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鉴于上回敲门秦止水装死不理睬,这一次,方唐敲得很用力,动静大到足够把人直接从梦里惊醒。
几秒后,门里传出问话:“什么事?”
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防备。
方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画室里吻了再吻占尽便宜,现在又把她当贼一样防着。
秦止水想继续冷战?
她也想,但雪知黎的话醍醐灌顶,她没理由因为看工具人不顺眼,就忽视搁浅工具性。
“嘭嘭嘭——”
方唐猛拍三下,随后理直气壮地喊:“开门,我一个生意人,不能被你白吻,我要算账。”
“天亮再说。”赶人的语气。
“不行,今天吃的亏今天就得算回来,否则心中憋着一口气,晚上失眠睡不香,你赔吗?”
“……”秦止水蓦地想起方唐没休息好的模样,他无奈轻叹,随后问:“怎么算?”
“当然是以牙还牙。”
方唐咬了咬下唇,极力忽视掉秦止水的狗样,一字一句豁出自己,“我要吻回来。”
话音刚落,房里便传出男人的痛哼,紧接着是咕噜咕噜地滚动声,像是物体坠落,砸中脚然后滚出去。
她连忙凑近,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个仔细。
“吻回来?!”
秦止水戏谑道:“你当时打我那巴掌怎么算,是不是同样以牙还牙,吃我一巴掌?”
方唐挺直腰杆浑然不怵:“打就打,还原当时的情况,我第二次亲吻的时候,你才能动手。”
门里男人像被踩中了猫尾巴,态度恶劣到直接崩掉。
他语气强势:“今晚免谈,明天再说。”
方唐怒了:“狗男人出尔反尔!想明天?我成全你,明天早八点,一切当着爷爷的面谈。”
话落,扭头就走。
她已经摸清,收拾秦止水,从面子或者家人层面下功夫,事半功倍。
吃定对方会做出让步,方唐气定神闲地走向自己卧室,岂料,摸到门把手时,秦止水依然没有出声。
呵,好一个狗男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哐!”
方唐气冲冲地关上门,顺带反锁。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地想,秦止水为什么一直防备,是间歇性不举?还是戒色的和尚?还是单纯地看不上自己?又或者,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不管闹哪样,她都没有时间和心思跟他耗。
方唐眉头紧蹙,白皙手指习惯性地揉捏怀中布娃娃,随后目光变得坚定,明天,就来个了断。
-
门外不再有动静,秦止水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轻吁一口气。
“怦怦怦……”
心脏急速跳动,在寂静的夜里,在落针可闻的房间,声音大得如惊雷,想忽略都不行。
他弯腰捡起滚出老远的圆酒瓶,上面的g&t标识烫手灼心,想扔,想毁掉,但又隐隐庆幸。
刚才,方唐突然敲门声称要吻回来的时候,他惊掉了拿在手中的酒,幸亏用脚挡了一下,没摔碎。
男人颇为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画室之后,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心意。
不排斥与方唐接吻,这点已经得到验证。
忍不住想亲她,上回他认定是g&t酒作祟,并且心中早有“g&t酒有问题,导致乱性失身”的认知。
于是,防备劣迹斑斑色心不改的方唐顺理成章。
秦止水觉得,不检验酒,不追究责任,已经是他对方唐最大的宽容和仁慈。
谁料,画室一吻,认知开始坍塌。
他再也不能把亲吻欲望归咎于g&t酒,所以,自己对方唐究竟是什么心思?酒,到底有没有惑他乱性的效果?
疑惑重重,秦止水决定试酒。
真相到底如何,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再试一遍,就清楚了。
不过,卧室门一定要锁死,免得g&t酒确实有问题,欲望被激起,方唐恰好冲进来……那就亏大了。
抱着壮士断腕为真相献身的心态,秦止水正要拧开瓶盖,敲门声“嘭嘭嘭”,声音大得似能惊魂。
他顿时紧张提防如临大敌,只想尽快把方唐打发走。
但,得知她会失眠,又忍不住退一步,有商有量,让她今晚算账。
结果这女人直白胆肥,说要吻回来,并义正言辞地表示我吻第二次,你才能动手。
他听后,双手拿不稳一瓶酒,呼吸也乱了套,心跳怦怦怦,像战鼓,又像惊雷。
这个样子,哪里敢把人放进门?
强行明天再说。
方唐理所当然地怒了,撂狠话——明早八点,一切当着爷爷的面谈。
思及此,秦止水目光幽幽,盯着g&t酒良久,随即拧开瓶盖,急匆匆地往嘴里灌,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甘甜滋味在——
“噗!”
其中滋味反差太大,男人被刺激得直接把到嘴的酒喷出去。
涩,太涩了,难以下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g&t标识,陷入了沉思。
丽都那晚,他把方唐误当成酒,有滋有味来来回回地吻,温润甘甜,压根儿停不下来。
不成想,酒,竟然是这个鬼味道!
所以,让他觉得甜,甘愿为之沉沦的究竟是什么?
秦止水心尖一跳,不敢往下想,修长手指紧攥瓶身,他仰着头,大口大口地灌酒。
再涩,也要咽下去。
也许啊,喝得多了,味道会变得甘甜美好,甚至,生理欲望也会被激发出来……
那样,滋味美妙的就不是方唐,他也没有对她动心。
-
“嘭嘭嘭,嘭嘭嘭……”
很有节奏的拍门声,大力、急促,强势钻入耳膜,搅人安宁。
静谧环境被打破,睡梦中,方唐眉头蹙起,四肢紧紧缠着怀中布娃娃,她用了很大力,白皙手指深陷布娃娃屁股。
“嘭,嘭,嘭。”
节奏放缓,男人站立不稳似的倚靠门板,坚持不懈地敲。
他左手拎着一个空酒瓶,右手拿着备用钥匙,已经试过,没有用,门从里面反锁了。
“方唐。”
秦止水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开门,我们谈谈。”
方唐被吵醒,颇为烦躁地转了个身,不予理会。
呵,狗男人也有今天!
先前多次把她关在门外,这会现世报了吧,管他要谈什么,先吃一大碗闭门羹,很有必要。
“什么当天账当天算,不然会失眠。”
秦止水神色怨念,抬起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门,随即骂道:“骗子,睡得跟猪一样!”
“你嘀嘀咕咕,骂谁呢?”她忍不住出声。
“醒着的?”男人眼睛亮了亮,“方唐,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
“我问你骂谁。”
“……骂我自己。”他妥协。
方唐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怎么骂自己的,大声点,我要听。”
秦止水倍觉为难,一脸呆滞。
他晃了晃手中酒瓶,好一会才说:“秦止水狗里狗气,有眼无珠,没心没肺,迟钝如猪。”
竟然真的骂,方唐顿时乐了,看来一句“当着爷爷的面谈”威力挺大。
她夸赞道:“骂得不错!现在,你可以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嘭嘭嘭——”
秦止水大力敲门,“我要算账,就现在。”
方唐毫不客气地讽刺:“之前是你坚持明天,怎么,想再次出尔反尔,你当我生意人好说话?”
“不说那个,我要算新账。”
男人非常急躁地拍了拍门,语气断断续续,“我刚才,喝了你的g&t酒,现在感觉,很不好。”
提到被没收的棠梨酒,方唐蹭地一下翻身而起,“你喝了我的酒?”
秦止水:“嗝,是啊,好热。”
方唐急忙掀掉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门边,急急忙忙拉开,“你喝,诶诶——”
抵在门上的男人像大山一样往身前倒。
方唐极力稳住重心,只觉肩上狗头,有千斤重。
她继续问:“你喝了多少?”
秦止水半靠在方唐身上,目之所及是女人雪白的脖颈,精致的耳垂,他心绪微动,也不知道亲起来,滋味是否甘甜。
“我酒呢?”狗男人喝到脸色泛红站立不稳,方唐急了,那她的酒,大概率所剩无几。
“在这。”
男人扬了扬手中圆酒瓶。
里头空空如也。
方唐瞪直了眼睛,竟然一滴都不给她留,“秦止水,我跟你拼了!”
她想打沙包一样胖揍眼前狗男人,又想扔垃圾一样,把“死狗”扔出去。
先后都想好了,然而狗男人皮糙骨头硬,任她打几拳,不动如山,铆足了劲准备拳打脚踢的时候,她已经被对方腾空抱起。
“你放我下来!”
“嘭!”
秦止水简单粗暴,抬脚带上卧室门,视线扫过女人光着的脚,不由分说抱着人,摇摇晃晃地往里走。
方唐剧烈挣扎。
男人收拢左臂,紧了紧扛抱在怀的人,随后抡起右手中的g&t酒瓶,不轻不重的一下,落在女人臀部。
“拼命吗?我也想!”
他打着酒嗝,手起瓶落,又是一记敲打,同时嚷嚷道:“方唐,你的酒有问题。”
屁股每被打一下,身体条件反射式地弹一下,不痛,但是羞耻极了,方唐原本要发威,不意听到酒有问题。
“你放狗屁!”她极力捍卫棠梨酒,即使已经被喝完。
“不信?”
秦止水微微偏头,迷离的桃花眼里荡漾着勾人的醉意,“方唐,摸我心口,那儿铁证如山,它在不正常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