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您要的子母蛊白玉蛊虫。”徐荣川脸色苍白,眼角青黑,血丝密布,一看就是几日未睡的结果。
凌若尘淡淡的瞥了一眼徐荣川便不再关注,看向小小玉盒中的大白虫子。
子母蛊有很多种,能解深渊的就是这种通体雪白柔软,名叫白玉的蛊虫。
徐荣川见凌若尘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关注,明显对自己的几日辛苦劳累不置可否,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这三殿下真是冷漠。
想到那日见到的那个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的小奴隶,摇摇头,本就是无辜的替人受了罪,如今又落到这样的人手里,也不知这三殿下兴趣消失时,那个小奴隶会有怎样的下场……
凌若尘可不在乎徐荣川千回百转的心思,指了指眼前的母蛊道:“怎么就一个,而且这么大一只怎么进入天辰的身体?”
凌若尘有些担心天辰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能否承受住这长有三寸的白虫子。
徐荣川收回心思拱手道:“殿下,这是母蛊,不必进入人的身体,取一人精血喂养,母蛊会产下一枚卵,以天辰公子的血将子蛊引入天辰公子的体内即可。”
凌若尘听后,点点头,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咬破,“那开始吧。”
徐荣川一愣,凌若尘这是要自己来,连忙收回玉盒拱手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请殿下令派人选。”
凌若尘见虫子被收回,不满的皱眉看向徐荣川,“为何,你不是说要自愿么。”
徐荣川一愣,有些懊恼的道:“殿下恕罪,是臣没有说清。自愿取血的人提供的精血会更加纯粹,效果会更好。但殿下可以让内力深厚的人来提供精血,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哦?多长时间可解了深渊。”凌若尘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问道。
“一年左右。”徐荣川不晓得凌若尘在想什么,只能如实道来。
“那本宫来不是更快。”凌若尘看向徐荣川,“拿来!”
徐荣川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显对时间能缩短而满意的凌若尘,这是冷漠的三殿下,她好像一直想错了……
向后退了一步,护住怀里的玉盒,徐荣川跪下劝道:“殿下,一旦喂养精血,中途便不能换人,每日以精血喂养三月,对您的身体损伤极大,万万不可。”
“三个月?比想象的要短,不错。”凌若尘一个闪身来到徐荣川身前,一把夺过徐荣川怀中的玉盒。
沧澜上前拦住凌若尘,“殿下,奴婢来……”
凌若尘一掌挥开沧澜,她可是又练出了些时空之力,时间上定会比沧澜来的要短。
上一世天辰受了太多的苦,这一世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让他能不在那么的痛苦……
凌若尘运转内力逼出一滴精血滴在母蛊身上,便见那雪白的虫子慢慢的吸收着血液,身体一点点变红。
凌若尘微微一笑,率先向偏殿走去。
殿门打开,天辰愣愣的看着以为今天又不会过来的凌若尘,熄灭的光又亮了起来,唇微微扬起,带着安然与满足。
凌若尘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盒,一枚小小的白色虫卵被母蛊排出体外,指了指蜷缩着的虫卵,“天辰,要忍着些。”
说完看向一脸苍白的徐荣川,“本宫决定的事与你何干,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过来,引蛊。”
徐荣川叹了口气,接过凌若尘手中的玉盒看向天辰,“天辰公子,会很痛,请忍耐。”
徐荣川取来一把匕首,看向凌若尘,“殿下,请您抱着他,握住他的手不要让他乱动。”
凌若尘看了一眼徐荣川手里的匕首皱眉,看了沧澜一眼,俯身揽起天辰,抱在怀里,轻握着天辰的一只手。
沧澜制止了徐荣川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手腕一转,天辰苍白瘦弱的手腕上便出现一条红痕,渐渐的有鲜血流出,徐荣川一愣后,连忙将玉盒贴近天辰的伤口,玉盒中的白色虫卵探出身体,慢慢爬出玉盒,向天辰伤口处蠕动。
凌若尘只感觉到她抱着的人在剧烈的颤抖,本就冰冷的身体越来越凉。耳边偶尔会传来天辰些许压抑不住的闷哼。握着的小手更是无意识的几次想要挣脱痛苦的根源,凌若尘只能无奈的用力抱紧怀中乱动的身体。
小小的白玉子虫从天辰伤口中进入,一点点在血液中游走。让天辰有种正在被切割搅碎的感觉,不顾加剧的痛苦,紧咬住唇,不愿让抱着他的人担心,也不想让她见到他的脆弱。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白玉子虫终于缓缓的来到天辰的心脏,而天辰也早已在不停的昏迷,转醒中耗尽了全部体力,软软的缩在凌若尘的怀中调息混乱的气息。
凌若尘待天辰呼吸渐渐平稳后,轻轻的摸了下天辰的头,“天辰,有好些么?”
天辰点点头,鼓着勇气在凌若尘怀里蹭了蹭,见凌若尘只是再轻揉了他的头后,笑得一脸幸福。
“殿、殿下。”徐荣川为天辰的手腕上好药后,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她可不想日后被凌若尘知道后剥皮抽骨,“殿下,现在取您三滴精血喂给天辰公子,他体内的深渊便会维持现状。”
为何如此,其实是子虫刚入体,大大抑制了深渊毒性,使天辰对疼痛的感知降低到几倍。但慢慢深渊习惯子虫后又会加强攻势,使天辰对疼痛的感知再次恢复到数十倍。
痛感反复,凌若尘事先已经被徐荣川告知,如今听到可以维持,不在反复,眼睛一亮,点点头。
而天辰听到徐荣川的话后如遭雷击,只感觉他的心脏又痛又暖,抓住凌若尘放到嘴边的手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我不治了,不治了。只是深渊而已,我很快就会习惯的,不要为我浪费精血,不要……”
凌若尘保持被天辰拽着手的姿势,有些呆愣茫然的看着天辰的拒绝,半响看了看床边侯着的人又看向天辰,不解的问道:“为何?中了深渊的人,随着时间的增长,对疼痛的感知会越来越强的。”
天辰摇头,“没事的,会习惯的,我没事的。你不要浪费精血好不好,不值得的,为了给我解毒让你元气大伤,不值得的。”
我只是个奴隶,你一时的兴趣所在,不值得的。
请不要在对我这样好,那会让我生出不属于我的期待,那好痛,好痛,比深渊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凌若尘当然不知道天辰所想,也看不出天辰的心思,或许是从上一世凌若尘被亲人,爱人背叛后,她就将她的心封死,不再谈情,不再谈爱。救天辰对凌若尘来说只是偿还前世对天辰的债,就如她容忍红岩,重用沧澜一样。
凌若尘轻敲了天辰的头一下,咬破手指逼出精血,送至天辰嘴边,“张嘴。”
见天辰紧闭着唇,不住的摇头,弄不明白天辰固执什么的凌若尘耐心告罄,一指封了天辰的行动,轻掰开天辰伤痕累累的嘴将她的血送进。
一天失去四滴精血,即使是凌若尘,一时也有些承受不了,闭了闭眼摆脱眼前的眩晕。
在睁开眼时,便见到一滴滴泪从天辰眼角流下,看的凌若尘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世最后在留情居见到天辰时,他都没有哭,那个痛感被放大到近百倍,二十一根银针锁穴也并未被去除的人,那个浑身上下遍布着正常习武之人都无法承受的伤痕,还在不断的受人虐打的人。
那时都没有哭过的人,为何如今会布满泪痕?
凌若尘有些茫然的擦掉天辰的泪,却止不住天辰越来越多的泪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