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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男人回来了
    周妈瞅着桶里的两条鱼发呆,沐雨落探身望了一眼,这鱼看样子是刚捉的,活蹦乱跳,溅起一地水花。

    周妈迟疑的脸,“太太,这鱼要是养到明天会不会死?”

    沐雨落肯定的点头,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你们平时不吃鱼?”

    “吃是吃,都是在市场打理干净了才拿回来,这样鲜活的,没有弄过。”

    “谁送来的?”

    “唐少爷和白少爷,说是今天去水库钓的,天然的,送来给太太尝尝。”

    这两个到有心,知道她爱吃鱼,眼巴巴的给她送来,她微微一笑,“这鱼留到明天死了,味道就不好了。我们把它杀了,再做盘美味的酸辣鱼吧。”

    “杀?”周妈眼里一片犹豫。她都多久没杀过鱼了。

    “可在这杀,家里不好打扫,腥味重,不如我们去院子里吧。”

    沐雨落一只手拎着菜板,刀子,一只手拎着桶,率先去院子浇花水的地方去了。

    她要自己来?周妈无意听到凌啸天跟唐圣夜聊天,说是沐雨落自己开店,经常杀鸡宰鹅,十分能干,虽然看到她的手的确不像富贵人家的白嫩娇美,却也想亲眼看看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到底像不像凌啸天说的那么有本事?

    然而,她胆战心惊的看她熟练的把刀背往鱼头顶上一拍,那鱼就翻着双白眼任她开膛破肚。也就十来分钟时间,沐雨落已经利索的把两条鱼打整干净。

    “周妈,这鱼您能把它炸黄吗?”

    周妈吊滞的瞄着被她分割成八块的鱼,又看着她把周边麻利的清理干净,表情愣愣的呆站着。凌越是看上她哪点了?她野蛮得哪像个女人,简直是山寨里的土匪。

    沐雨落把手干干净净的褪洗干净,皱着眉瞅着鞋上、裤管上,溅上的鱼血,嫌弃的一撇嘴,速度极快的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披着她一头黑幽幽的长发,往镜子里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形像。

    哟,蛮像个大姑娘的!她臭美的自夸。

    把混着鱼腥味的衣裤塞进洗衣机里,调好,出来瞧周妈磨蹭了半天才把油倒进锅。

    “我去门口超市买点泡菜。”

    “家里不是还有酸菜?”

    “我今天做的不是酸菜鱼,是酸辣鱼。”、

    酸菜鱼,酸辣鱼不都一样吗?周妈心里嘀咕。

    太太出门没多久,杨峰和凌越回来了。两个人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凌越神情紧张的跑到水笼头处瞟了一眼。

    屋子里到处是油烟的味道。周妈在厨房里正热火朝天的炸鱼,看到杨峰,高兴得直招手,“小杨,赶紧来帮忙,我脸上都溅到油星子了。”

    “抽油烟机坏了?”凌越皱着眉头。

    周妈恍然大悟,“看我这记性,忘记开抽油烟机了。”

    凌越摇头,把两个人关厨房里,拉上门。

    周妈年纪大了,越来越会忘事,有时还会使点小性子,家里人多,增加保姆是势在必行。

    他习惯性的上楼,就想推开门,手顿住,徘徊起来。

    进门时,他就神速的扫了一眼,沐雨落没在一楼,那必是在二楼的卧室。他心“砰砰”直跳,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虚,见到她,第一句说什么?若是她非要离婚.....已经躲了她两天,心里煎熬得很,装着回家拿换洗衣服,想着能见到她。可是此时自己又有点怂了。

    以沐雨落那种对男人可以有也可以无的生活态度,要她向他低头认错怕是有点难。多天来,他无数次等着手机上能有她的电话或是她传的简讯,她就像木雕的人样,没心,也不想想他是怎么把她弄回家的?

    车从白牧晨家夜店出来,才到小区门口,她猛地睁大着她醉熏熏的杏眼,说是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踢着车门,非要下车赏月。不让她下车,她居然对他拳打脚踢,只好让安保们先回去,自己陪着她走。

    圆盘似的月亮就支在他们的头顶,清冷的银辉把巷道的路照得杂草都清晰可见。她在前面,朝天伸着双手,像是要把整个月亮拢进自己的怀里,踉跄着跑了两步,脚步不稳的摔倒了才想起他似的,招手气哼哼的要他背她。他一个过了不惑之年快知天命的的男人,小区里住户全认识,学小年轻背女人像什么话?心里忖度,眼底犹豫,可还是支不住她抱着他手撒娇,只好背着她往家走。

    “这条路一直长长的下去,你背着我走一辈子可好?”她咬着他的耳朵说。

    他一瞬间如雷击般,想起他还是一个魄体时,跟沐雨落去参加同学会的路上,他也是这样看着前路跟她说过一样的话。

    他默默的瞥了一眼脚边他背着她行着的影子,女人的手扣在他的胸前,一圈一圈的调皮画圆,他心一跳,扭回头看她。

    她{迷}离着双眸,爬在他的肩膀,在他回头时,伸着脖子猝不可防的吻了他。

    每一次亲他,都在他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都会让他的心为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而心悸心动。

    沐雨落小小巧巧的身子软软的环在他的背上,嘴里哼着她在阳城高兴时常哼的那首歌,当他被她带着跟着哼出同一首歌时,沐雨落突然冒出一句,“爱你呦。”

    她是醉酒状态说出的话,本不可以当真,可他还是欢喜得心里都沁出蜜了,一下就把手从她背上一揽,绕过胁下,卷到怀里,也不管有人看到还是没人看到,在树下就紧紧压着她的唇,深深吻下去。

    沐雨落是个自尊心奇高的人,就算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命,也绝不会说爱这样的话。两个人在卧室情到浓时,他叫了她的名字,问她是否爱他,她半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丝不屑的笑意。

    大概就像她自己跪在客厅歇斯底里大哭时说的一样,她这种女人,经历太多,已经失去能去爱人的能力!她不相信男人,不相信他真的爱她!

    可他从她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无时不无刻不在想着她。虽然她总是硬着嘴巴,一脸无所谓,可视线里却不由自主在追着他跑。她的多面性,不过是气自己无能到了极致才痛苦衍生出来,有点恣睢任性,若来到海城不是这样肆意狂放的去夜店迪厅发泄,她恐怕是已经呆在精神病院了。

    而亲眼见到她在舞台上舞得忘记自我,全陡然间就散发出一种能吸引场内所有眼球的魅力时,他呼吸都停住了,内心为她感到一阵惋惜。

    沐雨落若不是长在弹丸之地的穷乡僻壤,而是出生在海城这么个到处都充满机遇的地方,想必也会成为海城的一个人物。

    可在舞台上放飞自我,凶残暴力的她并不是完整的一个人!他也不喜欢那个软弱怯懦只会逃避的沐雨落,可相比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软弱的她要善良温柔心细得多。她们是一个完整的共体,她不能一会以这个的形态出现,一会以那个的形态出现,到最后把握不好,人格完全分裂,就真的一辈子呆在精神病院里了。

    凌越是绝不可能把她送精神病院的。那个地方,会把天真调皮的沐雨落全部杀死,就算治好出来,她过着年龄相符,举止得体的日子,他也不敢保证她会觉得幸福。

    至少现在,她还没到危害别人安全的地步。

    他深谙她想自我调节,所以在台下看她蛊惑得一群一群的人蜂涌的跳上台跟她热舞,气得他要吐血,也忍着,等她心情爽够下舞台了,才去抓她。

    多天避开没见,他已经思念她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他深深吸了口气,把门推开,刹那间失望。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梳妆台上多了她的镜框,她不在屋内。

    “周妈,太太哪去了?”

    “说是要做什么酸辣鱼,去小区门口买调料。”

    杨峰呆了一下,“小区门口的超市今天好像没开门。”

    超市不开门的话,就要继续走十多分钟才能到一个大型超市,那个路段人多车多的,她又是个对这区不太熟路的人.....

    凌越抓起车钥匙,鞋都没换,开着车出去找。十字路口不好停车,他把车停在离小区不远的路边,走着下去。

    此时,一片、两片、三四片晶莹的东西从他眼前飘落,下雪了。

    沐雨落穿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拎着个食品袋,站在路口等绿灯,她微微扬着头,眯着眼睛看天空,疑惑的眼神邃然间充满惊喜,站在路基上伸出小手接雪花,雪花落到她手里,瞬间消失。她呆呆的盯着手心,想不明白明明看到它白白的落进掌里,却连潮湿的痕迹都感受不到。

    凌越在路这边,看她像个傻瓜样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手掌喃喃自语。那些透明的冰晶自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到了她散落的长发上,眉头上、脸上、衣服上,她唯美的呆立在那,仰望着天空,周围是避着寒赶着回家来来往往的人流,蓦地,他心颤悸到了极致。

    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他爱她爱得都发狂了。

    她欣喜的转过目光,猛然瞅到对面打着伞的高大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红灯下凝视着她。

    他回来了?她欣喜若狂,然而立马又觉得一股凉意从她身体里漫了出来。

    呆呆的望着彼此,谁也没往前移动,两人心里既高兴又有些生气。这一个分别,就像是多年相思,却一直没有相见到的人一样,百感交集涌上心头。

    她眼睛慢慢潮湿,一颗一颗的泪珠就从眼眶里迸了出来。她曾经是个连眼泪都不会流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得就只能对着他哭。这种软弱,是她不想要的。

    许是她的人生很久以前就对她不再重要,可这个男人自他走后就说不出来的让她焦心。内心挣扎着,既不想再见到他又怕他真的不回来。

    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倏然间就怕他走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是她立即离开凌宅!她往前移了一步的脚胆怯的向后一直退,当她转身想落荒而逃,一只大手用力钳住了她的手腕,扯住了她想逃走的脚步,伞塞进她手里,他顺势捏住她的腕口,另一只手伸过去,夺过袋子,拉着她转身就走。

    难道是因为这里车来车往,人员众多,他身为精英人士,不想在大街上有失体面的跟她吵闹?

    她惴惴不安。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那天气愤的从安娜宴厅出来的时候,就被车撞死,这样也不会管不住她的嘴,当着凌宅的人把自己的老底和盘托出。而那时她嚷出这些事时,心可能也是碎成渣渣了吧。

    可也奇怪,凌啸天请吃饭的当时,她还有些羞愧的,一上车跑了几圈,她就觉得心中舒坦,像有什么大石块从心底移走了样。

    那些在她心里压着的负情绪,经她歇斯底里的发泄了后,让她觉得她的过往没那么让她耿耿于怀的。

    他像风一样走得很快,她小跑着都跟不上他的脚步,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手腕往上一拽,阻止了她跟人行街道来了个紧密的亲吻,粗暴的把她塞进车内。

    她抬起眼睛,看他开车门,伸脚进来时,套着只咖啡色的绒布拖鞋。

    他到底慌些什么?袜子不穿的就拖着鞋出来。

    他脸色是她从没见到过的阴沉可怕,头发不再妥妥贴贴的梳得整齐,下巴上露出密密麻麻的胡子渣,眼睛布满血丝,唇皮开裂张着血口,神情疲倦又憔悴。身上的衣服大概是两三天没换皱皱巴巴的,狼狈得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像只暴怒的狮子,瞪着眼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她撕碎般,速度很快调头冲上坡。车厢内是低冷得让人压仰的气流,让她不由的拉紧衣襟,缩小着身子,脸转向窗外。她的指尖因为紧张攥得快要掐进她的肉里,心里还妄想着能一瞬间变成碗豆大小消失,躲开这种岌岌可危的灭顶之灾。

    从路边回凌宅的十多分钟的路程里,谁也没开口。凌越一脚油门到底,车库是他出去时就没关,他直接就把车开进车库,也不管她,自己先下了车。她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后面从车库的小门进院子,这种沉甸甸去赴死的心情实在是憋得慌,在他伸手拉客厅门时,她忍不住就先钻了进去。

    凌越一怔,眉毛拧成一股,跟在她后面等她换了鞋,才上二楼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