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暗自思忖,“这就简单多了,这批人就是冲着尸体来的。那么,盗走尸体的人到底是杀人的人,还是将人塞进石沟的人?”
看景炎不说话,跪着的两个衙役磕头如捣蒜。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景炎是好几年才见上一面的大官,又有着皇族血脉,动动手指头就能治他们两个于死地。
景炎被他们叫冤叫屈吵的心烦,说道,“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细节?要是发现的细节能助本王找回尸体,那昨夜的失职之罪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净说些有的没的,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俩人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绞尽脑汁回忆当时的一举一动,同时严防死守对方,生怕对方比自己先说出什么来。
可是昨天晚上两人本就处于恐惧之中,面对的又是毫无实体的东西,吱吱呜呜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景炎提醒道,“那黑影大概有多大?是人形的吗?”
这话打开了阿三的话匣子,他将狗蛋推到一边,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就是人形的。普普通通的身材。可是他飘的很,就好像是没有实体一般。”
一边说着,阿三做着飘呀飘呀的动作。
“不对,”狗蛋终于想到,“那个黑影确实一直在飘,但是动作特别僵硬,就好像是僵尸一般。”
阿三模仿着那样子动了动胳膊关节处非常生硬,但是胳膊像是飘在空中一样。
景炎思索片刻,“狗蛋刚才说这黑影曾经压到他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的重量。确确实实它有碰到你?”
“嗯……一睁眼就对着他的头,像是碰到了,但是却是毫无感觉。”
“很好,咱们到上面看看。”
景炎没说明白,后面的人就只能跟上他的脚步。随后,景炎翻身上了房顶,一个瓦片一个瓦片的摸索起来。
“你们也跟着看看有没有可疑物品。”
“这儿,这儿有一团线。”
很快,很快就有衙役在库房大门的正上方发现了一团白线。
景炎拿过那团线,在手里面揉了揉。
“去到天桥底下……嗯,这样吧,这线本王先带回去。”景炎将线交到黑龙哪儿,随后查看此处的瓦片,果然有两片被踩碎了。
郑文杰赔笑脸,“三殿下,可是有线索了?”
景炎朗声道,“线索当然是有的,不过,还确定不下来。捉到那三只尸体库房里,还有本王放了和死尸有关的重要物件,你可一定得收好了,这次本王尚能帮你隐瞒一二,下一次……”
景炎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下一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唉,父皇盯这个案子可盯得紧,本王放着的东西可一定得收好了。”
说罢,景炎下了房顶。
阿三凑了过来,“三殿下,那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好好当差,要是库房里的东西守住了,这一次就饶过你们,要是守不住,本王就把你们弄成尸体那样,放在库房里。”
景炎刚一离开,郑文杰就安排人换了库房里的锁,同时把衙门里能调的人手全部都调了过来,将库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
除了顺天府,景炎叮嘱了黑龙两句,黑龙点点头,毫无动作,两人顺顺利利地毁了三皇子府。
“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跑,你就不怕给皇上发现了?”吴文清看了一眼从房梁上飞下来的盖贱文,低下头继续翻自己的书。
“你看看他现在的情况,老眼昏花,精神不济,别说是抓住我了,就算是走进来一只大白兔,他也未免能碰得到人家的尾巴。”盖贱文到吴文清的身边坐下,捧着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揉了揉。
“丹药我已经练好了,他吃下去确实可以养血安神,不过延年益寿是肯定不可能的。”
“想不到你蹲在这里翻来翻去,竟然也能把丹药给练出来,到时候给我两颗,让我也一夜回春。”
“这药我敢给,你敢吃吗?”吴文清收回了自己的脚,靠着软榻坐正了身子,将书本放在了两人中间。
“不敢不敢。”盖贱文道,“之前给咱们泼了一盆脏水的人,昨天晚上把那三具尸体给盗走了,我估计他们找尸体也是焦头烂额的。”
“景炎是个聪明人,只要他们有动作,顺藤摸瓜总是能查得到的。”吴文清提起景炎,眼睛里的赞赏是遮不住的,看着他这目光,盖贱文微微皱眉,小声说道,“这人还不是我教出来的?”
“说正事,”吴文清拍了一把他伸过来的手,正色道,“不过也不宜拖得太久,要是有机会,你送些证据过去。”
“我说,你是打定主意了?”盖贱文顺着她的动作,牵住了手。
“当然,不过也要看他是不是个可塑之才。”吴文清叹了口气,“这个位置可不是谁上来都坐得稳的,秋天马上就到了,秋拭至关重要,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推到主考官的位置上?”
“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的人一大部分都不情愿,说是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盖贱文看她没有反抗的动作,顺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吴文清垂目,“可是原本的目的达到了。嗯……也不一定让我再琢磨琢磨吧。”
“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拿来说这时候再合适不过了。唉,景炎睚眦必报,不择手段,对内对外都不成气候。景珏呢?老实人一个,闲散王爷他做的了,其他的都要看造化。我说,要不是景炎,他们这一代,真的是走到王朝尽头了。”
盖贱文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
“下面的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景烨和萧远政结盟之后就再也没有注意过北狄的举动,现在,萧远政的实力已经上来,拥兵五万,可以与景烨一战。”
“景烨,”吴文清纤纤玉指从地图上扶了过去,“我记得,他没打过仗。”
“那是,正儿八经的仗是一次都没打过,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镇北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