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凌若尘的队伍便急匆匆的向天月赶去,本来三日的路程愣是被缩短至两日不到,一行人风尘仆仆,都有些许的疲惫。
苏清染看着身旁的人,担心之余,心被涨的满满的,尤其是往日总是若即若离的凌若尘这两日总会陪在他身边安慰他。
苏清染想了很多,苏家被囚,他如今却是自由身,是她帮了他吧,让他可以在风黎获得些人心,为苏家再留下些善名。
“殿下,你真好。”
一人骑着马赶来,一封信递到凌若尘手中。
“殿下?”苏清染看着垂头看着密函,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凌若尘,心下一紧,颤声唤道。
轻叹一声,凌若尘将密函递给苏清染,“清染放心,我即刻入宫。”
说着,凌若尘一声口哨,奔雷嘶鸣一声,奔到凌若尘身旁,“不用跟来。”
凌若尘骑着奔雷消失在黑暗中,沧澜紧随其后。
苏清染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密函,又看向凌若尘消失的方向,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密函上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墨书背叛,凌若衣两日前进入暗影司。
“苏公子!”
苏清染夺过一匹马,不管身后人的呼唤,也消失在这天月城外的小树林。
“影一,我们?”
影一虽被罚离开影月,但毕竟身在影月多年,极有威望,如今又在暗部,自然很多人在沧澜离开后还是不自觉的愿意听从影一的安排。
“不用管,我们休息一会继续赶路。”影一对苏清染的离开毫不在意,走到最中央的马车旁有些担心的唤道:“公子,下来用些晚膳可好。”
没有任何回应,影一越来越担心,不顾礼仪的伸手想要挑来车帘,车内的人终于出声,“好。”
天辰握紧手中漆黑中泛着血红的匕首,垂着头,手指一遍遍抚摸刻在刀刃上的字,天辰。
“天辰,之前的匕首应该是被血煞楼的杀手拿走了,我会让人继续找的。这个玄铁赤炎匕是重新给你打造的,要比上次的那把还要好,天辰看看喜欢不。”
当时她的目光很是期待,在他点头说喜欢时,更是欢喜的将他抱在怀中。
天辰用力的眨眨眼,透过车帘中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见外边发生的一切,她们站在树下,很相配吧。
天辰摇摇头,将匕首抱在怀中走下马车。
“公子。”影一见天辰出现,松了口气,将人引到篝火旁看天辰还是失了些精神,接过晚膳举到天辰面前,跪在一旁安慰道:“公子,殿下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很多顾虑,但殿下对公子有多在乎,公子应该最是清楚的。”
天辰更紧的抱着怀里的匕首,垂着头,他知道的,从她将他从留情居要来起,她就对他很好,一天比一天的好。这次清醒后再见到她时,她对他就更好了,好的让他越来越想要更多,也越来越害怕失去……
“公子,您要相信殿下,她真的……”
“嗯。”天辰依然垂着头,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将匕首放进怀中,接过药粥便埋着头不再说话。
影一愣了愣,看向天辰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与周围的人对视一眼,只能坐在一旁陪着。
……
“城门已关,要进城明日再来。”
“开门!”
“告诉你明日……”
月亮露出云层,柔和的月光照在这一人一马的身上,守城的士兵愣住,“太、太女殿下,开,开城门!”
城门被一点点打开,在刚容得下一人通过时,凌若尘已经骑马通过。
没有丝毫停顿,凌若尘直接骑到天月宫门前,“开门。”
宫门打开,凌若尘策马而过。
天还未亮,正值深夜,天月宫内除了例行巡视的侍卫、当值的宫女、宫侍外安静的厉害。
将奔雷交给一个管马的宫女,凌若尘来到凤仪殿,凤仪殿漆黑一片,并未点灯,“母皇今日在哪位君人那休息?”
“陛、陛下就在殿内。”平日伺候凌落英起居的二等宫女脸色有些发白,不安的看着凤仪殿紧闭的大门。
“母皇她……”宫女垂下头,凌若尘了然,“让太医在偏殿候着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叫,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看着人跑开,凌若尘眼中一片漠然,走到凤仪殿门前跪下,安静的等着天亮,凌落英起床。
而另一边,苏清染骑到城门口,说出了身份,守城的士兵犹豫了些许后放行,苏清染策马行到一偏僻小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无人开门,苏清染皱眉,微风吹过,浅浅的血腥味飘入鼻尖,一惊,苏清染破门而入。
庭院深深,荒凉破败,一切正常却又极为怪异。
苏清染眉头完全蹙在一起,紧咬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有人么?有没有人?”
无人回应,小院安静异常。
有一阵风飘过,苏清染浑身一颤,向着院内跑去,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这里!
苏清染推开柴房的门,惊恐绝望的连连后退,数十人横七竖八的被扔在地上,死相凄惨,血已经发黑干涸,显然已经死亡多时。
“不、不……”苏清染跌跌撞撞的跑到其中一间屋子,屋子杂乱不堪,衣服首饰,瓷瓶字画到处都是。
苏清染看也不看,只是茫然的看着屋中西侧的墙,那里有一个空了的暗格。
证据已失,苏清染颓然的跪倒在地,满眼是泪。
房梁上,暗中尾随的人悄然离开。
“殿下,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