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率先接到小莫的电话。小莫希望我今天可以过去一趟，他今天有事情需要外出，店里没有人看，他不放心。

    “小莫，你越来越有人类的感觉了，会为自己的工作发愁。”我打趣他。

    他叹口气，“就算是狐狸，也是有责任的，我每天承诺给客户提供牛奶点心，就会做到，这可是一个好男人最基本的。”

    “好好好，打住。”再往下估计又要扯到我身上，我说，“我白天可以帮你看店，但是今天我打印去和另外的人见面，所以中午要去吃饭的。”

    小莫沉吟片刻，“那你下午过来吧，两点可以吗？”

    我算算时间，应该是可以的。“好啊，上午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了，上午我自己来。”

    我问他，“小莫，要不要考虑招个人什么的？之前不是有店员帮你的吗？”

    “他是兼职，现在回学校上课去了，说是要复习考试什么的，我是听不懂啦。”

    “没事，那就再看看吧。我下午过去。”

    “嗯，我在店里等你。”

    等我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见萧晟，他冷着脸问我，“你最近和他关系很好。”

    陈述句，非问句。我小心翼翼地说，“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小心点你的行为，我不介意杀了他。”萧晟说。

    “可是你杀了他，我也活不了吧……我和他之间还有血咒没解。”

    萧晟冷哼，“他不会得意太久。”

    然后我又接到一个电话，是刘少。萧晟就在我旁边，我硬着头皮，在他的瞪视下开着手机外放。“刘少？”

    “小童，你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

    等等，这太直接了。我说，“我今天和别的朋友有计划了，下午还要帮朋友看店，实在对不起。”

    刘少那边回的很快，似乎料到了我会这么说，“没关系，我这边准备好周末一起去我的旧房子看看门道，这个小童主播应该不会拒绝吧？”

    萧晟当机立断，“答应他。”

    我撇撇嘴，猜对刘少说，“可以的，我也能带几个朋友吗？”

    “当然，你可以带很多，我来招待。”

    “这怎么好意思，我会带一个吐口秀的主播美女，和一个男性的朋友，他们对这种灵异事件也有过了解和接触。”我说。

    刘少说，“没问题，我就带我的秘书，你见过的，小张。”

    “好的。”

    “嗯，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我看看萧晟，萧晟说，“你刚才没有问他去哪。”

    我一愣，还真给忘了。便试探着问萧晟，“你要去查一查吗？”

    “不需要。”萧晟再度萧晟。

    我耸耸肩，起码这次比以往进步多了，他跟我聊了不少句，还都是心平气和，没有起任何冲突，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

    不过……我先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空气问，“我中午去见葛大利和林子，如果有些话不能说，或者我不知道怎么去说，你会在我旁边告诉我吧？”

    “得寸进尺。”萧晟用手机回复了我四个大字。

    我和葛大利确定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就匆匆出门。可是到了和葛大利约好的地点，还是比预计的晚了十分钟，我对他表示歉意，中午这阵市中心堵车堵得厉害，我即使提前出门，还是没算过城市的交通情况。

    大利不在意，他领着进咖啡厅，林子已经先在位子上等着了。

    他看到我，立刻站起来，伸出手，显得十分拘谨，我和他握了握手，握好了也觉得太过正式，反而别扭，我们三个相视一笑。

    我发现林子比那一次见时的精神面貌要好很多，虽然脸依旧苍白，但是多少有了人气。葛大利给我倒了杯热水，又关切地给林子倒。这一瞬间，我突然发觉，他俩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不禁立刻想到大利找我帮忙的时候，男性之间超乎友情的关切。

    他们难道是……

    大利注意我的目光，但是他很坦然，反而先对我说，“童主播，你能看出来吧？我和林子……”

    我立马点点头。

    “你不反感吧？因为很多人无法接受这种关系。”

    我一笑，“这是自由，而且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大利舒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我确实对这些很看得开，而且就冲大利对林子的那份关心，这种感情就要比普通恋人要坚固的多。

    有时候，冲破一切世俗走到一起，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我突然有些好奇，一开始大利说的是林子喜欢那个女助理，才会被女助理上身，但这么看来似乎又不是了，因为大利和林子才是真正的一对。

    于是，大利把这个事情真正的版本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其实那个女助理喜欢的是林子，但是主管一直想要勾搭女助理，后来有一次女助理无意之间撞见了大利和林子是一对，女助理就满脸的嫌恶，还威胁他们要把事情捅得整个公司都知道。女助理利用喜欢她的主管，让主管一起想办法拆开他们，或者算是报复他们，主管为了讨女助理的欢心也向着她。

    但是这份工作对大利和林子来说都非常重要，最后没办法，两人妥协，答应主管，他们其中一个人会离开这个公司。

    最终，林子选择自己走，但是女助理就想让他留下，而赶大利走，但是林子执意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

    然后那天晚上，女助理把主管约到天台，想商量着怎么把大利弄走，可主管喜欢女助理，看女助理心里只有林子，就想用强硬的方式，逼迫女助理成为自己的人，两个人起了争执，女助理被主管失手掐死，主管怕事情败露就把女助理从楼上扔下来，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还给了警方一大笔钱，又给了女助理家里很多钱，把事情平息下去。

    林子心中自觉对女助理有愧，才被女助理借机上身。

    我听着大利说完，心中感慨，现实总是比小说精彩，比小说残酷。

    大利握住林子的手，看着我说，“童主播，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帮我救了林子，真的，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感谢你。”

    我十分不好意思，挥挥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

    林子说，“我昨晚看了你的主播，特别好。童主播，我可以问你吗，你是因为自己可以看见鬼，才会在直播中讲鬼故事吗？”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我是因为梦里总有东西在追我，才慢慢走上这份工作的。后来才接触了这些东西，我没想到可以帮助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大利说，“我们可以和你做朋友吗？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去做。”

    我笑了笑，“真的没什么，如果你们身边也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困扰，告诉我去帮忙，就是我所需要的了。”我低下头，“我从没想过，这个还能帮助到人，而且你们也没有害怕我。”

    林子说，“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我一直是相信老祖宗的，虽然科学我也信，但是有些玄乎其神的东西，不可不信。”

    我笑道，“你是不是也研究过啊。”

    林子点头，他说是因为女助理死后，连着两天都有奇怪的事缠绕他，他才去了解，然后还找了明白人看，明白人告诉他在劫难逃，他才认命地被女鬼附身。

    林子在原先的公司是后勤部门负责采购，现在从原公司被辞退，再找工作总是碰壁，吃饭中闲聊，说起这个，我就顺便问了问林子，如果有个普通的奶茶店的工作，愿不愿意做。

    林子看看大利，转头对我说，他愿意做。

    大利却劝阻林子做这个，他认为做奶茶店的工作太委屈他。林子毫不在意，“我觉得可以跟老板学学东西，然后回到我的小区，开个连锁店，这样也未尝不可。”

    我点点头，“那个老板虽然也很年轻，但是……可能不太会管理人啊，起码很轻松吧，他做的点心很好吃，手艺不错的。”

    林子看起来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有兴趣的，当然，可能只是为了大利。

    我和他互留了号码，然后告诉他，我会问一问奶茶店的老板，如果没问题了就和他联系。

    大利有车，饭后，他要主动送我回去，但是我婉言拒绝，我准备自己坐车去小莫那，然后和他说一说招工的事。大利和林子也很善解人意，见我真的有事，也没有强求。

    整个一中午给我的感觉就是，比和刘少在一起要舒服地多，没那么约束和拘谨，也没那么多顾虑，深怕自己哪一点表现地不够端庄。

    古代人常说，门当户对。这是很对的，毕竟如果不在同一个档次或者社交圈，还想融入到一起，是非常困难的。

    这个比喻或许不恰当，但是非常能表达我对刘少的感觉，就是一个词：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