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不嫌臭么,还不起来。”凌若尘无奈,她自己刚刚回归身体都嫌弃的不得了,这人竟毫无顾忌的扑了过来。
“刚刚好大声响,你怎么了么,有没有受伤。”天辰理也不理凌若尘的话,焦急又担心的问道。
凌若尘一愣,是她想到前世的恨时发泄一番时弄出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微微低头,眼前又长高了些的少年满眼的担心,正笨手笨脚的四处查看。
抓住天辰毫无顾忌乱碰的手,叹气,好像有什么忘记教了。
摇摇头,凌若尘解释,“无事,天辰。刚刚练了会武。”
天辰停了动作又上下看了凌若尘几遍后放下心来,一个小小的哈气便打了出来,眉眼间也被疲惫覆盖。
凌若尘皱眉。
“殿下,从发生声响已经过去三日了,公子他担心您,不肯离开,又不敢强行破门,便固执的在外边守了三天。”桑陌端着食盘出现,看见凌若尘出关眼前一亮,看了天辰一眼摇头道。
凌若尘看向天辰,“身体好了是吧,又开始乱来。去,回去吃饭休息。”
天辰看向凌若尘,抓着她的衣襟,不肯动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出来的。
凌若尘挑眉,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情绪了。
“那跟我去我的寝殿,这样可以么。”凌若尘好笑道。
天辰点头,笑得很开心。
“沧澜,将之前我让影月训练的人带到锦绣阁,我明天要见。”凌若尘终于等到不肯睡觉的天辰入睡,吩咐十七照顾着,走出内殿。
“是,殿下。”沧澜回道,停了稍许又道:“殿下,您在宫外的宫殿,陛下已经赐下,等您十五岁生辰过后,便可入住,您明天可要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凌若尘微微垂头,中星街最气派的一个府邸,前世她曾经生活过半年的地方。
却因那毒药,失了武功,失了皇位继承人的资格被百官的进言生生辇了出去。
“恩,好,那便让那老头去那等我吧。”凌若尘低低的道。
心情又有些不好,凌若尘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熟睡的侧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情被仇恨占据时,只要看着他全心全意,毫无杂质的双眼时便会冷静下来。
凌若尘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天亮都没有察觉。
“凌若尘?”天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熟悉的视线,有些不敢相信,从他不再因为深渊痛的无法入睡后,清醒时,她便再也未曾出现过。
“醒了,起来洗漱,吃完早膳带你出宫。”凌若尘起身,说完转身离开。
……
北月都城天月城由四门五街为主要构成,中星街,位于天月中央,直通北月东西二门,是天月最繁华富庶的街道。
在中星街距天月宫最近的地方是一座恢宏气派的府邸,一块红色的锦缎蒙住了匾额,让人不知这将来会是何人所居。
每日只有工人、仆人来往的府邸,今日一早竟迎来了一豪华的马车,上面的徽章让人了然,原来这府邸便是即将成年的三皇女出宫时的住处,难怪,难怪。
“人到了么?”凌若尘刚一进府便直接问道。
暗处出现一人影,跪下,“回殿下,人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又一柱香。”
凌若尘点点头,“天辰,先让桑陌他们陪你看看,这是我们之后要住的地方,选一个你自己喜欢的院子,再看看还缺什么,稍后我们去买。”
天辰听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他们要换地方住了么?为什……好像有看到过的,北月皇女十五岁成年后要出宫开府。
她!天辰看向凌若尘,“你要十五了么?”
凌若尘有些不明,点点头,“恩,到时候我们出了宫,天辰就不用一直被拘在宫中了,想去哪玩,让桑陌,桑雨陪你就好。”
天辰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天辰看着凌若尘离开,皱起了眉头,他听说生辰是要送礼物的,可那是什么,他没有见过啊。
天辰看向桑陌、桑雨,又看向十七,看向凌若尘离开的方向终是问道:“那个,礼物是什么?”
三人一愣,不明白天辰问的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伺候天辰时间最长的桑陌反应过来问道:“公子是想在殿下的生辰时给殿下送礼物么?”
天辰点头。
桑陌想了想道:“公子,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表达公子的心意即可。就像这一枝花,一棵草,只要是份心意,便是礼物。”
天辰看了看周围的花草依然有些茫然,这些都是她的啊,还有心意是什么?
凌若尘跟着之前的人影来到正厅,厅内只有一白袍老道端坐在上首,悠然自得的品着手中的茶。
仿佛等候多时的人并非是他,而他只是来此品茶的悠闲之人一样。
凌若尘见此还算满意,看了沧澜一眼。
沧澜点头进屋,“无争道长,我们殿下来了,您还不起来行礼。”
无争听到声音后才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茶杯,微微抬眼,见一女子面无表情,神态冰冷的走进来,站起身,微微躬身拱手,“老道无争,见过三殿下。”
凌若尘皱眉,“本宫听底下人说起无争道长的本事才想着见上一见,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竟连一个尊卑都不分。”声音中有些明显的不悦。
无争轻轻舒出一口气,好似有些无奈的容忍小孩的任性一般和缓的道:“还请三殿下见谅,老道身为方外之人,对这世俗礼仪的确略有欠缺。”说着身体又向下弯了些,但给人的感觉却依然高大笔直。
凌若尘见此,身上气势瞬间暴涨,如尸山血海一般压向无争,无争僵直了身体全力抵挡这令人恐惧窒息的压迫感。
一柱香后便力不从心的瘫倒在地,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脸色更是惨白无比,微垂着头看也不敢看一眼释放压力的少女。
“还不错。”说话间,压力消失。
凌若尘抬脚走到上首座位坐下,沧澜递上底下人刚刚泡好的清茶。
压力消失,无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感觉到他又活过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凌若尘刚刚说了什么。
“你,你,你,你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与刚刚那个气质出尘的老道判若两人。
凌若尘点头,肯定了无争的猜想。
无争瞬间瞪大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地,“主子,无争不知主子到来,还有失礼之处请主子恕罪。无争多谢主子栽培,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无争,本宫要你前往风黎城向城主进言,半年后风黎城有一场大劫,请城主上报天听,修筑大坝,防止洪水没城。”凌若尘道,勾起的唇角带着阴冷无情。
要誓死表忠心的无争呆掉,会死的,真的会死的,谎报天灾,扰乱民心,绝对会死的凄惨。
他才享受了一年受人追捧,尊敬的生活就要到头了么,无争欲哭无泪的看着上首笑得阴森恐怖的凌若尘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乖乖听话的为好,最起码这样还能多活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