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回事?”凌若尘率先走进石室,回头看向垂着头不语的三人。
向后退一步,又退一步,天辰小心的向后退去。
“天辰。”
天辰后退的脚步一顿,眼神乱瞟,“那个,我饿了。”
拙劣至极的谎言,凌若尘叹气,“沧澜,去准备。你,过来。”
天辰一步三顿的走到凌若尘身边,“我、我……”
“殿下,他们几人一组,先一步对公子看中的猎物下手,但没有明显的犯规,属下们不好出手,公子很被动,收获就小了很多。不过公子的骑射倒是因此进步了一大截。”桑陌开口解释,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他们失职的愧疚。
凌若尘点点头,看着听了桑陌的话头低的更是厉害的,好笑的摇头,走到水盆前打湿了手帕,将天辰揽过来,轻轻擦净眼前的花脸,“这么想要好成绩?”
天辰仰着头,眨巴着眼睛任凌若尘动作,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我太没用了,怎么都抢不过他们。”
“天辰怎么会没用呢,在我心中,天辰可是最厉害的。”凌若尘满意的看着又干净了的人,将手帕扔进盆中笑道。
“殿下。”沧澜端着晚膳进来,看着凌若尘,眼中有什么闪过。
凌若尘点点头,随手接过晚膳放在石桌上,让天辰过去吃饭,“桑陌。”
一个瓷瓶递给凌若尘,一旁吃饭的天辰抬头,“我想……”
“天辰吃完去转转,这边办妥我就去陪你。”凌若尘半蹲下身看着天辰哄道。
垂下眼,天辰声音有些发闷,“好。”
失落的小人又是让凌若尘一阵心疼,垂头直接揽过人吻上天辰唇,之后抵上天辰的额头,“这些事情很肮脏,天辰不用参与。累了就去桑陌他们的屋里睡会,我很快就去找你。”
“不脏。”坚定的没有半分犹疑。
笑容浮现,两人安静的吃完饭。
天辰看着凌若尘,嘴角弯起一道小小的弧度,离开石室。桑陌、桑雨紧随其后,陪在天辰身边。
“殿下,那些算计公子的人要处理么?”
“呵,他们有什么身份嫉妒。”凌若尘嗤笑一声,看向沧澜吩咐,“既然没有真的去伤害天辰,那就不用做的太过,暗中警告一下。”
沧澜明白,看了眼屋外,看向凌若尘,凌若尘点头,沧澜消失在石室中。
咚。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男子的声音也一同响起,“殿下。”
打开石门,凌若尘有些惊喜有些担忧,看了眼周围,侧身让开,“清染,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扫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关上石门。
苏清染静静的看着,眼中有些痛苦决绝,凌若尘转回视线后回归平静。
“清染,我听说你也参加了狩猎,怎么……”
苏清染手指搭在腰间,轻轻一扯,玉带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凌若尘后退一步,咽了咽唾沫,眼神飘忽中又好像情不自禁的向苏清染看去,“清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清染不语,外衣、里衣,一层层的被苏清染缓慢脱掉,苏清染垂下眸遮住眼中的难堪。
又退了数步的凌若尘突然一愣后大步上前,食指颤抖的想要贴近苏清染浑身上下深深浅浅的青紫,却在苏清染微抖的身体下停下了动作,有些艰难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清染?”
满身的青紫明显是虐待出来的,有的甚至是浊蜡滴出来的,看起来极为的惨烈。
“殿、殿下。”苏清染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清染、清染。”凌若尘揽住苏清染,见人表情痛苦,脸色更是突然苍白的吓人,连忙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清染,我、我去叫太医。”凌若尘将人裹在被子中转头就向外走。
手腕被拽住,苏清染强睁开眼睛道:“别、别去,殿下,求、求您别,她会知道的,会……呃……”
眼前被黑暗笼罩,苏清染抽搐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两人进屋,凌若尘后退让开。
“殿下。”影魅笑着递上手中的娟帕和一个瓷瓶。
凌若尘接过娟帕擦净食指上的血迹,走到石桌上看着影魅身后的人。
影魅耸耸肩收回瓷瓶,缓缓走到床边,笑容恶劣残忍,“殿下真是绝情,如此美人在怀竟然都不为所动。”
说着美人,影魅却直接扯碎了苏清染身上仅剩的亵裤,看了一眼便啧啧出声,“真是惨不忍睹啊,这是被多少人玩过了,凌若汐可真狠。”
“行了,少说废话,赶快动手。”凌若尘冷冷的开口,已经有些不耐。
跟在影魅身后,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听后,在影魅的点头下,打开随身携带的箱笼,箱中一排排的银针、刀具。
“大人,请封住他的行动。”
影魅随手一点,限制了苏清染的行动甚至是声音,想了想,跳上床,翻出些东西,笑得一脸恶意,“你干你的,不用管我。”
影魅说完便埋下头不知在苏清染身下捣鼓着些什么,让被凌若尘激活的蛊虫折磨的昏死过去的人痛醒过来,更是大睁着双眼,大张着嘴。
“呵呵,她那么喜欢玩你可真好,这给宫侍服用的药,一定能让你醉生梦死。”影魅拍了拍苏清染的下边,擦干净手跳下床,“放心,不管多痛,你都死不了。”
准备取蛊的人动作一顿后叹了口气,继续手下的动作。
凌若尘警告的瞪了眼影魅,影魅举手告饶,讨好的保证一定善后,让苏清染忘记今日发生的一切。
凌若尘没再多管,沉默的看着斗篷人的动作。
只见寸许的银针刺入苏清染腰间的几处穴位,薄如蝉翼的刀轻轻一划,鲜血涌出,黑色的细小颗粒从血中探出头来,竟真是那摄心蛊虫。
这人动作不停,又是在苏清染周身划了数十刀,随着血液涌出的摄心蛊越来越多。
“殿下可以了。”
凌若尘打开一旁的玉盒,闭上眼,脑海中凭空出现些玄妙模糊的联系,凌若尘尝试着下指令,黑色的摄心蛊成群结队的进入玉盒中。
凌若尘微微一笑,手指轻动,刚刚出血的手指再度溢出血来,滴进玉盒中。
玉盒关闭,凌若尘走到床边,看着苏清染的身体,竟然真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影魅,你这人不错。”
“属下的不也就是殿下您的了,要就带走。千针,最擅长针刑这种不留痕迹的刑罚。”
斗篷被掀开,里边的人露出真容,竟是对苏瑾墨用刑的干瘦老头。
“对你的暗影司更有用处。”凌若尘晃了晃手中的玉盒,看向影魅,“别弄死了。”
“殿下。”影魅喊住要离开的凌若尘,“明儿真要如此。”
“嗯。”话落,人已走出石室,与进入屋中的几人擦肩而过。
屋内隐约响起影魅的声音,“咱们那些东西全弄到他身上,小心些,别弄出明显的痕迹,更别给老娘弄死了。嘿嘿嘿,苏清染,好好享受这漫长的一夜。”
摇摇头,看着已经黑了下去的天色,凌若尘运转身法,几个挪移就来到桑陌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轻轻推开门,里边的小人已经扑了过来,整个人被搂的紧紧的。
凌若尘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眼神示意桑陌、桑雨自己出去找地方休息后。
“诶,小心天辰,不要弄出来沾到身上。”凌若尘一惊,举起玉盒。
“摄心?”天辰伸手去拿。
凌若尘躲开天辰的手,将玉盒扔给闪身进屋的沧澜,“这可不是给你用的,不许乱动。”
“不用?用了它很厉害,我见过的,杀起来很费力。”天辰看了看玉盒又看向凌若尘。
一把将堵住天辰的嘴,“再厉害天辰也用不上,天辰只要每天都健健康康的就好。”
“哦。”天辰动了动,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凌若尘怀里。
两人说完,沧澜握着玉盒的手紧了紧,看着凌若尘问道:“殿下,真要交给炎一,她……能信?”
“沧澜,其实我们皇女的暗卫起始并非是一。”
沧澜一愣,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凌若尘肯定的点头,“炎一为人心气高,不甘屈居人下,只是仍没赢过炎零。我的信任让她开始犹疑,这个。”
凌若尘指着沧澜手中的玉盒,“摄心蛊,会让她彻底舍弃曾经的忠诚。”
“那她就不会再背叛?”沧澜还是担心。
凌若尘笑容满面的看着沧澜,“那就看沧澜了,要么收服她,要么她总会想法设法的挤掉你喽。”
“哦,要是这样,那就简单了。”沧澜不以为意,看向凌若尘。
“你这什么眼神,零与影一关系……还挺好,不会有问题。”凌若尘想想那个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除了影一,影月的人就无人见过的零摇摇头,除了功夫好的吓人外完全没用,能有什么问题。
看向沧澜又道:“零被我派到别处去了,几年内都不会回来,你不用管他。”
沧澜点头,在凌若尘的示意下离开,回到自己所住的石室,炎一接过东西,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一手酒坛,一手玉盒。
炎一死死的盯着玉盒,远处黑色身影闪过,炎零!
炎一不再犹疑,将玉盒扔进酒坛中,一摇晃,玉盒散开,黑色小虫散落在酒中,逐渐分散开来,再也找不到痕迹。
炎一看了看,身体禁不住一抖,晃了晃头,拿根木棍挑出玉盒扔到一旁,封好酒坛,骑上马离开。
下马,握紧手中的酒坛,炎一前面是一家西星街没有太多人观顾的酒楼,晃了晃头,炎一深吸口气推门进入。
“炎一,叫我们来干什么?”
“诶呦,这么香的酒,这得了宠爱的人就是不同啊。”
酒馆中俱是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各处的红衣人影,见到炎一后,响起几声风凉话,大部分却还是无动于衷的魂游天外。
炎月,几乎只有炎一被凌若尘重用,其余人大部分都是在这小酒馆中隐藏身份。
炎一淡淡的扫了一圈,二十七人,不全,真是麻烦,“殿下赏的,宫中的好酒,让你们尝尝,省得成天念叨我炎一不想着你们。”
“这么好。”一人抢过酒坛打开,浓烈的酒香味,果然是御赐的好酒。
来人仰头就是一口,大呼一声好,还没待再来一口时,酒坛已经被抢走。
“你们一人一口,我可就这一坛。”炎一一脚踹下一个长凳,一揽衣袍坐下,动作潇洒自然。
“炎一,殿下不是去凤鸾山狩猎去了么,怎么还赏了你酒水,你什么时候去的凤鸾山。”一人看了眼在他眼前过去了几次的酒坛没有伸手去抢,反而坐到炎一对面状似无意的问道。
“哼,还不是那混蛋。”炎一怒极,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声音响亮的让一众夺酒喝的人停了下来。
“没事,你们继续,不喝就给我送来,我还没有喝呢。”炎一作势伸手就要去夺,被人挡了过去,冷哼一声,懒散的躺在长凳上。
看了眼身旁的人,炎四九,功夫一般,为人聪明谨慎,炎一懒洋洋的道:“殿下与陛下对弈,陛下赏的。殿下念我因水库一事被打了廷仗,赐给我的。”
炎一转了个方向,有些感概的道:“喂,四九,你说殿下是不是太过、太过……怎么说呢,在别人都怀疑我能力或是怀疑我是有意谋划时,她却一句话不说的信任我,甚至自责于她当时只派了我一人。”
“谁知道呢。”炎四九摇摇头,起身,“走了,先去休息了。”
“怎么,不喝点。”
“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喝酒误事,对吧,炎一。”炎四九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很淡,“炎一,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能选择自己的效忠对象,很累、很空。”
炎一放松了身体,看着炎四九离开,想了想起身,走到一群人中间,一把夺过酒坛,仰头就是一口进肚,效忠的对象,这回,她自己选。
喝完,手腕一动,酒坛被炎一摔在地上,粉碎,残余不多的酒浸到底下,带着那些不引人注意的摄心蛊虫。
“炎一!”
“怎么,不是都喝了,还没够,没了。”炎一淡淡的回道,“去练功,有人去没。”
“发什么神经,浪费。走,大家一起去,轮也轮死她。”
……
“呵呵。”
“你,在想什么。”
“炎一竟然喝了酒,真是没有想到她倒是很有魄力。”脑海中模糊的画面让凌若尘挑眉,啧啧几声,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结果。
身上的人不再动作,凌若尘望去,天辰垂着头,很是失落。
凌若尘坐起来,抬起天辰的头,“怎么了?”
“我、我是不是很笨,半天都没有反应,每次都是,很、很扫兴的。”
“怎么会,天……”
“我可以用药的,量大些就会有反应了,给我用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