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华殿灯火通明,火红的灯笼和轻纱绸带挂满了整座宫殿,处处透漏着喜庆。
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又摒弃掉了大量的瓷器、玉石摆件,换作了更为精致小巧的东西。
使整个辰华殿在这新增的装饰中透着些典雅与清幽,与往日的极尽华丽有了极大的差异。
四周是一个个中空的红木格子,各色或珍贵、或稀有、或普通的小玩意摆在上面,又在其中装点了些绿意。
内殿与天辰曾经的小楼一样铺着厚厚的绒毯,几座精心打造的暖炉摆在四周,一个梳妆台,一个摆放衣物的柜子,一张暖玉床,简单却样样价值连城。
忙了一天,凌若尘看着天辰已有了些冷汗的脸,将人小心的抱上软轿。
从钟声响到第十声,两人去往城楼接受百姓叩拜时,天辰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强撑到第二重大赦天下后,凌若尘直接吩咐加快进程。
“天辰,到了,喝了药再睡。”凌若尘将人放在床上,轻声唤道。
“不睡,歇会就好了。”天辰睁开眼,看着屋子中燃着的红烛,又看着墙上贴着的大大的囍字,握着凌若尘的手微微使力,“今天,要,你说过的,我没事,歇会就好。”
凌若尘看着又有了些精神的人,无奈的笑笑,让人半靠在她身上,小心的脱下天辰身上的嫁衣,又摘下天辰头上仅有的两个红玉雕琢的簪子,让天辰的头发散落下来。
“陛下,水放好了。”桑陌端着药走进内殿。
凌若尘接过递给天辰,看着人喝完,正想抱着人去洗澡,红岩从殿外走进,“陛下,沧指挥使求见。”
凌若尘动作不变的道:“让她等着。”
以是外臣的沧澜自然不能再轻易走进这后宫。
“凌若尘,应该是来这的途中我让暗部杀了她们抓的活口的事。”
天辰突然开口让凌若尘脚步一顿,垂下头看着搂着她脖子的人,“遇到行刺了,有没有伤到?”
说着加快脚步,将人放在浴室中的软椅上,上下检查了起来。
天辰任凌若尘动作,被弄的痒了才躲闪个一二,“没有,你安排了那么多人,怎么会受伤。”
见人检查完,天辰抓住凌若尘的手让凌若尘听他说,“那些人是东雀的死士,就是中了摄心蛊的人,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惫,更不会背叛主子,所以抓了活口也没有用,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凌若尘反手握住天辰的手,看着人有些忐忑的样子轻笑出声,“所以天辰就让人直接杀了他们以除后患?”
“嗯,会不会做错了?”
“你说呢,做都做完了,错了能怎样?”凌若尘将人抱进添了药的水中,再次轻笑出声。
“我……”天辰瞬间红透了小脸,羞的将头埋进水里。
“好啦,天辰这样很稳妥,我去和她们说,出来吧,别憋坏了。”凌若尘目不转睛的看着好像做了亏心事,眼神乱瞟的人,稳了稳心神后开口,不再逗弄水里的小人。
“哦,真的?”天辰看凌若尘面上并没有太过勉强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他好像又按着以前的思路来了,“那你忙去吧,我自己就行。”
“我给你……”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被嫌弃的凌若尘看着已经闭上眼运功吸收药效的人,唇角的笑容愈发加大,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人彻底入定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看着些,有事去叫朕。”
桑陌点头应是,看着凌若尘匆匆离开的身影,与桑雨对视一眼,笑意晏晏。
桑雨见人舒展了眉眼,耸耸肩,压低了声音道:“我就说以陛下对公子的宠爱,你那担心根本就是多余。”
“是凤后、皇夫。”桑陌纠正桑雨的口误,之后双眸中又浮现出一抹担忧,“要是能一直这样最好,但陛下总归是女皇,这未来三宫六院,尤其是皇夫的身体还不能让陛下……到时候其他王夫、侍夫给女皇添了丁,皇夫可怎么办。不懂算计,又不会争宠,将来定是要被人欺负了去。不行,等有机会我还是点借机再和皇夫说说。”
“你又不是没说过,封后前那几日,你几乎天天在皇夫面前念叨,皇夫怎么说。”桑雨毫不客气的打击。
当时的天辰听了半天,在桑陌急得都快要哭了的情况下才缓缓回了个哦字。
桑陌脸色一青,其实天辰还说了一句话,只是桑雨不知。
那是在桑陌将天辰送上车轿时尤不放心的又开始嘱咐时,天辰望着桑陌,极其平静的开口,“桑陌,不要再说了,若真有那一天,她开心就好。”
桑陌颓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