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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节
    林儒神色一沉:“够了,你滚出我家去,谁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这样,都是自作自受。”

    周夫人被吓了一跳,她看着林儒:“林大人,不是这样的啊,这就是……”

    周夫人本想说是柳月的错,但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林儒神色冷沉:“周夫人请你出去。”

    林夫人红着眼:“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林儒忍无可忍:“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一点没数吗?我们女儿怎么死的,你真的想不起来忘记了吗?人家柳姑娘怎么说的,我们怎么做的,到底是我们害死了女儿还是柳姑娘害死的,你能自欺欺人,我做不到。”

    柳三娘是真的能抓住刘顺,假如林舒然能够做到柳三娘提出的要求,一定能活命的。

    但因为她们一时担忧起的心,才让柳三娘没抓住人的。

    林夫人望着林儒,泪流满面起身跑了出去。

    心中有一千万个理由骗自己,可也改变不了那一个必定的事实。

    周夫人擦了眼泪,还想再说,但看见林儒冷漠的神色,还是离开了,这家说不动,那就换一家说。

    柳三娘不帮她的女儿,那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周夫人走后,林儒叹了口气。

    内心,是深深的懊悔。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

    一月底,刘顺已经被困住十多天了,他身上的皮肉开始发烂,他面色深深的陷进去,就像是一张人皮贴在了一副骷髅上面一样。

    他像是怪物一样被人围观,每天都会有好几拨人来围观看他,一番嘲讽之后才离开。

    有恶劣的,会抓老鼠来,开玩笑的说,老鼠,这是你兄弟吗?

    刘顺面目狰狞朝着他们扑去,被阵法弹回来,人们哈哈大笑说,哇喔,好吓人啊,哈哈哈哈,牙齿都被拔光了吓唬谁呢。

    看着刘顺身上腐烂,他们又笑嘻嘻的,你挤一下我们看看,看看里面是脓血还是棉花。

    刘顺坐在阵法之内,他知道,柳三娘的目的达到了。

    他是如何虐杀女子,如何让人们胆战心惊的,全都被现在的狼狈不堪替代了,人们想起他,不会害怕,只会觉得他不过如此。

    这不是刘顺想要的。

    他祈求着,再出现一次啊,再救他一次啊,他还可以更坏的。

    他会让全天下都笼罩在他的恐惧当中的。

    可一天天过去,他祈求的神明,再也没有出现过。

    二月初一,已经是深夜了,柳三娘出了客栈走到阵法面前。

    刘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歪过头,看着柳三娘,看着她眼中的冷漠和鄙夷,刘顺明白,他的人生到头了。

    刘顺缓缓的开口:“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柳三娘神色冷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顺艰难的抬了抬手:“你牵我的手,你不是会通灵吗?我有什么想说的,你自己看吧。”

    刘顺有些渴求,他这辈子最大的不甘,终究还是要带进地下了。

    柳三娘不动,她眼中有着冷冷的嫌弃:“不用,没有什么好知道的。”

    刘顺有些慌了:“不,你可以知道的,你伸手来就知道了,一定会让你震惊的,上一次,你根本没有完全的看透我啊,或者说你是看透了,但我有一个梦,你还不知道的,关于你的梦。”

    柳三娘静静的看着刘顺,她并不想知道。

    刘顺读懂了,他急急的道:“你等我说完。”

    刘顺看着柳三娘,样貌还是那般柔美,只是看他的眼神太冷了,好似是一个人,但又好似不是了。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我的梦里,你一生未嫁,我一直是个拙劣的人,娶个妻子,只是当做垫脚石罢了,那个梦,一切都不一样,很多很多都不一样啊,你上辈子嫁不出去,你不知道,是我弄的。”

    “那年见你,我以为你是我的救赎,但不曾想,你只成了我的心有不甘,我有时候也想,如果我不是那般暴戾之人,我不会虐杀野猫野狗,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刘顺看着柳三娘,脑海之中忍不住幻想:“我是个书生,楚砚只是个打铁的,你不会喜欢那样粗鲁的人对不对,楚砚那样的人,上辈子根本娶不到妻子,假如我真的是那般温润之人,大概,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吧……”

    “我遇见了一个大概是神秘的人吧,是他救了我啊,我那个梦里面的记忆,许多都不一样了,太子将我抛弃,我早已身死,因为有用,他才让慧真用秘法保住了我,可觉得我没用了,又毫不犹豫的销毁我,我虽不是人身,可我还是人啊,我恨太子,也恨这权势,恨这天下。”

    “我便是天生的恶人,他肯定也没有想到吧,我这一颗种子还没有发芽,就已经被连根拔起了,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你阻挡不了他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到底……”

    刘顺话语还未说完,却突然再也没有了声息,灵识在瞬间消散。

    第638章 克制点吧

    柳三娘看着聚集在刘顺身上的黑气,她闭上眼,释放出力量,很快的,这些罪恶就凝聚成了一枚黑色的珠子。

    刘顺已经成了一具贴着皮的骷髅,他再也作不了恶了,他的魂,在顷刻间,被毁掉了,他未说完的话,柳三娘也不会知道。

    柳三娘撤了阵法,在暗处看守的兵将很快过来,看着这一具散发恶臭的尸体,他们看着柳三娘,等着她开口。

    柳三娘淡淡开口:“烧了吧。”

    将士们准备抬着刘顺的尸体去火化,但奇怪的是,刘顺的尸体抬起来,便四处碎了掉落,一团一团的棉花,带着皮肉。

    只能用铲子铲走这东西了。

    柳三娘回头,就见楚砚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朝着他走来,胡玉和柳元元早已避开了。

    楚砚蹲下身:“上来,背你回家了。”

    柳三娘趴在楚砚的后背上,她搂着他的脖子:“楚砚,谢谢你。”

    她最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刘顺重生了,但他以为那是做了个梦,梦里的事情,不会按照原有的轨迹发生了。

    上辈子没有交集的人,却走在了一起。

    原来上辈子,楚砚也没有妻子,柳三娘微微勾唇,她和楚砚在一起,是她们之间的缘分,而不是坏了谁的姻缘。

    胡玉在远处墙头捧着脸,抑制着内心想要疯狂尖叫的想法道:“啊啊啊,太甜了太甜了,尊者和尊长给我糖吃了。”

    柳元元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你回不回?不回我走了。”

    胡玉连忙道:“一起嘛,你就不觉得很甜吗?”

    柳元元没有表情:“男欢女爱不就是这样,你克制点吧,别耽误了事。”

    柳元元一心只想化龙,人世间的光阴,百年千年缓缓就过去了,她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珍惜当下,遇见一个好的尊家不容易,遇见一个柳三娘,修为在百年内能水涨船高,只要到了飞升的实力,就算不是千年修行,也能化龙。

    胡玉的娘已经飞升了,虽然没有人身,但修炼起来到底是比以前容易。

    数万年的时光又不一样。

    胡玉若是不好好修炼,只怕母女再也没有团聚的时候。

    胡玉也想到了这一点,心情有些沉重,她喜欢俗世的热闹,越是这样,就越是阻碍她修行,她在想,以后要不要化成小狐狸跟在柳三娘身边。

    或许不是人身,她修炼的心会坚定一些。

    柳三娘和楚砚回到小院子,黑将军热情的迎上来,柳三娘摸着它的毛发,黑将军摇摇头。

    一转眼,黑将军已经有一岁多了,最近倒是没有怎么长大了,它的体形,像是个半大牛犊子,高大,威猛。

    第二天,柳三娘便出去买了鸡鸭回来。

    苏彦宇练出了好几只蛊虫,一一拿给柳三娘看,每个罐子里,都有一条拇指粗细肥嘟嘟的蛊虫,这是生肉蛊。

    苏彦宇很是自傲:“师父,这个蛊虫,能愈合伤口,只要受伤了,剪掉蛊虫头,这蛊虫就能附着在伤口上,止血修养。”

    这可是好东西,这是他第一次练出的蛊啊。

    柳三娘淡淡一笑:“改日我编制成册子,你根据册子来练,也要自己无数次实验。”

    毒蛊,在炼制的时候,也要绘制解药。

    药蛊,在炼制的时候,也是吃药材的,将药性都吸收到了蛊虫体内,才能成为药蛊,才能救人。

    苏彦宇认真的点头:“师父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我以后成婚生子了,将此本事下传的时候,也会有禁制的。”

    柳三娘点头:“你明白就行。”

    她收了苏彦宇为徒,自然就是真心相信他。

    苏彦宇以后会不会变坏她不知道,因为这些都还没有发生,至少现在的苏彦宇,已经改过自新了,他的眼中,是真诚,和对炼蛊的渴求。

    苏彦宇抱着罐子准备回家了。

    一出门口,就被柳元元拦住了,苏彦宇咽了咽口水:“元元姑娘,你有什么事情?”

    柳元元看着苏彦宇抱着的罐子:“你这个药蛊,对我有用吗?”

    柳门好战,她的武力,也需要在无数次的交战之中提升,难免会受伤,苏彦宇这个药蛊,对柳元元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苏彦宇回过神,笑眯眯的说道:“有用的,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五个小罐子,苏彦宇就打开罐子,将蛊虫放在了一起,已经成型的蛊虫之间,不会相互吞噬了,除非用香引诱。

    药蛊之间再炼,医用效果会更好,但一般的小伤,不需要让已经成型的蛊虫再吞噬。

    柳元元看着每一根都有拇指粗的白色蛊虫,肥嘟嘟的,看上去就是一层晶莹剔透的薄皮,里面包裹着白色的药汁。

    柳元元皱眉:“这怎么养?”

    看着有点恶心,不怎么想要了。

    苏彦宇看着柳元元一闪而过的嫌弃,深怕她不要了,连忙说道:“这个好养啊,你每天随便摘两片树叶就行,青叶子就行了,一点都不麻烦的,如果你累了,还能把它们抓出来,在手上爬,会有凉爽的感觉。”

    苏彦宇说完,便朝前走:“元元姑娘,我还要回去制香,先走了啊。”

    柳元元拿着罐子,最后把盖子盖上了,算了,带着就带着吧。

    ……

    二月初六,柳三娘十六岁生辰了。

    魏氏的信,已经在几天前到了,这是柳三娘第一次没能在家中过生辰,除了想念,还是想念。

    楚砚做了长寿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一点葱花,他端进屋,柳三娘才刚刚醒没多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方才她想起进入是十六岁生辰,鼻头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