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感官也变得无比敏锐。方继亭沉默着一下下挺动,耳边是方宁由压抑逐渐变得高亢的呻吟。
湿软,滑嫩,紧窒。
无论怎样的力道,怎样的角度都能包容他。
穴口被操得微微张开,甬道深处却有着似深海般神秘的吸力,裹得他头皮发麻。
方宁被他弄得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床上,原本夹在他腰上的双腿也滑落下去。
“哥哥,慢一点,不行了……”
方继亭摸了摸她的脸:“乖。”
然后抬着膝盖下的凹窝架起双腿继续往里干去。
他的眼睛里覆了淡红的血丝,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又白又软的肉体,还有方宁皱着眉头,嘴唇微张,陷于情欲的表情。
真好看。她似乎很快乐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快乐。
他也很快乐,埋藏在血液中的激爽简直要从骨头里、肌肉里迸发出来。
可也不全是积极正向的情绪。
他的理智还有二十二年来养成的习惯都在拼命拒绝着这种沉沦、失重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大体是愉悦的,不仅是感官的刺激,还有心灵被填满的充实感。
但他依旧不喜欢。
灵魂中有两股相互矛盾的力量。竭尽全力地对抗、不由分说地水火不容。
这样的激烈,足以让他窒息、枯萎。
与极致的快乐相伴相生的,必是极致的痛苦。
如果可以,他都不想要。他不喜欢一切太过极致的事物。
可是他没有办法,也没得选择。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方继亭,你还能怎么办呢?
随着某一次重击,方宁忽然抖着身体到达高潮,甬道急促收缩,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看不清了,温热的汁水浇淋在龟头上。
又快速抽插了一会儿,终于再不能忍,手臂上隐隐冒出青筋来,簌簌射出白精,击打在内壁上。
在射精的过程中,快感太过激烈,终于冲破了他的防线,喉咙间发出一连串暧昧而优雅的轻叹。
最后一道浓稠流出,他虚虚趴在方宁身上,喘着气,去温柔地吻她的唇,吻她因性爱而大汗淋漓的额头和脖颈,最终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在过去的人生中,有且仅有这一次,他比她更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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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的边缘有了层淡淡的,红棕色的锈痕。水流虽略有些不畅,却足以洗去身体上所有污浊。
方继亭足够谨慎,没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什么明显的印子。所以只要几次冲刷,就足以洗去身体上所有痕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有些痕迹不适合长在肉体上,只能长在心里。
方继亭撤下那张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床单,掀开床板找了张新的铺上。
兴奋过后倦意来袭,方宁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睡一会儿吧,走的时候我叫你。”方继亭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躺下。
方宁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她想起了小的时候,每个周末的午后,哥哥也总是这样,摸摸她的头哄她睡着,然后自己到一旁去写作业。等她睡饱了,他通常也就写完了作业,就又可以陪她玩耍了。所以她总是带着一丝期待睡着。
只是很可惜,长大之后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方宁睡了两个多小时,再睁开眼睛时,哥哥已经把一切整理停当——床单和内衣内裤洗净烘干放在床头,拼图也拆开收了起来。而他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阳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宁支着身子穿好衣服。方继亭见她醒了,也站起身来拉开了窗帘。黄昏时分的金色余晖并未如期而至,窗外是一片枯槁的灰色,层云堆着层云,随时要倾塌下来,护栏下有几只飞得很低的蜻蜓。
方继亭皱了皱眉:“我们现在得立刻走了,万一一会儿雨下大不好回去。”
方宁一个激灵,初醒时的懵懂先去了叁分。
原本悠闲的氛围被打破了,再没有什么时间留给她去回味,一切都变得很匆忙。
匆忙地迭被子、匆忙地穿鞋、收拾书包。
醒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方宁手里拿着钥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遗迹的老房子,目光在那盒收起的世界地图拼图上停了停。
“想带回去吗?”方继亭问。
她摇了摇头,就让他们的世界永远停在这里吧。
但是——
她忽然想到什么,蹬蹬叁两步跑到阳台,从兔笼旁边的袋子里揪了一根草,放在鼻尖嗅了嗅。
如果真的想要留住什么,那么请允许我留下一根提摩西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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