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重新回到五楼，穿墙而入，不过这次客厅里聚集了一家老小，当我们跨进来的时候他们齐齐看过来，萧晟横跨一步站到我身前，我恍惚了几秒，意识到这是萧晟的保护，我们周围的淡色光晕结界消失了。

    萧晟用心里传音，“他们做了手脚，这个狭小的空间形成了一个聚缩型结界，我的结界没有用处了。”

    “能出去吗？”我在心里问。

    “出不去，找到机关才行。”萧晟挺直了腰背，矗立着，我刚刚发现他的腰间幻化出一柄长剑，他的手就按在剑鞘之上，似乎随时准备出手。这种剑原本只能在武侠片里看到，再配上萧晟的古式服装，我一时间感觉自己进入了电视剧的片场。

    客厅里有一个中年女人，十几岁的男孩，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男孩率先说话，“你们把我爸爸怎么了！？”

    萧晟不回答，我当然更不可能说话，老者举起手中的一张黄符，对着我们，另一只手里拿的是一根蜡烛，大概是遗像前剩得最后一根蜡烛。

    我只听到萧晟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自量力，教你们养鬼的东西没教过你们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吗？”

    中年女人从身后拿出一把桃木剑，竟也有寸余长，“我们有符咒和桃木，你们别过来！”

    我在心里问道：“萧晟，这个对你会有影响吗？”

    萧晟的手从剑鞘离开，朗声对他们说，“倒是真不自量力。”

    我看着萧晟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同时手掌上扬挥出一层光晕，对面的三个人立刻僵在原地动惮不得。萧晟径直走到遗像面前，伸手拿起他。

    “别碰我老公！”中年女人厉声尖叫。

    萧晟拿着遗像面向他们，手中竟然生出一把火，那火焰是幽蓝色的，说不出的鬼魅，火焰一寸一寸吞噬遗像，男孩和中年女人还有老年人几乎崩溃。

    萧晟说：“你们的亲人两个月前就死了，现在被你们养着的已经不是他，他两个月中吸食了十三个生人灵气，早已丧失意识，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再过不久，他会因为本能的饥饿，将你们全部吞食。你们还奉他为亲人？可笑。难道每夜屋中的阴寒之气还不够？”

    “你胡说！那是我爸爸还在的意思，他在，所以就会阴冷，你不许说我爸爸坏话！”男孩喊道，“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小孩子杀气不错，可是用错了对象。”萧晟走进男孩面前。

    中年女人尖叫：“你要干什么！你离我儿子远点！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老年人也跟着嚷道：“你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别动我孙子！”

    萧晟冷冷地将手掐上男孩的脖颈，我忍住制止他的冲动，因为下一秒我听到萧晟质问他们：“是谁教你们这种方法的，说出来，我就放了他。”

    我知道萧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了，他只是利用男孩逼迫两个大人说出实情。

    “刚才谁来过！谁教你们养鬼和结界，说！”萧晟的语气更冷。

    中年女人看萧晟的样子大概是太可怕，终于哭喊着说：“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让我老公回来，让他陪着我们，我儿子什么也没做，你不要伤害他。”

    萧晟继续问道：“谁教你这种方式的？！”

    中年女人惊恐地泣不成声，“没人教，是网上一个论坛，我是在上边问到的方法，版主专门指导我每一个步骤，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我皱起眉头，论坛？什么论坛？还能教人怎么养鬼不成？就算有也该被和谐了吧。萧晟说：“论坛的名字？”

    中年女人说：“论坛叫鬼域。我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的孩子！”

    萧晟松了手，然后在他们每个人头上都重击了一下，他们依次晕倒，我忍不住走过去，萧晟看了我一眼，走到刚才摆放遗像的柜子前，伸出手用灵力探查一圈，然后双臂一抖，就看那柜子猛地碎裂，慢慢化为木渣。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萧晟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带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们走在马路的时候，萧晟重新用结界罩住我，我此刻有很多疑问等着问他，他说：“你想问什么？”

    “你最后对那家人做了什么？他们都晕过去了。”

    萧晟说：“消除记忆，这一家人执念太深，倘若不消除他们的记忆，明天你就会被她说的论坛盯上。虽然这样他们也会调查，不过缺少目击证人。”

    我听到话中的意思，直觉萧晟对这个论坛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便直言不讳地问他，“这个鬼域论坛，你是不是知道？”

    “前两天刚查出来的，之前一直说有第三方势力在制造灵异事件，现在看来就是这个论坛干得好事，背后的人通过论坛把普通人变成灵异事件制造者，如此一来，当然就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所有人都是第三方，查起来根本没有尽头。”萧晟说。

    前两天查到的，那就是萧晟一个人从南山别墅离开的时间，只用了短短两天就查到这么多，我问道：“论坛的建立者是谁呢？”

    萧晟轻笑：“我若知道，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论坛上教他们的某种方法大概就是发现异动可以手动触发结界，不过虽然结界质量不错，可惜太简单。我刚才毁掉的柜子就是阵眼，那张柜子恐怕是他们从论坛那里得到的，因为那张柜子根本不属于现代。”

    我莫名想到刘少别墅储物间里的那些古董，便对萧晟说：“刘少的别墅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古董，刘少说是买了房子就有的，可是现在来看，这些古董也不正常了？”

    萧晟说：“我没有看到，没法下定论，但是单从这一个柜子来看，论坛的创建人不是亿万富翁就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

    我愣住，“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永生之人？”

    “当然有，凡事无绝对，有一必有二。独一无二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萧晟说。

    我们路过一开始发现车祸死的鬼的栏杆，我多看了两眼，发现那个鬼不见了。萧晟明显瞧出我的意思，便说：“现在已过午夜，阴阳两界大门打开，可能已经被收到。怎么，你想见他？”

    “不想。”我迅速否定，回去的路上心情还不错，我知道自己是因为今天晚上萧晟对我的态度好转，既没有呛声也没有大的争议。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要是想走到最近的能打到车的地方起码还要走一小时，我走路的速度慢下来，萧晟回身看我，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怎么，没精神了？”

    我瘪了嘴，“我是人，你不是人，你当然不会有正常的作息规律。”

    萧晟思考了一小会，然后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自己腾空，然后整个人都贴着他，包围我们的光圈结界以很高的速度进行低空穿行，这些楼房，树木对萧晟来说如同不存在一样，萧晟穿过他们如履平地。

    我们等于是走一条直线直接回到了我的卧室，中间不过二十分钟，当我站在自己的卧室中时，还觉得很不真实，因为前几分钟还在那片旧小区，现在我温暖的床就出现在我眼前。

    萧晟放我下来后，他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我心头一紧，立刻扶住他，萧晟的眼神冷了下来，推开我的手，然后原地消失。

    我愣愣地站在那，感觉手中衣料的触感尚存，萧晟刚才怎么了？我心中紧张起来，明明回来之前还好好的样子，我心中又多了许多疑问，暂且把这些留到明天问许盈盈，现在我睡意全无，干脆开了电脑查鬼域论坛。

    说来奇怪，我直接在百度搜索鬼域论坛，第一个检索结果就跳出来了，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点进去。论坛的风格和名字一样，用的黑色、深蓝色做主色，看着就诡异。不过论坛需要注册，否则看不到任何内容。我随便注册了一个qq号，用这个号码注册账号，但是下一步竟然是账户需要管理员审核，而且需要三个工作日。

    我关掉论坛，开始看其他网页，鬼域论坛可以搜出许多东西，我还在一个网页中看到有人推崇他，说鬼域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各种阴间的阳间，只要说出来并付出代价，鬼域都可以帮你达成。这个人说得有些玄乎，可是结合今晚亲身经历，这个论坛确实也不简单。

    我再看其他网页，大多也是一些夸赞的内容，对其他实质性的东西却找不到。论坛通过认证需要三天，也就是说我又要比萧晟的信息滞后三天。

    不管怎么说，明天要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莫和许盈盈，今晚发生的事又可以成为明天的直播内容，一举两得。

    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几乎沾枕即睡，今晚没有做梦，更没有遇见萧晟，我自知睡得很沉，因为第二天睡醒后我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