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骆颜念刚和木木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木木高兴的喊爹地,跟着就听楚闵曜回应说吃早饭了。
坐在餐桌前,骆颜念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没有听见香香的声音,她开口问:“香香不在吗?”
木木喝了几口牛奶,听见骆颜念找香香,告诉她:“妈妈,香香姐姐不在哦。”
香香不在,意味着早餐是楚闵曜做的,这样的感觉让骆颜念觉得有点怪,她忍不住开口说:“沐先生,那个你其实不用特意过来做早餐。”
楚闵曜并没有多大情绪,只是一边吃一边淡淡的说:“你帮我照顾了木木这么长时间,应该的,这也算是我表达谢意的其中一种方式吧。”
骆颜念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木木忙插嘴,“反正爹地闲着也是闲着。”
楚闵曜冷淡的睨了木木一样,开腔道:“以前怎么教你的,食不言寝不语,忘了?”
木木扁扁嘴,心里有点憋屈,爹地里有没有搞错,我这是在帮你说话呢。
早餐之后,木木提出陪骆颜念出去走走,骆颜念刚答应,他就问楚闵曜要不要一起。听见楚闵曜并没有拒绝,骆颜念好想反悔说不去。
几分钟后,一家三口来到小区的公园里。
骆颜念一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牵着木木的小肉手,慢慢的走在水泥路上。太阳虽大,但公园里的树木又大有密集,有了它们的遮阴,特别凉爽。
楚闵曜就这么闲庭信步的跟在母子俩身后,尽管骆颜念没把他认出来,但能这样一家三口出来散步依旧使他感到满足。
自骆颜念离开后,楚闵曜就没打算再给木木找个后妈。他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带着木木生活的,直到去年夏天,顾谦川突然打电话告诉他,说骆颜念回国了,跟米熹有联系。
分别三年,她应该结婚了吧?结婚对象是安宇焕?这是楚闵曜在得知骆颜念回国后,浮现在脑海里的问题,也是他这几年最想知道最关切的问题。
可楚闵曜没想到,三年了,骆颜念依旧孑然一身。在得知她跟安宇焕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后,楚闵曜心里滋生出想和她重新开始的想法。
对于当初答应离婚,从她走后他就后悔莫及了。不管做什么,他总能想起骆颜念,根本就是每天怀揣着一种追悔莫及的心情过日子。
而这种日子他受够了,这一次他要牢牢的抓住她,为了木木,也为了他自己。
“爹地,你在发呆吗?”把骆颜念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木木跑回楚闵曜面前,看见他一副出了神的样子,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楚闵曜回过神来,低头望着木木。
小家伙有着一双跟骆颜念很像的眼睛,清澈如溪,不见杂质,带着纯粹的美好和善良的童真,楚闵曜笑着把他抱了起来。
几分钟后,长椅周围一百米以内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长椅上,骆颜念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木木不在,旁边只坐着楚闵曜,两人都没说话,她浑身哪都觉得不自在。
虽然昨天才认识木木的爹地,就在这短暂的二十几个小时里,骆颜念发觉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明明木木是那么活泼的一个小朋友。看来,木木应该是像他妻子多一些。
气氛真的好尴尬,骆颜念在想,要不要制造点什么话题来聊聊?
而这时,楚闵曜突然开口朝她问:“不知道骆小姐是做什么的?”
突然被搭话,骆颜念有些意外,愣了愣,忙回答:“自由作家,沐先生呢?”
楚闵曜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做了点小本生意。”
简明扼要的一句话,让骆颜念完全没法继续下一个话题,眼看着好不容易有点活跃走势的气氛再一次冷了场。呵呵,这位沐先生真不会聊天。
木木那边,正追着一只小狗跑来跑去,在距离骆颜念跟楚闵曜并不远的地方。
他跑的急,没看路,突然绊到脚摔在了地上,吓得他“哎呀”一声叫出来。
听见木木的叫声,骆颜念几乎是本能反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焦急的喊:“木木,木木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的木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尘土,朝骆颜念应道:“妈妈,我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
骆颜念稍稍松了口气,又问:“摔疼了没有?”
木木摊开双手,由于摔倒的时候他本能的先把手伸出来,掌心擦到粗粝的水泥地面上,水嫩嫩的小手心就擦得血痕斑斑。可是,他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怕疼也不可以哭,他握紧双手,摇着头说:“妈妈,不疼。”
“快过来!”骆颜念朝他喊。
木木把手往身上抹了抹,擦掉手心的血,确定没有了才跑她跑过去。
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木木说口渴了才回去。
平常骆颜念很少下楼走动,因为眼睛看不见着实不方便,特别是上下楼梯不安全。有一回她就差点踩了个空,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挺惊悚的。
摸索着墙壁,骆颜念迈上一只脚,正准备迈出第二只脚的时候,身体突然一下腾空,吓得她下意识伸出手臂,抱住离她最近的东西。
“哇哦,爹地抱妈妈的动作跟电视剧里播放的一样,爹地好帅!”身边的木木一声惊叹,露出艳羡的小眼神看着爹地和妈妈。
回神之后,骆颜念才惊觉自己抱住的是楚闵曜的脖子,而自己在楚闵曜怀中。她红了脸,忙说:“沐先生, 我自己可以走!”
楚闵曜抱着她在怀里掂了掂,踩着轻盈的步子往台阶上迈步,“以你的速度,一个小时也走不到家门口。”顿了顿,他扭头朝木木喊,“木木跟上!”
“好的!”木木开始撒欢的往楼上跑。
骆颜念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不安的扣在一起,右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左手。
第一次跟楚闵曜挨得这么近,她无意间发觉他身上有一股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气息,那么相似,就像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不对不对不对,骆颜念你是不是一个人空虚太久了,木木他爹地怎么会是那个人呢。骆颜念用力摇晃了下脑袋,示意自己不要多想。
楚闵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并没说什么,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里浮荡着一丝教人看不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