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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六十章拍夜戏

    苏桐无意识地把筷子夹着的杂酱面绕成了一个卷,脑子里萧扬英俊惑人的笑容一晃而过,却没能在心里留下多少涟漪,语速平常地答道:“其实我根本不太了解他,而从我能了解的部分的来看,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一个表面温和内心强势的人。”

    “他很有魅力?”谢承景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下苏桐的话,但是眼睛里好像酝酿着风暴一般,他一点也不喜欢苏桐这样夸奖别的男人,虽然她说的是实话,

    不论谢承景态度如何,苏桐都要接着把剩下的话说完,“对,从任何视角来看,他都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啊,家里权势财势都很盛、本身长得也很不错、在人群里一眼看过去都是最打眼的那一批。不过,”苏桐毫不露怯地和谢承景对视,“我并不喜欢他。这和他的身份地位没有任何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同样也谈不上讨厌。”

    谢承景略略盯了苏桐一会儿,从她的面色、神态、眼神、细微动作,判断出苏桐说的完全是实话,才低头吃继续东西,不再看她,过了会儿才接着淡淡道:“我很高兴你不喜欢他。”顿了一下,才又接了一句:“也不要喜欢林瑧,不要和他太亲密。”

    林瑧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一点更是全亚洲的女人所公认的,而且谢承景完全看得出,比起因出身而多少有些自命不凡的萧扬,林瑧明显更能赢得苏桐的好感。他不仅容貌俊美、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都是难言的风姿,更重要的是完全进退得宜,在苏桐需要帮助和陪伴的时候及时出现,显得体贴周到,又完全不会给人时时被缠着的感觉。每次谢承景来探班的时候,他又自动自发地暂时离苏桐远一点,遥遥地对谢承景露出不染凡俗一般的笑容,让谢承景都不能肯定地说他对苏桐有男女之间的情愫,好像他真的只是和苏桐做个朋友而已。

    他这样一说,苏桐是真的有点惊了,夹起来的一片烤鸭掉回了碗里,她完全想不到谢承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直白了,转眸定定地盯着谢承景,好像要看出他为什么突然转变画风了似的。低着头的谢承景第一次被她这样几乎称得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眸子淡静又似乎总带着点诱人的波光,谢承景在她的注视下虽然依然面不改色,但是耳垂却一点点的泛起极浅的绯色,简直让苏桐觉得见到了新大陆一般,第一次对谢承景所说的“他在意她”有了真实感。

    但是这样竟然露出一点羞涩的二少完全是昙花一现的,苏桐才刚注意到他那泛起绯色的耳垂,他就已经转过脸来,冷酷严肃得像布置任务一般地重复道:“记得不要和林瑧太亲密。”

    虽然那一点点绯色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但是对比着谢承景现在的严肃脸,苏桐想起二少大人刚才的样子就觉得点好笑,她终于没憋住大笑了出来,在谢承景一点点沉下来的脸色里,才勉强恢复成了微笑。

    她确实觉得对林瑧很有好感,不像刚刚相识,而仿佛久别重逢,相处起来特别舒适自在,自然而然两人在剧组里比起别的演员就显得分外亲近,但是她不想也不可能太忤逆谢承景的意思,衡量了一下道:“好,我听你的。不过林瑧他人真的蛮好的,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又是演技出众、和我有对手戏的前辈,我们本来就只是一般朋友的关系而已,我不会和他很亲近,但是真的也不会不过于疏远他。这样可以吗?”

    “嗯。”谢承景觉得苏桐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就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苏桐看得出他好像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结果居然因此觉得有点暗爽在心,总算貌似在谢承景面前扳回一城。

    “那,这次萧扬的事呢,耳朵和空空都受了点伤,你准备怎么处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谢承景完全没有把这事看得很重的样子,“不用担心,我的事我会处理的。”

    因为谢承景的“吩咐”,所以苏桐真的跟林瑧或多或少地生疏了一些,虽然看剧本觉得有什么地方不知道怎样表现才好的时候,还是会请教林瑧,现在在讨论剧本和表演之余也会聊聊天、一起吃点东西,但是苏桐总是会记得不能和他靠太近,找不回那种带着十足默契的感觉了。

    林瑧何等敏锐通透的人,虽然苏桐表面待他如常,但是他已经发现苏桐对他不比从前了。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只是眼里却有浅浅的仿佛一阵清风就可吹去、却又始终萦绕不散的哀伤,叫苏桐觉得有点负疚感又有些遗憾。

    这一天剧组全组拍夜戏,其中有苏桐饰演的李柔嘉在电影《困局》中的最后一次出场,李柔嘉的全家的死讯传到a国后,她表现得很平静,男主角方新立那时已经有点了解到李柔嘉虽然表面冷傲,其实一直在暗中帮助他们的活动了,觉得有点放心不下骤失亲人的她,怕她会做傻事,就连夜到李柔嘉在洛市的居所找她。之前每次见面都因误会而不欢而散的两人,在她家别墅二楼的阳台一起看着星空,喝着李柔嘉泡的茶很平静而很简短地聊了几句,方新立就因为自己本有恋人,更不便和李柔嘉孤男寡女深夜共处太久,而告辞离开了,而这一别就是永别。

    这一场戏表面上没有什么重大冲突,两个角色也没有激烈的情绪,却非常考内心戏,特别是李柔嘉平静下的那种绝望和疯狂,林瑧的那种担心又同病相怜的复杂心情,一定要完全表现出来,整部电影才能不失其魅力。

    林瑧饰演的方新立在大家的夜间聚会上突然告辞离开,直奔李柔嘉住处,一路匆忙满头大汗地敲响别墅大门。

    先是给林瑧复杂而焦急的表情一个特写,主摄像机就对准了别墅的大门,以往李柔嘉住处的仆人都已经被她遣离,现在应该来开门的就是李柔嘉本人。

    别墅门向内打开,苏桐一身雪白中衣,乌发披肩,美丽得像传说中才有的女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急喘着的林瑧,眉间依然是抹不去的傲气,眼神却平静地像黑夜中的深海,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点光亮,李柔嘉看到方新立的一瞬间,眸中闪过一点什么,就又复归于沉寂,语气还是一贯的傲气中又带着点奇异的讽意,那点讽意却随着她带点沙哑的声音被夜风吹得颤抖,“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短小,周六绝对4000

    ☆、第61章 毁容?

    第六十一章毁容!?

    今天苏桐是画了妆的,底妆使本来莹白如玉的肌肤显出一种极致苍白的效果,又在眼下打出一点隐约的青影,偏偏嘴唇异样的嫣红,显出李柔嘉这一绝代美人的末路之美。

    在主监视机后面的林立理看得极其专注,身边的副导则是发自内心地小声赞叹道:“演得真是不错,把李柔嘉的神韵抓得太好了,这一上映,绝对是要大红的呀,还是林老哥的眼光好,挖出这么一个号苗子,不过只怕观众看了这电影,都要觉得sue本人就是这么傲气的性子了。”

    林立理则是微微一笑,“这个没关系的,配着她这样的容貌,观众们大概还是更喜欢她本人的性子。

    而片场中央,苏桐和林瑧,仿佛就已经变成了《困局》100年前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身在异乡、刚刚得知了亲人们的死亡,一个年轻有为、心里却装着远在地球另一侧的我朝。

    林瑧面对着这样的苏桐,几乎一下子就被她带进戏里了,林影帝第一次这样跟着另一个演员的节奏走了起来,变成了那个面对着李柔嘉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喃喃着吐出一句话的方新立。

    “听说......,所以,就来看看你。”还能听说什么呢,当然是李柔嘉父兄皆已殉了那气数已尽的大清朝,刚烈的母亲及两位嫂嫂都自杀而死,但是在这样平静的李柔嘉面前,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打量了一下满头是汗、鬓发都显得凌乱的方新立,李柔嘉挑了挑眉,露出一点方新立熟悉的嚣张姿态来,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最终没有开口,表情平静得好像已经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明明比方新立矮,却好像站在他接触不到的高度俯视着他,道:“进来吧,我请你喝酒。”

    说完就径自往黑洞洞的屋内走,摸黑点燃一盏油灯递给方新立,让他去二楼阳台等她。方新立在阳台上望着漫天稀疏的星子、吹着带着凉意的夜风,脑子里晃过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等了一会儿,就见李柔嘉拎着两个不大的红封酒坛子上来了。

    她把一坛递给方新立,面无表情而动作迅速地拍开另一坛的红封,和方新立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就仰头望着黯蓝的天幕仰头大口大口地静静喝了起来,眸子里没有一点波澜,只道:“喝吧,这可是在那边都不容易喝得到的好酒。”

    她雪肤乌发,眉间清傲,仰头喝酒的动作潇洒傲然得不似女子,挺着的背脊坚强得好像永远不会倒下,在油灯的暗淡的光线中又显得有一种别样的凄凉。

    李柔嘉到a国,一开始所打算的就是一辈子不会回去了,所带的东西,除了的一大箱子故国的衣裙鞋履,就只有一小箱子家中收藏的古董、书画,数坛美酒、数罐茶叶,这些其他人所说外国人喜欢的我朝之物,都是她父母带给她打点关系的。眼看着大清朝就要不行了,国内一天天乱了,别家的都是送儿子出去继承自家香火,唯她父母将她这个中年所得的女儿送了出来,说是这样世道,我朝男儿只要稍有骨头的,在哪儿都是过不安生的,只有她这可以没志气没骨头的小女子,送到a国平安过了此生也就罢了。

    方新立看着这样的李柔嘉,感觉满腹都是想说的话又无从说起,只能也打开自己手中那坛酒,仰头学者李柔嘉大灌一口,却一入喉就被辣得连连咳嗽,眼睛里都泛起生理性的泪花来,完全没想到李柔嘉这样大口豪饮的酒居然这样辣。

    李柔嘉被方新立狼狈猛咳的模样惊了一下,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刚才大口喝酒的时候眼前闪过的故国景色,雕梁飞檐的房舍,长衫广袖的士人,玉簪螺髻的女子,一下子都淡去了,淡淡地转眸看着他,眼前还是异国的天空,对面的虽是有着故国面貌的人,却不是她记忆中的故国人了。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就这样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厉害,几乎笑到要岔气,笑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一般揉着肚子弯下腰去,笑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流出来却又流不出。

    她这突如其来的大笑,让刚刚还咳得惊天动地的方新立被惊地呆立原地,只能看着她从微微泛起奇异的笑意,到癫狂般的大笑,又一点点平静下来,笑完之后她再次抬起头来时重新平静下来的面容,带着点酒后不自然的红,竟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可怖、又惨淡淡的空茫。

    方新立看得心里有个位置闷闷的,就道:“别笑了。”

    “我只是笑你连点烈酒都喝不了,”李柔嘉声音都是平静的,连叹息都是没有情感一般的清淡的,只是依稀还有一点点瞧不起方新立如此无用的傲气意味在里面,“只可惜了新安坊李师傅的女儿红,浓烈醇香味、回味悠长,从李师傅疯了就再没得产了,我把家里还有的两坛都带来了,谁都没给,自己留到现在,如今这一坛却这样被你这个不懂行的糟蹋了。”

    方新立看着手中的酒坛,又看着眼前的李柔嘉那仿佛盛满过往回忆、又仿佛空茫得无焦点的眸子,问道:“李师傅怎么疯的?”

    “女儿让人玷污了,儿子上门讨公道,又让人打死了呗。”李柔嘉又灌了两口酒,说得云淡风轻。

    “李柔嘉。”方新立认真起来,晃晃手中的酒瓶,“这酒现在是没了,但是以后肯定还会有的,等以后太平了,会有新的酿酒师傅来酿这酒,酿得比李师傅还要好,不止是酒,辛亥革命现在已经成功了,很快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过几年国内好了,你就可以回国去了,可以教些女孩子跳舞,可以找个可靠勤劳的好男子嫁了,怎样都是很好的,到那时,说不定连我和爸妈都会回去看看的。”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说讲的一切好像明天就能变成现实,李柔嘉却只是道:“是么,大概是吧。”

    她比方新立了解我朝,所以也比方新立看得更透,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了,又只是喝酒了。

    像这样的喝酒场景,本来很多剧组都是直接用水的,但是林立理说用水的话演员不容易演出水平,而用的度数极低的酒,林瑧在灯光、摄像之下站立着,捧着一坛因度数极低的酒,看着苏桐猛灌着她那一坛酒,就感觉像是真正和猛喝着烈酒的李柔嘉站在一起,也跟着大口大口,一边咳一边猛喝起来。

    围观的人均已经看得呆愣,这样的对戏简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故事在眼前上演,任何一个人都插不进去。

    这个场景的最后,是李柔嘉和方新立喝完了酒,李柔嘉就举着油灯送他下楼离开,方新立站在门外不放心地终于回头嘱咐道:“一切都会好的,别做傻事。”

    李柔嘉面容平静地点点头;“不会的,我喝点酒发泄发泄就好了。”

    “千万不要做傻事!”方新立再次嘱咐。

    李柔嘉又点头,“你快回去吧,这边虽然比我朝要好些,夜里外面也不安宁。”

    方新立于是转身大步走了,在他的身后,苏桐饰演的李柔嘉静静持着油灯倚在门框上,昏黄的光映照出她绝色的脸容,苍白的肌肤带着不自然的红,久久看着方新立远走的背影,眼睛里像是封冻的冰层,但镜头一点点拉近,细看之下,眼底却熊熊的火光仿佛能焚尽一切的火光,似乎下一秒便要焚去这个女子所以的生机,看得人心惊!

    “卡!”场记一声大喊。

    苏桐整个人瞬间没有了所有力气,依着门框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中,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冒出来,感觉李柔嘉的所有绝望全都压在心头,沉重得看不到一点光亮,百般心绪无从诉说、无人可解,纷乱情绪撕扯着一颗心,痛苦不堪。

    围观的很多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戏里面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刚刚饰演方新立而还没走远、只是镜头将他的身影拉得像在不停走远的林瑧最先折返,将蹲在地下的苏桐整个拥在怀里,不停地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戏而已,没事了,没事了,这只是戏。”

    苏桐也知道不是哭的时候,把所以将情绪先勉强压下,随手抹了两下眼睛就站了起来,对很适时地马上放开了她的林瑧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

    这时却从旁伸过来一双手,一手拿着一包纸巾,一手拿着一瓶水,不是苏桐的助理,却是在表达友好的时候还依然冷着脸的林姗姗,她有点不自然地道:“喝点水吧。”

    苏桐再笑着对她道了一声“谢谢,”拿出纸巾随便擦了两下眼睛,拧开盖子略略喝了些水,就被迎上来的助理拥着走了下去,等看苏桐状态不好的王海迅速处理好事情,就直接坐上车回去了。

    苏桐在车上直接倒在后座上,满脑子还是李柔嘉死前的复杂而绝望的心情,虽然没有再流泪,却是什么都思考不了,渐渐地就感觉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感觉,然后就是灼痛和瘙痒,苏桐终于禁不住坐起身,叫王海:“停车,停车,我有点不舒服。”

    王海从镜子里一眼望到苏桐,顿时惊地三魂七魄仿佛都不在了,只见苏桐以往绝丽的脸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紫相间的大大小小的疙瘩,脖子和手上也是,简直触目惊心。

    第62章 怒火

    第六十二章怒火

    苏桐自己也从前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了,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镜子里人的脸像是过敏又像是长疮,长了满脸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小疙瘩,几乎让人看不清其人的五官了,疙瘩间露出的一点点洁白的肌肤反而衬得脸上的紫红疙瘩更加狰狞可怖。她低头一看,双手上也是一样的疙瘩,只是明显不如脸上的那般密集,稀稀拉拉、丑陋碍眼地骤然冒出来长在皮肤上,看着就让人觉得怪异而恶心,但是苏桐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脸、自己的手。

    看着一贯镇静的王海对着自己显得那样一副惊恐的样子,苏桐反而稍稍平静了些,总算那镜子里映出的那双眼睛还是她熟悉的自己的眼睛,那轮廓也还是她自己的轮廓,不管怎样都还是她自己。

    王海本来还在想,今天苏小姐拍夜戏,以前照管得那么严的二少怎么会没来剧组守着,刚刚在手机上和他哥王陆聊天,才得知原来二少竟然心血来潮在家里做饭呢,心想二少平时那是完全一副人形兵器般的冷样,今晚突然这样铁汉柔情一回,苏小姐本来今在剧组拍戏就入戏太深受了刺激了、感觉寂寞伤痛了,一回去看到谢二少牌的一桌子菜,岂不是要被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说不定直接以身相许。

    正想着,就听苏桐一反平常安静温和地大声了他一声,那声音里明显有些痛苦意味,王海一回头就看见苏桐此刻可称可怖的脸,一瞬间吓得冷汗唰地流了下来.。二少把人交给他照顾,结果她现在把好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照顾成了这样,王海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可能会受到的惩罚,双手打着方向盘、脚猛踩煞车,随着刺耳的“刺啦——”声硬生生地一下子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苏小姐,苏小姐你怎么样?”

    开始影影约约的灼痛一点点变得厉害起来,并且脸上身上的疙瘩都在痛中又带着愈加强烈的瘙痒之感,苏桐又心知绝对不能随便去碰、去抓去挠这些小疙瘩,那样可能会自己把自己的脸上的皮肤都抓破,但是实在又太难受,就只能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当机立断地对也平静下来了的王海道:“不太好,总之赶紧开车去医院吧。”

    事情发生了就只能想办法去补救了,王海看着被苏桐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苦表情,但被她自己紧咬着的下唇却渗出一大滴鲜红的血珠,就知道她现在绝对不好受了,几乎慌了手脚,颤着声音说了一声:“苏小姐你忍一下,一点点的时间就好,我要给二少说一声。”王海想着还要靠自己现在对事情的处理来让自己赎点罪,才勉强控制住了手不再颤抖,不敢直接给谢承景打电话说这事,就给他哥王陆发了短信,把苏桐身上发生的事儿,和两人现在准备去的医院都简洁地说了,希望看在王陆的份上和他自己够坦诚的份上,起码最后可以不那么惨一点,

    灼痛和瘙痒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王海输入并发出了一条短信,苏桐背后的汗也湿透了衣服的时候,那灼痛和瘙痒就渐渐平复下去,最后感觉不到了,只是脸上身上的紫红色依然还在疙瘩还在,好歹却不疼也不痒了。”

    人真是一种太贪婪又太懂得自我满足的动物,对比着刚才难以忍受的灼痛和瘙痒,似乎现在满身长疙瘩的情况也不那么可怕了。

    到医院第一件事,苏桐不是让医生来给她看病,而是说要去卫生间,她虽然现在脸丑到可怖,但是身材神韵却还在,看背影就知道没长这些东西之前绝对是个大美人,都以为苏桐是接受不了现实,又想整体看看自己现在怎么样子了,所以去洗手间照个镜子,也就没人没拦着了。

    苏桐步伐迅速地走进卫生间,奔进一个隔间,紧紧关好门,就一闪身进了空间里。

    空间泉水,苏爸早送到省科学院的老同学那里去化验过,他的老同学要分出一半寄到其在中科院的下、兄长那里再验过,完全没有没有任何疑似有奇特效用的成分,就跟任何的普通泉水没什么不一样,所以苏桐也就不怕会被检查出来了什么,拿杯子舀起空间泉水喝了一大杯。空间泉水的治愈和美容效果都是绝对是有的,起码很轻松地治好了空空身上那么多的烫伤疤痕,和苏爸脚上多年顽固地生长着的脚癣。

    苏桐自己平时子剧组吃的东西都是王海把过关的,两个助理也是谢承景认证过的靠得住的人,苏桐就怀疑她会这样和喝了些林姗姗给的那瓶矿泉水有关,现在剩下的那大半瓶还躺在苏桐的包包里,让苏桐感觉像揣着一个炸弹一般。现在时间紧,洗不了澡,苏桐就只能草草蹲在空间水潭边,用同样长着红疙瘩的手把水轻轻地往脸上脖颈上扑,想来这样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用,要是一直维持长成这个满脸疙瘩的样子实在也是太犀利一些。但是王海等人全都等在外面,苏桐也不能在空间里呆久了,草草洗了洗脸、颈、手,拿毛巾擦擦干就出去了。

    王海把将这事告诉谢承景的重任交给了王陆,但是要王陆把这事告诉谢承景简直是太过困难,大部分军人都不会完全不会做饭,在野外演习、在雨林作战、在荒山蹲守的时候,几个月的饭都是要自己做的,但是那种情况下做出来的东西仅仅是能入口而已。所以谢承景本来会做的菜也就只有那几样,卖相也只是只能勉强说是一般般,却正襟危坐地坐在餐桌面前,双眼专注而明亮,好像他此刻他就是昂首挺胸带着兵的一个军长,这几盘菜就是他手下的士兵,苏桐就是那马上要来视察的司令。

    对王陆来说,谢承景大多数时候都是上级,但是很多时候也就像他的亲弟弟一般,不过是冷了些、不爱说了些,他实在不忍心把这条短信拿给谢承景看,告诉他你今天等待着的女孩子不会回来了,不但不会回来,而且她还在你一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骤然受到了几乎所有女孩子都无法承受的伤害。

    但是他却只能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把手机拿到眼里仿佛只有那几盘菜的谢承景眼前,示意他看上面的那条来自王海的短信,“二少,出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