥反应过来:“没事,家里出了点事。”他站起来,直接去了曹骏办公室,推开门,看见曹骏正在和荆炜谈话,郭桥愣了一下,然后退了回去,曹骏叫住他:“郭桥,有事吗?”
郭桥说:“你先忙,我等会来找你。”他回到办公室,赶紧去订票,成都又没有高铁,火车票不行,太慢了,得订机票,下午有一班航班,他就订了那一趟,全价机票一千五,没有折扣,但是他赶时间,顾不上那么多了。
订完票,郭桥又打电话给他姐,再问一下情况,果然,他姐要比他妈镇定多了,她已经赶到医院了,说爸爸并没有失去意识,目前伤情还在确诊中,没有外伤,可能是内出血,腿骨也可能摔断了。郭桥说:“县医院如果不行,赶紧送到成都去。我马上就回来。”
“你先不用回来,看看再说。”他姐郭娟说,“我和你姐夫照顾着呢。”
郭桥说:“没事,我已经订好票了。你们家的事情也多,哪里照顾得过来。爸都摔那样了,我怎么也得回去看看。”
郭桥正在打电话,曹骏过来了:“郭桥,有事吗?”
郭桥挂了电话,站起来,说:“曹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我要请假回去。”
曹骏满脸担忧:“出什么事了?”
郭桥说:“我爸摔着了,我得回去看看。”
“啊?严重不严重?”曹骏吓了一跳。
郭桥摇头:“暂时不清楚,送医院去了,还在急救。要回去了才知道,我担心他们害怕花钱,延误病情,我得回去看着,该转院就转院。”
“买好机票了吗?”曹骏问。
郭桥点头:“已经订了,下午三点的票,我一会儿就要出发。”
曹骏说:“好,我送你。”
郭桥心乱如麻,曹骏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