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苏让赶忙把目光移开,干笑一声道:“你看这灯不错,亮堂。”
“咯咯咯。”楚然被苏让这般模样一下子就逗笑起来。
“好啦,不逗你了,吃饭吧,我可做了好久呢。”
咕噜……
苏让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你做的?”
“对啊。”
“真的?”苏让有些后怕起来,前几天吃穆慈的饭可是吃出了阴影来。
“你就别疑惑了,坐下来等我啊,还有最后一道就好了。”
看着楚然跑去厨房苏让坐在椅子上心有惶恐,拍拍自己的肚子一脸惆怅。
坐下来苏让才认真打量起这别墅里的样子,装修风格很不错。
很快。
楚然就一道一道把菜端到了饭桌上,她一脸期待地握着手道:“啊哈,许久未做了,不知道手艺下降了没,快,尝尝看。”
苏让看到那桌子上的食物,面色稍微好了许多,心中也松下去一大口气,不过听到那“尝尝看”三个字,又不禁手一抖,筷子都差点拿不稳。
夹起一块肉,吃到嘴里。
楚然看着他,道:“怎么样?怎么样?这可是我自己最爱也是最拿手的辣椒炒肉。”
苏让本以为这又是一场“生死饭局”。
结果这一口下去,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至少不难吃。
“棒呆。”楚然听到苏让的夸奖,高兴地拍起手来。
苏让可没怎么见过楚然有这般可爱如小女孩儿般的一面,当下不由一怔。
楚然则没有注意,她现在满心期待地等着苏让品尝第二道呢,也许只有煮饭的人才能体会到别人在吃自己饭时竖起大拇指那一刻的快乐吧。
苏让又尝试了第二道,依旧味道极好,竖起了大拇指,道:“牛,真的没看出来,你做饭还不错。”
“咯咯咯。”楚然笑的花枝乱颤,道:“哼,那可不,本仙女那可是厉害得很。”
说着,她面色微微一暗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小我就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的,就在我刚刚出道的时候,妈妈走了,我做梦都想吃一口她给我做的饭,哪怕只是一口甚至是闻上一下都可以。”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以前是真的不懂事,也和她闹过,也叛逆过,也嫌弃过她做的饭永远都是那个味道,但是……现在我最想的却是我以前最最嫌弃的……人生就是这样,人就是这样,得到的太过就不懂的珍惜了。”
“所以我就只能自己学做饭,就是想要找到以前妈妈煮出来的味道,哪怕一丝丝也可以,但怎么都不行,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就是这些配料,但每个人做出来的都一样,就好像是这世界,每天都有人出生,但是每个人的人生又都不尽相同。”
苏让一愣。
他没想到楚然竟然会向自己吐露心声,心有些莫名的被牵动起来。
每个人都有苦衷。
只是有的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让人们觉得她们生来便是完美罢了。
但实际上。
人生啊。
谁又不苦呢?
就比如自己。
很多人都羡慕自己功夫了得,医术不凡,长相很帅……咳咳,但是又有个人知晓自己的过往?
又有几人知晓自己背《汤头歌》、《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时常常因为一个小错而被爷爷责罚的要诵读到半夜而且还少不了一顿打骂的难过?
又有几人知晓自己被赶出家门的凄苦?
又有几人知晓自己在成就战神路上的艰辛?
众生皆苦,自己也不例外!
这一刻。
他懂她。
所以选择做一个聆听者,听着楚然的故事,也算是做一次让她敞开心扉舒缓心头压力的树洞吧。
楚然拿起酒杯猛灌一口,直接见底,面色也适时地爬上一抹淡淡的微红。
“其实人生要想经营的好,真的比想象中的要艰难的许多许多,在娱乐圈这几年,我如履薄冰,因为一个不小心那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兴许是我命比别人好一些,所以那些所谓的潜规则还没找上我,但是这样的情况我又见的太多了,我想着拉她们一把不让她们被糟践。”
“但是我错了,两年前的那一次出头,差一点就让我绝了以后的演艺生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本以为那些被我从虎口救出来的小女孩儿会感激,谁想她们冷冷来了一句我在破坏她们的前程……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滑稽,有些荒诞?”
“而那次,我也差点被封杀,要不是我当时已经有了不少的名气,而且新专辑在市场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大明星楚然了,那样也说不定就遇不到你。”
“在小时候爸爸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可以狠心到连自己妻女都可以不要的绝情;在妈妈走的时候,我参透了珍惜;在那一次事件后,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阴暗,也见识到了人性可以毫无底线,毫无原则。”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出名?倘若可以的话,我愿意放下这许多东西换取妈妈能再给我煮一餐饭。”
“很庆幸,可以遇见你,在遇见你之后,我发现一切好像都和我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你敢做我不敢做的事,比如舍身为我和那古家的混小子作对,比如和丘涵公然对峙,比如和乐博那些资本叫板,你活出了我羡慕的样子,可我知道你也一样有着难处,他们一定也很为难你吧,但就算是这样,你依旧阳光你依旧像是少年般的清澈,认识你真好。”
“来,让我们敬一杯各自那不为人知的痛,依旧期待暖阳初生的那一刻。”
楚然举起酒杯,面带微笑。
苏让适时地举起来,道:“愿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叮!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如竹的声音。
……
吃过饭,苏让就离开这里,虽然拿下了楚然家的钥匙,但总也不好意思真的留下来。
这两天反倒没事了。
冯导的电话也没来,估计为了自己在接洽综艺。
街头上晃荡,享受片刻的安宁。
旧墙、转角、斑驳,很有格调,苏让很舒服。
但是一辆车开了过来,车上走下一个人,一个相貌不凡和苏让一样身着长袍的男人。
“请问您就是苏让先生吧?”
“哦?你认识我?”
男人上下打量苏让两眼,眼中有些不服气的神色闪过,道:“不是我认识您,是我师父说认识您,还请您能赏脸移步。”
“哦?请问令师名号?”
党林一脸骄傲之色,说话间声音都提高了两分,道:“家师京中针灸王——江渚流!”
“哦?”苏让轻咦,这江渚流的名号自己多少是听过一些的,世人皆言其行针飘渺、治无遗策,更是被人冠以针灸王的称号。
“不去!”
“……”党林一滞,本以为在自己报上师门后,这小子会欣喜若狂,谁想竟是这样的反应?
“您是有什么顾忌吗?还是有急事,不如这样,这是家师的名片,还请一定能抽个时间前来,拜托了。”
苏让看着这个男人,然后点头道:“那现在就走。”
“……”党林一滞,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
济世堂!
仿古建筑,和两仪堂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京城久负盛名的诊所,因为江渚流的关系,每天有无数人来此就只是为了看能不能预约到让其出手诊治一次的机会。
看到这生活很火爆,络绎不绝,苏让还是觉得有些欣慰的,看来中医在这个地方能被大家给予更多的包容。
跟着党林进到店里,直接来到二楼。
敲门而进,门开的那一刻便有艾叶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用想,这便是经常艾灸的关系了。
步入第一步。
苏让第一眼便看到“枯木逢春”四个大字挂在墙上,显示着主人的品味。
屋里没人,党林便让他先坐,然后就离开这里。
苏让也在好奇这针灸王江渚流请自己来到底是有何用意。
很快。
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
门开了。
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穿着一身唐装、看起来倒有一些仙风道骨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苏让后,眼前一亮,直接笑道:“哎呀,苏医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苏让淡淡点头:“针灸王?”
江渚流笑道:“别人说我是针灸王我兴许还能接受,但在你面前那可就真的不敢当啊,那京城大学不可一世的吴双可都栽在了你的手里。”
“哦?”
苏让微微惊诧,此人看来对自己了解颇深:“看来你此番是为了吴双而来?”
“不不不,吴双那是罪有应得,为此次主要是打听到苏医生最近是有想来京城发展的计划?”
“不错,是有这个打算。”
“哈哈哈,那正好,苏医生,不如你这边和我合伙吧。我们七三开,你七,我三,当然,店名却是要用我济世堂的,你也知道,我济世堂这么些年下来,多少还是有些名气在,你要是直接用的话,打开局面的速度会比你自己单打独斗要来的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