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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我不是灵修子,这位才是家师。”莫休尴尬的侧过身,对玉梨子抱拳。摇光道长面上闪过一瞬的惊诧,遂又立即笑逐颜开,“哎呀,灵修子道长真是越来越年轻了,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您是落英山新收的徒儿呢。”

    玉梨子哼了一声,并不买他的账。而摇光也不生气,低声唤来弟子,命其上前为玉梨子一行领座。二弟子云修走过来,礼节性的笑了笑,随即侧过身,道:“请——”

    明日便是水陆大会之期,广场上人才济济,虎视眈眈,大伙瞧着他们的眼神里多有不屑,但玉梨子并不当回事,只顾自己昂首阔步的朝前走。他们一行回到休息区,木子一眼便看到了打头玉梨子。

    待他们走进,便立即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唤了他一句:“师傅。”

    “秋寒!”莫休和顾霜尘见她走上来,二人皆是一脸惊喜。但几人还来不及抒发重逢的喜悦,便见摇光道长的贴身童子送来一封书函,书信的内容便是这次水陆大会初赛的考题。

    “这就开始了?”莫休疑惑,“从前大会之前会有誓师大会,各门各派挑选的弟子都要经过各派的审核,确认无误后才可成行,怎么此次直接进入主题了?”

    “想必是他们人也不齐罢。”木子笑了笑,在玉梨子耳旁说道:“云影已经有散仙之实,只是她运气不好,这几天恰逢渡天劫,失了功力被我绑了来。此次我没能带回云岚和望卿,便让他们也缺人。如此一来,倒也算是与他们打平了。”

    “没能带回云岚和望卿?”玉梨子侧目,“望卿已经归来,正在马车中休憩。”

    “已经归来?”木子一怔,“此番我并未见到云岚,他如何肯归来?”

    玉梨子神色一黯,微微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晓,你且先将此番际遇悉数说与我听。”

    木子点头,缓缓地将近日的事全都说给他听,只是到了浸入月湖之后的事,她选择了隐瞒。只道是自己中了寒毒,疗伤休养了许久才得以脱身。

    玉梨子听完,久久不曾言语。木子在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便试探道:“师傅,怎么不见千寻?”

    玉梨子摇摇头,“你走后,她也便失踪了。”

    木子‘哦’了一声,洋装失望。站在一旁的顾霜尘见二人交头接耳,说了好一会话,也并不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只问:“师傅,今次的考题是什么?”

    “超度。”

    “超度?”顾霜尘凝眉,微微有些担心。众人闻言,也都开始沉默。

    超度可以说是考题中最难的一种,把握得不好便是魂飞魄散,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但无论是何种结局,都不符合过关的要求。超度的唯一法门便是解开一人的心结。

    可人心最是复杂,心有千千结,想解又谈何容易?

    “摇光老头扔给你们一个难题。”玉梨子将书函递给顾霜尘,便独自坐在一旁生闷气。顾霜尘连忙将书函打开,和木子莫休一同观看。而信上所描述的,又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三人看完,一时无话。

    “去休息吧,”玉梨子看了一眼渐暗下的天色,叹息道:“今晚养足精神,明日又是一场恶战。”

    “嗯。”木子点头,率先回了房。她连夜赶路本就疲累至极,再加上长期的精神紧绷,早已体力不支。她回到房里,沾了床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天光将将放亮,木子一模枕头,发现湿哒哒的一片,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混合在枕头上,与头发黏在一起。

    木子想不起来昨夜梦到了什么,她只想赶紧洗个澡。她忽然想起后山有一方寒潭,便飞身向碧波潭掠去。

    不多时她便到达了目的地。除尽衣衫走进寒潭,泡在泉水里,便觉天地一片清凉,树木茂密的枝叶遮挡了这一席小天地,她静静的泡在潭水中,享受着这刻的舒爽。

    但故地重游,她又不免想起十年前的场景。彼时,她与千寻、不,应该称呼他为白帝,曾与他,也有过美好的曾经。

    但那终究不是她可以企及的梦,她的人生,与情爱无缘。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我已经要shi了,阿门………………

    错别字来不及改了,等我写完第四更,明日起床再改吧,么么哒

    第六章 水陆大会(2)

    木子回到山尖时,众位师兄弟已经梳洗完毕,等候出发。今次的考题,由于望卿身体抱恙,便只有顾霜尘和木子前去。

    出发前,玉梨子特意将她二人叫进屋里,嘱咐他们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超度的亡灵也许并不像肉眼所见,更要用心去看。将自己比作亡魂,便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木子接过书函,点头称是,随即便与顾霜尘一道,驾着马车离去。

    近十年来,修道界最大的两件事,其一莫过于十年前,落英山弟子夜千寻打败扶摇山弟子,此事一直为修道界人士所津津乐道,听闻落英山此前受尽欺凌,经此一役便算得上是咸鱼翻身,狠狠抽了扶摇山一个响亮的巴掌。如今落英山也与昨日不可同日而语,白秋寒顾霜尘舒望卿三人的名讳更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但十年后的今天,扶摇山出了三位神童的事却又再次震惊了修真界。传闻云影,云修和云桓皆已升仙,对此次水陆大会可谓志在必得。

    掌代弟子中,最晚入教的云桓曾是一名皇子,他近日孤身闯入血祭坛,以无上道法超度了被困于祭坛内的三百八十余个冤魂,消息传来,整个修道界为之震荡。

    摇光道长素来以淡泊名利为荣,不苟言笑的他也就这件事,不无骄傲地赞道:桓儿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奇才,贫道也自愧不如。

    而这位奇才,现在正身着白色长袍,骑着高头大马,不疾不徐的跟在木子二人的马车后。

    他的领口及袖口用墨绿色的丝线绣着竹节,腰间佩了一枚深黄色的羊脂玉,下摆同样是墨绿的竹节,不过比袖口的花色稍大,身后束了一把长约八寸的剑。他本就生得白净,加上他五官俊俏,轮廓分明,白色的衣饰更显得他容貌俊逸,看上去干净清爽,大有儒侠的风范。

    可惜,再是如何的天才,在木子看来,人品也是有缺陷的。

    她记性不错,还记得多年前也是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诓了顾霜尘的举荐信,上了扶摇山。

    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她不鄙视,但也并不欣赏。

    她知道人的*无限,为了达到目的难免要伤人,从前她也是如此,但是不管如何,她的心中总有一个底线和原则,那便是真正对自己亲近的人,必要回报十分。伤害对自己好的人,那实在是不应该。

    木子放下车帘,开始认真研究此番的考题。

    畦湟谷地百多年前一直是全国重要的粮产地,可自从百年前畦王统治后,那里便被妖魔化,都说畦湟谷地太邪门,短短几年时间内地居民全部迁出,肥沃的土壤变成了一方恶土,凶险至极。而木子此番的任务便是将驻留在谷地的恶灵超度,还一方水土安宁。

    木子对这些了解不多,倒是顾霜尘曾被作为太子教导,对前朝的历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说:“畦国的亡国之君叫汤央,英年早逝,据传他为了宠妃自缢而亡,从此山中便再无宁日,国不将国。”

    “我们要超度的人可是汤央?”

    “非也,”顾霜尘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云桓,见他也正含笑的看着自己,知晓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他也一定知道,便索性不再压低声音,道:“扰乱畦王的,乃是他的妻子。”

    “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