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喜欢的那片景,是因为……”
“公子,出事了!”楚今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急喘口气道,“公子,不好了,孤月姑娘晕倒了!”
话落,他才发现气氛似乎有一丢丢的不对劲。
怎么说呢,有点温情,又有点哀伤。
他看了眼楚卿白,又看了眼萧锦颜,顿时一拍脑门儿,“锦白姑娘,你快去给孤月姑娘看看吧!”
萧锦颜神色还有那么几分恍然,她差一点,就能说出来了!而如今,所有勇气都如泄气的皮球般消失殆尽。
楚卿白的脸色有些沉,看着楚今的目光有些犀利。
楚今纳闷儿地摸摸后脑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吗?为什么用这么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带我过去看看吧。”萧锦颜收起满腹心神,将面纱戴上,道。
楚今正要点头,立刻又想起公子还在这儿,连忙用请示的眼神看向他。
后者回以冷淡一眼,“推我过去!”
“啊,喔喔喔!”楚今忙上前,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萧锦颜,“姑娘请随我来。”
到了孤月的住处,屋内外守着好几名丫鬟打扮的人,有人端水有人伺候,看起来乱糟糟的又不失秩序。
楚今道,“方才孤月姑娘就一直喊肚子疼,府上的人请了大夫来看,但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又走了,谁知道这会儿直接晕了过去。”
萧锦颜没说话,直接错开二人走了进去,府中的人楚今都提前打过招呼,便没有阻拦。
她走到床边,守在边上的丫鬟立刻给她让开地方,她看了眼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已经疼到缩成一团的孤月,抬手把脉。
楚卿白没进去,与楚今守在门外,没多时萧锦颜走了出来,她对楚今道,“去准备碳灰,碱水和甜瓜蒂,然后让人绿豆、金银花和甘草一起煎,尽快送过来。”
楚今啊了一声,“这,这甜瓜蒂是什么?”其他的都是平常东西他听过也见过,只是这样又是个什么东西?
萧锦颜略一蹙眉,楚卿白道,“派人去外面的药铺买,府中没有。”
楚今赶忙一点头,各自跑开了。
萧锦颜看了楚卿白一眼,又转身进了屋,对屋中一众丫鬟吩咐道,“这里只需要一个人伺候,其他的该烧热水烧热水,没事的就离开。”
丫鬟们福了福身,留下一人其他人相继离开。
萧锦颜对那丫鬟道,“你把她扶起来,将她趴在床上,头往下靠在床边。”
丫鬟不敢多话连忙照做,在此期间萧锦颜将紧闭的窗户尽数打开,一阵冷风吹进来,昏迷中的孤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丫鬟见状一喜,“有反应了!”
楚今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就将前三样带了过来,“另外的正在让人煎煮,先用着这些吧。”
萧锦颜点了点头,将东西接过,她看向那丫鬟道,“我现在要给她催吐,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丫鬟对上她冷沉的眼,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跑开,没多久就拿了一个木盆过来。
萧锦颜没任何停留地,将甜瓜蒂捣烂和着碳灰一块儿丢进碱水中,然后给孤月服下。
那丫鬟守在一旁,见她起身,连忙将盆端到孤月面前。
没多时,一阵呕吐的声音传开,幸而提前开了窗,才不至于让人难以忍受。
一番忙碌之后,萧锦颜让那丫鬟用送来的热水替孤月打理干净,然后扶她躺好。
“锦白姑娘,药来了。”楚今亲自去将煎好的药端来。
萧锦颜道,“给她服下。”
一旁的丫鬟接过来,扶起孤月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然后仔细地给她喂药。
用完药,孤月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眉头也舒展了许多,虽未醒,但看起来是好了许多。
命人来将屋子里从新收拾了一遍,合上窗,萧锦颜和楚今走出屋外,见楚卿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过。
“如何?”他问。
萧锦颜道,“只是服了毒,已经解了,修养两日就没事了。”
“服了毒?”楚今讶然惊呼,楚卿白脸色几不可见地沉了些。
萧锦颜点头,“以她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服毒之前体内就已经有余存的毒药,只是那毒药只是会让她四肢无力,头脑发晕,至多也只是肚子难受几日,断不会出现眼下这般情况,她服的乃是剧毒,若是我们再来晚一步,她性命难保,足以看出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楚今一下子抬头看向她,“锦白姑娘的意思是,她想寻死?”
萧锦颜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当然不排除她是误食毒药的可能。”
当然误食毒药这个理由就显得有些没有说服力了,府中的人不曾怠慢孤月,更加不可能把要人性命的毒药放在她随手可及的地方,误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能如此想,楚卿白更是对自己府邸上的人和事了若指掌,稍微一揣测就能摸出孤月的打算。
“今日有劳姑娘了,让楚今送姑娘回去吧!”他如是道。
虽说萧锦颜很清楚这是他府上的私事,自己没有插手和打听的资格,但是他的逐客令下得如此果决,还是令她有些难受。
她至今不知道孤月和他的关系,孤月又为什么要服毒?
但是显然,眼下不是她能问的时候,因此她什么也没说,微颔首,“有劳楚今公子了。”
楚今双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儿,抬手道,“姑娘这边请。”
从昭王府出来,萧锦颜几次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没问,钻进了马车。
。
楚今将萧锦颜安全送达之后返回来,楚卿白已经不在孤月的住处了,他寻去倾雪院,果然见自家公子坐在方才那小亭之内。
“公子。”他上前行礼。
“人送回去了?”他没回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明明灭灭,落在湖面的莲叶上。
楚今道,“公子放心,锦白姑娘属下已经安全送到了。”
楚卿白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楚今在原地踌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公子,您和锦白姑娘,之前可是认识?”
否则依照公子的性子,他今日不会撞见那么一幕。
公子虽不是有洁癖,也没有不让人近身的习惯,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哪个女子能靠近公子一步,更别说是任由别人去扶他抱他。
而且,他总觉得自家公子看锦白姑娘的眼神很不一样,似乎很包容,很温和,很痛苦隐忍,又有点刻意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