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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二夫人“噗通”一声在苏易澈的面前跪了下来,“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婉茹她不能终身不育啊,她可是要成为太子妃子的人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的,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婉茹,我的婉茹不能有事情啊!”

    二夫人这一跪,事实真相是如何的,只要有几分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了。在场的也都是聪明人,少有看不明白的。

    苏婉茹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故意吃了寒嗟草的果实来装病!

    二夫人知道自己这么一来事情就败露了,之后免不了有责罚,但是这比起眼前的事情来说都不算什么了,没有什么比她女儿的前途更加重要的了!这之后她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就说是自己偷偷给婉茹吃的寒嗟草果实。

    二夫人敢这么做也是有资本的,仗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家中受尽宠爱,她这个生母肯定会被从轻发落的!

    老夫人走过来,痛心疾首,“秋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娘,娘,你要打我罚我都可以,但是婉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求求你赶快救救她!”二夫人哭着求老夫人,看得老夫人的心也疼了。

    更何况二夫人说得也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婉茹!

    “大夫,你既已知道婉茹她是因何而病的,那你快点想想法子救救她吧!”老夫人殷切地对大夫说道。

    大夫叹息道:“老夫人,寒嗟草的事情老朽是知道,可现在……那位姑娘方才用的香料老朽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和寒嗟草一起会起到什么作用老朽就更加不知道了。”

    总之一句话,他不知道现在的苏婉茹是个什么情况!因为他连苏沫然用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无从分析。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苏沫然的身上。

    “看着我做什么?我在点香料的时候可不知道有人会自己傻到自己去吃连猪都不会吃的寒嗟草果,然后还很不小心地把自己搞得病恹恹的。”苏沫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柳含叶敢打赌,苏沫然不知道苏婉茹吃了寒嗟草果的可能性比出门被银子砸到的可能性还要低!

    苏沫然说得话又没错,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总不能揪着她不妨吧,这可还有“外人”在呢,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这做错事情的人是苏婉茹和二夫人!苏婉茹再有什么恶果,顶多这只能算是他们自作自受。

    “把你刚刚用的那香料的配方列出来,让大夫瞧瞧,兴许能有什么用。”苏易澈沉声道,目光迎上苏沫然的那一刹那,他竟然有一些心虚!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苏婉茹是装病的,那么刚才他们想要赶走苏沫然的举动就变成了……

    “好啊,准备笔墨纸砚,我写给你就是了。”苏沫然回答得十分干脆,然后手指指了指二夫人,“你来研墨。”

    二夫人愣神两秒,简直不敢相信苏沫然的态度!

    “姨娘,攸关婉茹妹妹的终身幸福,还不赶紧的?”苏沫然表示她悠闲得起,横竖着急的人不是她,你不研墨就不研好了,她可以“慢慢”等!

    “府上有那么多下人,为什么要我来给你研墨?”二夫人道。

    “我今天就想要用姨娘你磨出来的墨,不可以吗?”苏沫然反问。

    老夫人也跟着催促道:“还不快点!”

    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啊!更何况事情攸关你女儿的“终身幸福”,你还不快加油?这苏婉茹还在床上捂着肚子痛得冷汗直流呢!

    二夫人能说什么,赶紧接过下人拿来的砚,开始磨墨!

    “姨娘,你中午没吃饭吗?就你那手劲,什么时候才能磨好?”苏沫然说话的同时弄了点水倒进了二夫人正在磨的砚台里面。

    本来二夫人这墨快要磨好了,这苏沫然一加水,墨汁又稀了!

    “苏沫然你加那么多水干什么?!”二夫人气结,这墨汁都让她给弄稀了,明明刚才就快要好了的。

    “我一会儿要写的东西比较多,墨水当然要多准备一点,省的不够还得再磨。”

    苏沫然很有道理地回答道,说完又往砚台里面加了一勺子水!

    二夫人僵硬在当场。

    “别愣着呀,婉茹妹妹可还等着呢!姨娘,婉茹妹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她你连这点活儿都不肯干,婉茹妹妹要是知道了,那可真要伤心死了!”苏沫然感慨道。

    “苏沫然你成心的!”

    “你有这功夫说话,墨早就磨好了。”

    苏沫然坐到了书桌前,右手拿起毛笔,作势要开始写了。当然,她手中的笔还没有沾上墨汁,她现在这么做就是做做样子,告诉二夫人,万事俱备,就差她正在磨的墨了。

    老夫人在一旁看得着急,“秋娘,还不快点!”

    二夫人僵硬着继续研墨,手腕都痛了,却也只能忍着,加快速度,只希望苏沫然能赶紧将配方写出来,兴许她的女儿婉茹还能有救。

    为了婉茹,她忍!

    又过了一些时候,二夫人将墨磨好了。

    “差不多了,你赶快写吧!”二夫人将砚台往苏沫然的面前一放,催促她赶紧开始写。

    苏沫然低头看了一眼砚台里头的墨汁,“这么稀?你确定行?”

    “哪里稀了?”二夫人很清楚自己磨的墨已经完全符合标准了!

    苏沫然狐疑地拿着毛笔蘸了蘸,然后……手一抬,手腕一转,毛笔一划,笔尖上面蘸的墨水被甩了出去,准确无误地甩了二夫人一脸!

    墨汁在二夫人的脸上开了花,还有几滴落到了二夫人的衣服上面,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墨花来。

    二夫人一摸脸,自己的手心黑了一片,当然,同时黑掉的还有她的一张脸。

    “苏沫然你干什么?!”

    “从你的脸黑掉的程度来看,这墨汁的确是够浓稠的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用了。”苏沫然对着二夫人被墨汁弄黑的花脸瞅了两分钟后得出结论。

    敢情她在拿二夫人来测试墨汁的浓稠程度?

    二夫人此时的心情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她被苏沫然当猴子一般地戏耍着!

    苏沫然总算是开始写了。

    在众人的着急等待中,苏沫然总算将配方写好了,二夫人赶紧将配方拿给大夫看。

    大夫接过配方后看了十几分钟之久,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为什么一个香料配方会复杂成这样?这里面很多成分居然还是药草,而且……好多药的药性都很复杂,混在一起就更复杂了!

    这真的是一个香料的配方?

    正文、第十九章 我开玩笑的

    苏沫然的一个配方将大夫弄晕了,大夫看不懂,就只好照实说,“老爷,老夫人,这配方太过复杂,这一时半会的我看不出什么名堂了,即便给我一两日的时间,也未必能有什么收获。”

    苏沫然给的配方对这位大夫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复杂了,要弄明白这样的一张配方,没有强大的药理知识做支撑是绝对不行的。

    他如果想要弄清楚这配方,估计还得回去翻阅不少书籍。

    至于翻阅过后能不能研究出什么名堂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夫特地多看了苏沫然一眼,如果不是场景不对,他真的很想问一问苏沫然她到底从什么地方搞来这么复杂的香料配方的!

    大夫并不知道苏沫然是苏家的小姐,所以从刚才开始,他一直称呼苏沫然为“那位姑娘”,这也怪不得大夫,苏沫然几年前人还在苏府的时候就很少和外界的人接触,外面的人只大概知道苏府有个大小姐,但具体长得是圆是扁就不不得而知了。

    大夫的话对二夫人、老夫人等人来说就是一个噩耗。

    那岂不是意味着苏婉茹的事情没有转机了?

    “老爷,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那我的婉茹,婉茹她就这样了吗?……”

    二夫人心里拔凉拔凉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要将苏沫然赶出府去的,为什么转了一圈,苏沫然没赶走,她的女儿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开什么玩笑啊!她的婉茹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熏香就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这种千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女儿的身上?

    都怪苏沫然!

    如果不是她回来的话,婉茹就不需要吃寒嗟草果了!

    如果不是她点这奇怪的熏香的话,就更加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苏易澈凝着脸,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沉默让二夫人彻底失去了冷静。

    开始哭闹了起来,哭声好不凄凉,一声声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女儿婉茹已经往生了。

    柳含叶低头,在苏沫然的耳边轻声道:“快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苏婉茹是吃了寒嗟草果的?点熏香是假,这才是你的用意吧?”

    “谁知道呢,那么偏门的药草正常人都不会吃吧?”苏沫然刚才说过了,那是连猪都不会吃的东西。

    柳含叶对上苏沫然一双澄澈的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信这只是个巧合,要是巧合,苏婉茹的运气也太背了一点!”柳含叶用的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他敢肯定,苏沫然是有意为之,“别以为你父亲他看不出来,我估计他应该和我一样看出来你是故意的了。”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寒嗟草又不是我逼着苏婉茹吃下去的。”苏沫然回答柳含叶。

    就算苏易澈知道她故意的又如何?现在吞下寒嗟草果装病的人是苏婉茹自己,不是她苏沫然让她苏婉茹吃的。

    别忘了,这件事情,苏沫然才是受害者,苏婉茹吃寒嗟草的目的可是为了让苏沫然背负罪名,受苏家长辈的指责和驱逐。

    事实也证明,苏婉茹的这一举动很有用,刚才苏沫然差一点就要被驱逐了。

    苏沫然坦荡的回答让柳含叶不由地嘴角上扬,他对她的欣赏好像又多了一点了

    两人小声交流的时候,苏家人已经愁成一团了。

    二夫人哭红了眼睛,哭花了脸,老夫人抱着正痛得冷汗直流的苏婉茹心疼得半死;大夫愁眉不展,苏易澈脸上晦暗不明,苏家其他几房的人各有心思。下人们危言危行。

    然后就见苏沫然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对了,刚才说的终身不育是我开玩笑的。”

    苏沫然说,她其实是开玩笑的。

    什么?!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

    这么严重的事情她说她是开玩笑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终身不育是开玩笑的?”老夫人连忙追问。

    “服食了寒嗟草果实的人如果再闻到刚才我点燃的薰香是会有点副作用,不过还没有终身不育这么严重。”苏沫然悠悠地回答,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话对苏家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顶多就肚子疼个两三天而已,药效过了就好了。”

    苏沫然毫无愧疚地纠正她先前说的话。

    苏家人急了这大半天了,苏沫然才说先前说终身不育的事情只是一个玩笑,她随口说说的而已!

    真是要疯了!

    “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老夫人怒道!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啊?!

    “老夫人,我说开这个玩笑的时候可不知道我们屋子里头真有人会吃寒嗟草这种东西的。你说,一个人好好地,吃什么寒嗟草,对吧?”苏沫然微笑着对老夫人说道,与老夫人此时的怒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忘了,是苏婉茹和二夫人理亏在先的,你老夫人要护着苏婉茹护着二夫人不在这件事情上怪罪他们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凭什么还要反过来怪罪苏沫然?

    苏沫然倒是不介意跟他们深究一下这件事情,只要你苏老夫人和苏老爷舍得就好。

    但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不难推测,老夫人是要护着二夫人和苏婉茹了,至于苏易澈,苏沫然也没看出来他有要深入探究并还苏沫然一个公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