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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谁在意了
    萧佳容在外边院子里走了一圈,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恼闷,再回到厅里时,已准备要开席。

    金慧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印度丝绸做的裙子,发上簪戴嵌了宝石的白色羽毛。天真又妩媚,一出场就引得众人艳羡、纷纷称赞。

    金穗心目光落在那莹绿色的宝石上,耳旁“嗡嗡”的,像有千百只蚊子在吵闹。

    她出嫁那天,翻箱倒柜的找那枚宝石项链,她阿玛在南洋时高价买下,说留给她出嫁时所用的宝石项链......她以为已经遗失在从南洋回国的路途中了,原来不是。

    忽然觉得窒闷非常,下一瞬间就要透不过气来似的。金穗心起身要出去透透气,却被金慧敏喊了一声。拦住。

    金慧敏过来,抓住她的手,十分要好的说:“十一你肯来实在是太好了,来坐在我一块。我们谈谈心。”

    金穗心定定的看着她。

    金慧敏只当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不解、痛心与难受,笑着道:“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又招呼俞故笙:“俞先生,你也坐。”

    俞故笙从金穗心面上看出些端倪,他未说什么,视线扫过金慧敏左手边的男人,面上带着惯常的一点笑痕迹。

    金穗心被金慧敏按着肩膀坐下来,自己站着说道:“今天很感谢大家的光临,专程来给我祝这个寿。只是我年纪还很轻,以后的路也长着。倒不要求往后日日都是烈火烹油般的日子,只望诸位给我做一个见证,我总也要过出我自己的好日子来。”

    她在这样一个高兴的日子,却说出这番赌咒发誓一般的话来,首先奕鉴的面上就有点儿过不去。

    狠狠望了金慧敏一眼,以示警告。他过来把金慧敏一只肩膀按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勉强把这个小插曲错开了过去。

    金慧敏却依然我行我素,对金奕鉴的警告只当没看到,一脸笑模样的抓着金穗心的手,转过来跟身旁的李琮道:“我知道十一你跟琮哥要好,以前还听五叔说,想要琮哥当女婿的话。谁知道......”

    “阿七!”

    李琮跟金穗心过去那一段,不论真假都不该拿出来开玩笑。何况......当着众人、当着俞故笙的面,这是嫌席面上太过太平了。

    奕鉴登虎目圆瞪,低喝了一声。

    金慧敏简直充耳不闻,错过身,看金穗心边上的俞故笙,还是笑笑的:“不过叫俞先生得了先机。俞先生要多多谢我阿玛才是呢!”

    俞故笙不冷不热的持着酒杯喝了一口:“奕鉴兄,令爱怕是高兴过了头。”

    他声量不高,金奕鉴听在耳朵里,却骇得很。忙堆笑道:“是,是高兴得很了。”

    便拉了金慧敏一只胳膊,将她硬拽起来,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你给我过来!”

    金慧敏一走,中间空出一张位置来,正好是金穗心与李琮相隔而坐。

    金慧敏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来,不得不叫人心骇。金穗心握着手帕的手安放在膝上,想要抬眼看一看俞故笙,却不知怎么,却往另外一侧看过去,恰好与正瞧着她的李琮碰了个正着。

    李琮那眼神毫不掩饰,满满都是温情爱意。瞧得金穗心只一眼,就骇得很了,急忙转过来又去观察俞故笙。

    俞故笙边上坐着四姨太萧佳容,萧佳容正当在俞故笙耳朵边上说着什么。俞故笙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倒没有因为金慧敏刚才的话有什么怒容。金穗心松了一口气,却又提着一颗心,很难说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琮低低唤了她一声。

    桌面上不少人都朝着他们两个看过来,金穗心眉头紧蹙,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叫人瞧的?她佯装未听到,只管拿着杯子喝酒。

    李琮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俞故笙跟前,慧敏那几句会令她尴尬。可他又抱着一点私心,想要瞧瞧俞故笙对于她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要是一力维护,可见她也算没有嫁错,现在,那俞故笙虽喝了慧敏一声,却显然只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对于穗心,全然不在心上的。

    且这样的场合,他竟还带了妾来。两人耳鬓厮磨,倒把正房太太丢在一边全不理会。

    李琮替金穗心不平,更替自己不平。若不是他晚来一步,何至于他珍之重之的人要被他人这样冷落,苛待?

    “十一。”

    李琮再度唤了金穗心一声,看她低垂着头只管躲避,想她从前怎样活泼恣意,当真心疼不已。

    “穗心妹妹,李先生唤你呢,你怎么不搭理?”

    萧佳容先前吃了一道憋还未缓过来就碰上这样好事,实在忍不住满肚肠的痒痒,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金穗心有意提醒。

    “都是过去的事了,心里没鬼,答应一声也没什么。故笙不是那样不宽容的男子。是不是,故笙?”

    俞故笙看着萧佳容笑:“饱了?”

    笑意不达眼底。

    萧佳容勉强收了笑容,坐回身去。

    俞故笙半勾着唇角,浅带三分笑,睇着金穗心,示意直勾勾看过来的李琮:“不答应一声?”

    金穗心抿了抿唇,半转着,朝李琮点了点头。

    李琮便跟俞故笙一抱拳,说道:“我跟十一因父辈的缘故,早前相识。阿七只当我跟十一从小一块长大,听了几句长辈的玩笑话,实在不能当真。俞先生海涵。”

    俞故笙笑得很浅淡:“怎么会?情分就是情分。”

    他视线落在金穗心身上:“是不是,穗心?”

    金穗心放在膝上的一只手被他捏在掌心里,骨头都将要被碾碎了。她后背冒着冷汗,勉强笑道:“是。”

    李琮察觉到她的异常,很是担忧,几乎要把半个身体都倾到金穗心身旁来。温声道:“十一,你不舒服?”

    金穗心看了俞故笙一眼,面孔雪白:“有些头疼。”

    俞故笙顺势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回去。”

    语毕,不由分说将把金穗心从凳子上一下提起来,拽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