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陛下万安。”穿着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对着凌若尘慈悲的问安。
“尘儿,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抱着他,他……他一个奴隶哪配得上你去抱,尘儿你……陛下?方丈大师您在说什么,尘、尘儿她、她……”苏瑾瑢和方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方丈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的,母父,母皇禅位了。”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母父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苏瑾瑢快速来到凌若尘面前一时情急的抓着凌若尘的手问道。
凌若尘紧了紧抱着天辰的手,眉头微皱。
“阿弥陀佛,清修之地自然不理凡尘俗世,苏施主,还请勿怪。”方丈和善的开口替凌若尘解释了苏瑾瑢的问题。
说完,又对着凌若尘及已经昏睡过去的天辰施以佛礼,“陛下、凤后以一己之力登上这万阶之路,不停、不缓,心之诚,天地为鉴。”
“凤后!”苏瑾瑢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若尘,最终将视线放在天辰身上,脸色难看。
“母父。”极轻的开口,瞬间制止了苏瑾瑢的动作。
苏瑾瑢讷讷的放下手,一时也不知道刚刚的自己想要做什么,打那奴隶?好像也并非如此。
凌若尘摇摇头,眼神看向苏瑾瑢,示意苏瑾瑢,他的问题她稍后会同他解释。
“方丈,不知可否借一处小院。”
“当然,陛下请,小童,让人备上斋饭送到春斋。”
方丈将凌若尘一行人送到春斋后又说了几句佛语后告辞离开。
“方丈,佛门重地,陛下竟然……一万阶而已,那凤……”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非空!”一人呵斥出声。
方丈摇摇头,眼中闪过钦佩,“非空,凤后心性之坚定是常人所不能的。”
非空及其余跟在方丈身后的大部分小和尚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只有聊聊几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方丈看在眼里,慈祥的笑笑,“与我们的万阶石路,在凤后那里却似刀山火海,凤后竟能坚持到顶,陛下竟真的能看着凤后坚持……呵呵,是老衲轻看了他们。”
说话声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后,凌若尘才勾了勾唇角,垂着头继续小心翼翼的擦着天辰还在冒着冷汗的脸。
“尘儿,母父和你说话呢!”苏瑾瑢说了半天,见凌若尘都只是给那奴隶擦汗,眼中冒着火光,对天辰的不满一时前所未有的强烈。
“母父,凌若衣控制了母皇、控制了百官,天辰为了儿臣,强行破了凌若衣的蛊,被反噬受了重伤。”凌若尘看向苏瑾瑢,“他怕你不喜,强撑着走上那万阶之路,母父,佛曰,众生平等。在母父的心里,天辰是不算这众生么,还是不该有这平等。”
苏瑾瑢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凌若尘笑笑,又看向天辰,“苏家,儿臣的外家,效忠的却是凌若衣,多次打压儿臣,禾雨城,更是与凌若衣合谋打算……儿臣担心母父伤心,瞒了下去。天辰为了儿臣落崖重伤。”
苏瑾瑢后退数步,无意识的摇头。
凌若尘讽刺一笑,“星陨城……还是天辰陪着儿臣。他不争不抢,笨的只想儿臣平安,开心,母父还有何不满。”
凌若尘将天辰揽起,搂在怀里,一手轻轻触碰着天辰脸上的梅花烙,“就因为这个么,梅花烙,奴隶,那干天辰什么事?”
凌若尘见桑陌备好水,将天辰抱起,“母父,留情居已毁,北月诸臣、百姓全都认可了天辰。儿臣所说,母父若不信,可以遣人去问。儿臣只希望,母父可以认真的看看天辰,他很想让您喜欢他。”
凌若尘说完,人已经抱着天辰进了里间。
轻柔的解开天辰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将人小心的抱到水里。
温暖的水混着丝丝暖人心神的力量流淌过天辰的四肢百骸,天辰缓缓的睁开双眼,“凌、凌若尘。”
“醒了,好好吸收,水里放了药。”
“哦。”乖乖闭上眼,天辰刚要运功,便想到了苏瑾瑢,睁开眼道:“母父,你去陪你母父,我没事的,自己可以。”
“嗯,去,母父就在外边,你快些恢复精神,我们就陪母父用膳。”
噗通。
天辰听到苏瑾瑢就在外头,看了眼被屏风遮挡的屋外,天辰直接将脑袋埋在水里,只露出个黑黑的脑顶。
凌若尘看的哭笑不得,直接将人捞出来,“你这是想看看自己能在水中憋多长时间啊,还全进去了,快,闭眼睛用功,不用怕,一会我陪着你。”
天辰眼睛亮了亮,再次乖乖的闭上双眼。
见此,凌若尘抵在天辰后心的手继续运功,两人配合,天辰很快吸收了药性,苍白的小脸又红润起来。
凌若尘放下心来,将人从水中抱起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又抱着人出屋。
“母父。”凌若尘对着苏瑾瑢点头,垂下头看着不知所措的人提醒,“天辰,喊人。”
看了眼凌若尘,天辰面对苏瑾瑢,张嘴又闭上,又张嘴,天辰环着凌若尘脖子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张开的唇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凌若尘无奈的忍着这要窒息般的感觉,轻声的安抚叫不出口的人,“天辰,他是疼我的母父,也会是疼你的母父,没事的。”
天辰看向苏瑾瑢,一触之下便有些慌乱的闪开,又试着开口,几次后才极微弱的唤了一声,之后迅速垂下眼,紧紧的咬着唇。
声音就像含在嗓子里并未发出一样,太过微弱,只有离的极近的凌若尘模糊的听到,这一声有些颤抖母父。
啪!
苏瑾瑢重重的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