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龙之瞳.枭牙……”

    “一样的惊艳。”

    感受着九层地狱中那一处唯一不被控制的，快速移动中的小块区域，白夜不由得想起了那场“苍穹之战”。

    在那场惊世一战中，身披“水银先主：逆龙之瞳”的希德尼娅同样使用了曜解，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现在的“逆龙之瞳.枭牙”受限于希德尼娅自身的层次，同时“背弃之龙”也没有获得，所以在能级上，没有“苍穹之战”中展现的那么具有统治性。

    要知道，现在希德尼娅通过“逆龙之瞳.枭牙”展现出的力量与速度，可以说只是中上之姿，只要是专攻于力量或速度的真名阶，都可以达到希德尼娅的层次。

    只不过，希德尼娅通过相当于s级域能的宗师阶水银枪术获得了一种类似于“枪意”的真名领域。

    这种真名领域如果用仙武侧力量体系的术语来说，就相当于“人枪合一”。

    但就是这种“人枪合一”，彻底区分了希德尼娅与普通殊命之间的差异，让彼此间的鸿沟逐渐扩大，并最终成为两个世界的存在。

    弱者只会是弱者，而强者才能更强。

    残酷的从不是命运的偏心，而是连被命运遗弃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弱小与你的“弱小”无关。

    …………

    “加图索的巫师塔在哪里？”

    手中的圣贤之语：樱轻描淡写地挡住了眼前这个真名的进攻，白夜说出了自战斗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

    “盗窃者！你能得到的只有一无所有！”

    眼前的真名或许听懂了白夜的话语，又或是没有听懂，因为无论是白夜将他们击退还是向他们问话，他们表达自身情绪的方式统统只有这么几句相似的话语——

    “卑劣的盗窃者！”

    “盗窃者！”

    “你必将失败！”

    “你能的到的只有一无所有！”

    几句台词反反复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网游中，面对一个低ai的站桩boss，只会重复着系统设定好的几句台词。

    “那么，当初的克兰格圣剑是怎么找到巫师塔的？”

    战斗到现在，白夜牵制着眼前的两个真名，已经完全了解了他们的战斗模式，只要稍稍改变战斗节奏，白夜就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轻松拿下眼前的两个真名。

    但白夜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对击杀这些真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

    一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希德尼娅的主线任务是要击杀很多的生灵才能完成，所以让两个高质量的“人头”也不是不可以的。

    至于之前的一个真名，是为了减轻自身的压力，不然同时牵扯三个真名，就算以白夜的层次，也有可能会出现突发情况。

    因此，即使被希德尼娅所击杀的这些生灵不会有析出物，白夜也会让出击杀。

    说实话这些连精英级都没有的真名阶魔化植物除了贡献出一些较为稀有的材料外，对“权杖”团队来说真的没啥价值，还不如“送给”希德尼娅。

    其二，也是考虑到主线任务的问题，就目前为止，除却希德尼娅外，这两个真名是少数可以进行沟通的存在，所以白夜考虑到是否能从这些真名口中问出一些线索。

    但很可惜，这些被通天之塔“控制”了行为模式的真名，只会机械地回答他的问题，也就是说巫师塔的线索从这些真名身上断掉了。

    第三，在击杀这方面，为圣贤之语：樱铭刻圣言的优先度是比较小的。

    本来按照白夜的想法，他是准备进入通天之塔后，先进行主线任务的攻略，就算通过地毯式搜索也在所不惜，毕竟这个主线任务，虽然牵扯到的深层利益不如弥诺克斯的深厚，但好歹也和“通天之塔”这等存在搭上了线。

    如果能在玫瑰庄园中，依靠着临时基地修建一个永久性的传送中枢，那么就意味着星河翡翠的资源来源又多了一个，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去分析，这都是一笔好买卖。

    只是让白夜没有想到的是，他连主线任务的线索都还没怎么发掘，这排在主线任务之后的，找寻希德尼娅的计划目标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白夜直接便将两个事件的应对顺序进行了切换。

    因为作为殊命，白夜在应对临场事件上的能力不说多么优秀，但至少是及格的，至少不会让事情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但是，如果这样经过了变换，那么在时间上，计划的进行在时间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白夜的主线任务时限只有十四天，而希德尼娅的主线任务时限却还有几十天。

    倘若不考虑其他因素，两者对比之下，谁的优先性更高已经十分明显了，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要知道对于希德尼娅而言，她是不清楚白夜知道她主线任务的。

    所以如果进行合作，那么就需要“权杖”全力配合希德尼娅解决主线任务，可这样一来，巫师塔的主线任务时间就十分尴尬了。

    因此想要两全其美，就需要白夜在主线任务结束前，一边去满足希德尼娅的主线任务，而另一边同步进行收集巫师塔信息的事情……

    “是时候考虑分队的问题了……”

    也就是在白思考的间隙，突然出现的龙吼打断了他的思路。

    “吼！”

    龙魂的怒吼从白夜身后响起，在停止了对罗生门的维持后，白夜看向了已经将三个真名解决的希德尼娅，此时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这片战场。

    收起圣贤之语：樱，白夜看向了希德尼娅那双疑惑的双眼。

    “给你的报酬。”

    这是白夜的话术陷阱。

    如果希德尼娅是“正常”可以获得析出物的殊命，那么她就可以明白白夜的这句话的意思——我利用你不是什么空手套白狼的套路，而是切切实实为你准备了一些酬劳，而这些真名阶的析出物就是你的酬劳。

    但在“不正常”的希德尼娅听来，白夜的这种行为却是让她有所怀疑，因为她的任务目标正是进行杀敌，这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带着满满的疑惑，希德尼娅继续询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银先主：背弃之心的枪锋指向两个濒死的真名，质问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当然是给你的酬劳，两个普通级真名阶的析出物价值不说太高，但还是有的。”

    说完，白夜便从物品栏中拿出了之前已经被击杀的“夕月”帕帕鲁.安与掌控暗影之力的真名析出物，金黄色与银白色的光球带着金属的光泽，好似其中存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析出……物？”

    看着白夜手中的奇特事物，希德尼娅疑惑的反问随着真名意志在白夜的耳畔响起，显然，希德尼娅的注意力从“白夜为什么要让出击杀”转移到了“析出物是什么”之上。

    …………

    弥诺克斯主物质界，在提瑞恩丹纳高原以东的哲尔维大草原已经入冬。

    入冬后的第一场初雪为整个奥术帝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对奥术帝国的公民来说，这一天是他们庆贺今年粮食丰收并祝福来年安康的沐冬节。

    在沐冬节期间，奥术帝国的公民会邻里之间相互交换除了钱财之外的一切事物。

    这些事物五花八门，有些甚至不能算是商品，比如一些商贾世家会向城市内的平民分发一些粮食，代价却只是让他们在清晨时分，去城外采集一些沾有白霜与初雪的沐冬三叶草。

    在奥术帝国的商人眼中，清晨时分由底层人民采摘的沐冬三叶草代表了幸运与勤劳，自然会有利于自身家族的生意兴隆。

    虽然在奥术师们的科普之下，奥术帝国的公民普遍已经不相信什么“神话故事”，因为这些现象都可以用奥术去解释。

    而之所以在沐冬节中依旧保留了这些传统风俗，无非是考虑到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毕竟在奥术帝国内，帝国可以满足大部分公民的生活要求。

    也因此，在现如今的奥术帝国内部，除了天赋最顶尖的一批精英被选拔为奥术师外，最受欢迎的一类社会群体就是文学家，戏剧家等等能带给公民精神需求的职业……

    特别是对于今年的沐冬节来说，节日庆典的气息仿佛更浓烈了。

    首先是今年的粮食收成普遍都上升了一两层，除了上交给帝国行省的固定税粮，剩余的粮食除了满足自身需求外，还剩余不少。

    所以，经过兜售余粮，底层人民的手里有了钱，自然就推动了消费业的上升，至少对于家中长辈来说，为家中小辈购买一些炼金小玩具或是从首都流出的“晶莹之玉”零食是不成问题的。

    其次，则是原本公国联盟针对帝国边境的紧张关系得到了舒缓，虽然人们并不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各个城市的守军陆陆续续卸甲归田是人人都可以看见的。

    正所谓是不忧战事，且又适逢年丰，自然这沐冬节期间，帝国人民过的是有滋有味。

    但有人喜就有人忧，在奥术帝国的首都卡恩斯，代表了帝国权力中心的至高之塔负四层禁魔囚笼中，就有这么一位存在十分痛苦——

    米迦勒.奥法之门。

    被十二根泯灭锁链穿透了躯体的主要部位，米迦勒.奥法之门只要是恢复了哪怕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个单位的魔力，这泯灭锁链便会将其汲取，成为继续禁锢他灵魂与肉体的枷锁。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米迦勒还是努力压迫着自己每一个肺泡中的空气，用几天没有喝水的干燥口舌进行着自述。

    “我从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当时我九岁，擅长微光派油画，帝国著名的油画大师都称赞我必定会成为卡恩斯新一代的艺术领袖……”

    “直到在十二岁那年，在帝国组织的奥术天赋检测中，我被确认拥有塑能系的最高天赋能力……”

    米迦勒虚弱且嘶哑的声音就此停顿，不知是因为不想去说还是仅仅没了说话的体力。

    “黑洞序列……”

    就在这时，在泯灭锁链无法影响到的某个维度中，一声蕴含着恐惧与惊悚之意的声音在米迦勒心中森然响起。

    “是的，黑洞序列。”

    这时，米迦勒好似是得到了什么事物的补充，嗓音中都有了一层之前不曾出现的底气。

    “说实话，在被检测出塑能系奥术师天赋时，我是惊喜的，毕竟奥术师的身份比画家还要高。”

    “而且，就算是成为了奥术师，我也可以继续追寻我的艺术之路，毕竟历史上，著名的奥术师一般也有着一些艺术与哲学上的成就。”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米迦勒停止了自述，他稍稍抬起了头颅，贯入他后脑勺的那根最粗壮的泯灭锁链发出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

    虽然魔力被榨取的一干二净，精神力也被禁魔囚笼与泯灭锁链压制，连突破自身的精神定义域都做不到，但是现在，他的力量来源已经不是这些低级的能量了。

    他已经有了新的“信仰”。

    “老师，你不应该在此时到来。”

    “我真的……”

    米迦勒使出全身之力，将抬起的头颅微微偏转，让自己的视线可以将站在自己身前的莫德修斯整个身躯笼罩在视野之内。

    “米迦勒，你不要再说话了。”

    莫德修斯制止了米迦勒话语，将一杯清水递到了米迦勒的嘴边。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再这样坚持下去，泯灭锁链明天便会开始抽取你的灵魂。”

    “届时，老师也救不了你了……”

    看着米迦勒依旧拒绝喝下自己的带来的清水，莫德修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希望坦格利安可以带来一些好消息吧……”

    可就在这时，米迦勒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老师，你会恨我么？”

    “什么？”

    面对自己最骄傲学生的突兀质询，莫德修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在下一刻，米迦勒那诡异的语气与十分有力的声音都让莫德修斯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

    “呃……”

    可莫德修斯想说出口的话语还没有蹦出几个字音，一股深邃到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力量便将他的脖颈与全身束缚。

    “泯灭锁链只有经过花园管理者的血脉验证才能解开。”

    “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