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此子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届时，便可执行魔帝大人的旨意，将其斩草除根，彻底抹杀了呢。

    抹杀这样的天才，真真是极好的。

    他魔心最喜欢了。

    一念至此，他重甲之下胸腔里，心脏的跳动便开始加速，他身上邪气运转，双目之中，都是充斥着赤红的暴戾和兴奋。

    因为先前征战黑暗魔渊，尤其是进犯第十八层那夜的损失，灵妖族众多强者中，最精锐的那批损失惨重，幸存下来的强者，大都借助族内资源恢复的七七八八，但也有不少因根基受伤，修复并不顺利的，况且，强者的数目可是剧减了一半。

    实际上，论正面实力，来犯的众多魔族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

    不过，灵妖族非但实力强大，而且是最有智慧的种族。

    这时，因为其智慧，他们便是表现出十足的韧性。

    众多灵妖族族人，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结成小队，布置出种种功效各一的战阵。

    诸如经典杀阵大屠魔阵，以神通演化五行有着禁锢外敌之妙的五行禁阵，以及能够将敌人修为压制于无的大封灵阵。

    这些阵法，自然无法威胁到超凡入圣层次，但在圣者之下的混战中，却是大放异彩。

    虽说魔族实力远胜，但依仗这些战阵，以及彼此的默契配合，灵妖族倒是显露出十足的韧性。

    不过，菲菲在战斗之余，却细心的察觉到，魔族的进攻看似猛烈，实际上却缺乏赶尽杀绝的狠辣。

    按照菲菲的感应，对方就是一步步将他们逼入绝境，一步步威胁到他们，又不想将进度赶得太快。

    仿佛这样会破坏什么谋划一般。

    “谋划？”

    菲菲美目凛然，但旋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魔族与妖族，以及其他各族都是仇敌，双方遇上，根本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她忖着若灵妖族逮住致胜的机会，一定会把魔族往死里揍。

    魔族应该也是同样反应。

    这种交战中，魔族留手，没有动机。

    “应该是我想的太多了。”

    想到这里，她稍稍放松，但下一瞬，她美目不经意瞥向战场核心处，却是不由一惊。

    因为她发现，邪辰和爹爹斗得不可开交，双方其他圣者，也是三打三斗得不可开交，还有一位魔圣在风暴中心观战。

    菲菲虽然修为有限，但毕竟是千愁的女儿，见识了得，感知敏锐，也能大致推测出对方的能耐。

    有能力在这种激战的余波下毫发无伤，恐怕不是一般的超凡入圣，而是参悟因果的魔族大能。

    “爹爹他们被死死纠缠住，如果此人出手，插手这边的战斗，我族战阵纵然玄妙，又岂能起到效果，战斗恐怕在瞬间就会结束。魔族这是别有谋划，还是赤裸裸的蔑视？”

    然而，下一刻，菲菲便不得不收起心中杂念，因为她又有了需要应付的新的敌人。

    自双方动上手开始，灵妖古阵便是运转开来，此阵以主峰圣脉护族大阵为主，以其他各脉大阵为辅，虚空中蔓延纹路，最终形成足以将灵妖界核心地带，将此间战场整个都笼罩在内的大阵。

    大阵一旦运转，落入古阵的魔族都会遭到严重压制，强如魔圣，实力都会有所削弱。

    然而，古阵却没有运行，阵法的核心处，有着黑暗邪力突然出现，与原本的古阵之力形成僵持，干扰之下，灵妖古阵竟是如祖塔一般被封印。

    而且，古阵的力量一点点被蚕食。

    原本是青天白日，此间天地却是渐渐变得昏暗。

    原本还算充裕的白日阳光，似被不可怕怪物吞噬掉一般，一点点变得稀薄。

    局面一点点利于魔族一方。

    战斗之余见到这一幕，灵妖族众多强者都是心里凉了大半截。

    不过稍稍思索，他们也觉得，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

    但凡达到一定地位的灵妖族人都是知道，祖塔和古阵，看似两样神物，却是两位一体。

    这两大底牌动力的源泉，都是祖塔内储存的历代先祖，如今祖塔被封，灵妖古阵发生同样意外，倒也不算不能理解的事情。

    然而，是否理解是一回事，而是否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古族两大底牌失去效应，这些灵妖族强者都是心下凄凉。

    难道，今日便是灵妖族的末日了吗？

    当然，就算明知这一点，灵妖族乃是从骨子里透露着骄傲的一族，即便明知必败，也是斗志不减。

    然而，情况的发展，也是无可挽回般变得糟糕。

    千愁与邪辰的战斗，从外观上看已全面落入下风。

    鲜血不断在虚空破碎的战场中枢处滴落。

    这些鲜血，九成以上是千愁所留，而邪辰的只有不到一成。

    灵妖族诸圣虽然个个拼命，却也因状态不佳，无可挽回的落入下风。

    圣者之下的交手，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战阵，也无法扭转实力上的差距。

    原本，灵妖族的实力并不比这些入侵的魔族。

    可惜，在先前他们撤离黑暗魔渊时，损失了太多的精锐。

    这么大的损失，根本无法用这般手段来扭转。

    祖塔和古阵非但被封印的死死的，而且，其中原本属于灵妖族的力量，也渐渐被黑暗邪力压制。

    天空一点点的昏暗下来。

    宛如众多灵妖族族人，自尊不减，却渐渐迷茫的心灵。

    第1893章 因果之境

    且说楚天因魔帝的刺激，战天神诀进入了更高效率的运转状态，原本他还要两个月才能突破因果境，但在这更加顺利的修炼状态中，修为进展竟是匪夷所思。

    约莫半个月，就在这一天修炼不久后触及到那层屏障。

    超凡入圣与因果境界的屏障。

    这道屏障，即便是视苍生如蝼蚁的各族圣者，绝大多数也是终生无法触及这层屏障。

    与超凡入圣层次相比，因果层次已经不单单是量方面的差异。

    满足量的需求，只是最基本的。

    如果说圣者以下，只算是卷卷溪流，那超凡入圣，就是浩瀚的海洋，而因果层次，就是足以将这般海洋都轻易囊括在内的无边天地。

    需要满足量的需求，不是说单单只是满足量的需求就够了，而是要产生某种了不得的质变。

    如若无法踏入因果层次，那么终生成就都会有限，可一旦参悟因果，执掌因果之力，体内圣息便会发生蚕蛹化蝶般不可思议的蜕变，圣力得到相应蜕变，整个修炼方式都会与先前截然不同。

    超凡入圣的修炼，虽然在一般强者看来，是飞一般的速度，但在圣者层面，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赶路罢了。

    赶路之速，有快有慢，或一步步迈进，或快速奔跑，但都脱离不了地面这个范畴，而一旦踏入因果层次，便会凌驾于众多圣者之上，宛如背生双翼，在道路的上空自由翱翔。

    行进之速，又岂能与飞翔相比。

    这便是质的差异。

    对其他圣者而言如此难以触碰的屏障，却被楚天成功触碰到，看似不可思议，实际上是必然。

    从小的志向，和踏入圣境之前的努力是一方面，从静雪处继承神脉则是另一方面。

    在旁人看来，继承神脉是件令人羡慕的事，即便是霸天伯父，对此都是有着深深的垂涎，然而，对楚天本人来说，与静雪的生离死别，却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再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不要继承神脉，也要喜欢的女孩再度出现在他身边。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楚天继承神脉，也绝非不劳而获，而是付出了最为惨重的代价，才换来的。

    还有就是先前两年时间，在黑暗魔渊中的历练。

    历练中更是遭遇了种种危险，如若不是轮回天心诀，以及鲲鹏道法的玄妙，他未必能平安无事存活下来。

    然而，他存活了下来，比先前更加强大。

    在他离开黑暗魔渊时，距因果层次就只差一步之遥。

    而魔帝出世这件事，也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对楚天的战天神诀造成刺激，这才在今日触及到因果屏障。

    楚天触及这层屏障，看似偶然，实则是天时地利人和结合在一起的必然。

    虽然自超凡入圣，到圣者层次，他只用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远比一般圣者要短，可他的根基却没有半点虚浮，而是切切实实触碰到这层屏障。

    这层屏障，说不清，道不明，旁人从外无法观察的出，但对真正触及屏障者，却能感受得无比真切。

    触及屏障时，楚天脑海里瞬间有许多往事掠过。

    自幼家庭的不完整，娘亲没能陪在他身边。

    虽然老爹表现的大咧咧的，但偶尔也能见到他借酒浇愁。

    每次向他问起娘的下落，对方都讳莫如深。

    但他第一次在楚云面前显露血妖瞳时，当大功告成的他睁开双眼，却见到对面父亲眼中有着闪烁的泪光。

    老爹憔悴的样子，自斟一杯“雪花酿”，一口口啜着的寂寞模样。

    同样寂寞的叹息，在白茫茫月色中归于虚无。

    也就是那天夜晚，他第一次知道了上一代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天夜晚，堪堪踏入武道之路的楚天拭去不受控制流出的泪水，并在心中立下誓言，此生此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到灵妖族走一趟，并将娘寻回全家团圆。

    当时的楚天，只是东域小小裂岩城一位渺小的少年，虽然立下宏志愿，但在七大顶尖妖族之一，庞然大物般的灵妖族面前，如蝼蚁一般渺小。

    其心中的誓言和心念再怎么坚定，但与灵妖族的差距太大了，彼此的差距，就仿佛几辈子也走不完的漫长路程。

    然而，岁月如梭，一路走来，历经磨难，少年楚天终究是成长了起来，即将获得足以媲美灵妖族这个庞然大物的强大实力。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