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去喊人的小太监显然也觉得很没面子,当下赶紧去踢那人,结果那人撑着地带着哭腔的说道,“我,我腿软,起不来啊。”
“噗!”长孙颖一下被逗笑了,见着大家都看着自己,赶紧躲到了李治后面。有着她这一打岔,倒是活跃了气氛,李治无奈的挥挥手示意太监将着那人扶起来,“我只是好奇这里有多少马,找你来问问而已,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怕。”
那人听着李治这话,这才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勉强站稳,战战兢兢的行礼道,“卑职乃祥麟厩奉乘胡立,此间有良马两百五十匹。”
“这么多!”长孙颖感叹的说道,你只想拿一辆车,但是进了车库发现有两百两等着你临幸,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么少。”李治的感慨跟长孙颖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他皱了皱眉说道,“我记得先前就已经有三千匹了,怎么这会儿变得如此少。”
三千?长孙颖给这个数据跪了。
“回殿下,殿下所说的三千匹,那是两厩十二闲加起来的匹数,如今这里只是左飞黄闲中的一处而已,自然不多。”说起本份,胡奉乘自信多了,话语也流利起来,“实际上如今内厩马匹总数已经超过五千了。”
“这么多!”长孙颖惊叹道,李家才几个人,就用得这么多匹马。
“这算什么多的,”说道这个,胡奉乘却是一脸苦相,“前年我们才往着陇右送了两千匹,将着数目控制在陛下要求的三千以内,可今年一过,各地上供的马匹又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如今已经超过了五千,可是马料却没有增加,卑职等人正头疼不已呢。”
长孙颖听着他说这话,不禁看了看李治的脸色。怪不得这人这么勤快的帮他们介绍状况,原来题意是在这里呢。
这人也是,说胆子大吧,见着李治都吓得腿软。若胆子小吧,这会儿逮着李治哭穷倒不害怕了。
李治仔细的听着这话,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等着他说完了才点点头,“你们也的确是辛苦了,只是司农寺那里也不容易,他们也在上奏说内厩马匹数目太多,嚼用颇大,若是移了其他的款项来喂马,恐怕扰民。”
“可我们这里已经很省了,若是无事,往日三顿,如今都只喂上两顿。”胡奉乘说起这个,倒有些眼泪汪汪,“这些畜生也通人意,明白今时不同往日,都乖觉得的很。”
这人大约也是养马的,跟着这些动物都有了感情,他往这里一站时,便不时的有马凑过来,于是他只能一边跟李治说话,一边拼命的推开想要来舔他的马。说道动情时,那马也伸头过来蹭他,眼中似有泪光。
真的有这么惨么?长孙颖看着,顿时同情起他们来,感觉着像是被虐待的小动物一样。
“这样吧,我有空跟父亲说下你们这里的难处。禁中的马匹不能少,这些马本是良马,吃喝也比一般的驽马厉害,万万不能饿着。”李治摸了摸神不知鬼不觉凑过来的一匹马,笑着说道,看起来也是颇喜欢这些
“那多谢殿下了。”胡奉乘听着这话,眼睛都放了光,对着李治行礼时腰都快弯断了,等着起来后,语气欢快了不少,“殿下是来选马的?是要打马球呢还是游猎还是看歌舞?有什么要求?要什么马?”
“我倒好办,将我常用的那几匹留下来即可。关进是给她挑几匹。”李治指了指长孙颖,“不要太高,要温驯的,能驮着人走就行了。”
听着李治的描述,长孙颖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起来,这样还要什么马啊,不如干脆给她找辆驴就好了。
“这个,”胡奉乘听着李治的要求,略微思索了片刻点头,“有的有的,凤苑那里有几十匹果下马,岁数都在三岁左右,正是使得上的年纪,殿下看是我挑几匹来给你们选选,还是殿下亲自去看看?”
“我们自己去吧。”李治看了一眼,天气挺好的,逛着也是逛着,便决定带着难得出趟门的长孙颖继续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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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吃不饱肚子?”长孙颖被李治带着去挑马的时候,心里头还惦记着那匹马眼泪汪汪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李治。
“短缺是有的,但是没他说的那么厉害。”李治看着长孙颖那揪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当他们跟人一样,现做现吃啊。”
“啊,”长孙颖张大了嘴,马这东西,她见过是见过,可没喂过啊。
“马儿吃的都是草料和豆子,这五千匹马,可不是现吃现割来的,都是直接从司农寺领现成的草料。他们一次领的份额很多,顶多是今天吃了明天的例,担心后天没有份例而已,并不是真的断顿。我之前在父亲那里看到过奏折,他们今年已经上过好几回了,从夏天嚷嚷起来,到如今一直在说快要断顿了,但实际上一直没有顿,怕是看着年景好,司农寺收的太多,想分一杯羹罢了。”
“竟然是这样!”长孙颖听着这话,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那他不是在哄我们?你怎么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李治见着她笑道,“每天有那么多人求你办事,找你说话,哪里能各个都是真心的。自己分辨不出真伪,被骗了也是活该,怪不得人。”
长孙颖想想,倒也真是这个道理,不过被骗了能不生气的也是少数,这么一算,李治这馅儿真不白。
“你看我做什么?”李治见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
长孙颖本来就在发育阶段,所以吃的不少,却怎么都不长肉。李治每次都抱怨搂着她怪硌手的,所以她近来脸蛋上长了点肉,他就特别喜欢,没事都爱掐几下,那动作神情总让长孙颖联想起农民试试自家养的猪有几斤几两的样子。
“我是觉得你好厉害。”长孙颖含含糊糊的出口,话里头的崇敬之意倒是真的。
听着她的夸奖,李治耳朵有点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很骄傲,“其实也没什么,多听多看,自然而然的就懂了。我整日里没事都在父亲那里陪他,文武百官来去匆匆,各地奏折文书有时候也帮他查看一二,只要人不太笨,在这里呆久了总会学到些东西。”
☆、第14章 初见
李治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一个人的智慧,跟着他的智商有关,但还有一部分是经历。长孙颖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笨,但是在她那种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中长大,她比着李治等人自然单纯了许多。
不过李治这样,倒也真让人看不出他对皇位有心还是无心。论有心的话,他的确一直想要逃脱这个牢笼,言谈举止中并没有一丝逾越的范围,处处以太子为尊。长孙颖不认为才十五岁的他可以厉害到说一套做一道。但论无心的话,他在着李世民身边的很多举动,其实已经超出了皇子的范畴。
治国虽然要人教,但是潜移默化的学习更重要。读上一堆学位,但是从来没有去公司做过的高管,在接任时的表现远远比不上那些专科或者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公司摸爬滚打的员工。李治现在跟李承乾的状况微妙的就于此相似。
李承乾虽然深受皇帝宠爱,从小被视为继承人,但是他对政事始终不敢插手太多。无他,因为他是太子,万一管得太多,便会被皇帝怀疑,于是只能乖乖的蜷缩起来当个好儿子,每年也只有皇帝巡幸的时候,有一两个月表现的机会。至于李泰,他一直有这个心,但是却没有机会。皇帝宠他,吃喝玩乐都可以,但是却不可能将着政事交给他处理,况且太子对他盯得死紧,李世民还没有糊涂到莫名其妙挑起两个儿子的争斗。
李治于两个哥哥相比,实在是太小了。太子魏王都成家立业了,他还是个奶娃,所以得天独厚的获得了可以与父亲亲近但是又不引起人怀疑的机会。他从小跟在李世民身边,据说李世民一直都是抱着他处理奏折的,以至于他学会的第一个字竟然是“敕”。不过后面,李治对于朝政上的兴趣就似乎全无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发表出什么惊人的言论。与着李泰一直刷存在感相比,他就是在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长孙颖觉得恰恰是这样,才说明他不是个蠢人吧。
显然现在两个哥哥也感觉到了来自于他的威胁,所以才有那么多挑衅。李治自己倒是有些焦虑担忧,但是长孙颖只要一想起他会是最后的赢家,便觉得这担忧来的实在是没必要。
不过,等着到了马上,她还在想着这桩子事,不免有些感慨。李治让人扶了她上马,看着她神色郁郁的样子,还当她是为了刚才被人忽悠了这事在懊恼,便想着要怎么让她开心。
他小时候在着宫里头,也没少被人忽悠。这事情都是经多了练出来的,别说是太监了,满朝文武,能逮住他跟兕子的,不也可着劲儿忽悠。兕子见着他们愁眉苦脸,便真的怀着一篇赤子之心,仗着自己跟父亲的手书像,擅代着父亲签了诏书。他知道后差点吓死,兕子是小孩子不懂事,不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难道那些个大臣也不明白?竟然还拿着那手书将事情办了!若不是父亲实在是疼爱兕子,而兕子的年纪又小,他当着件美事一笑而过,那么兕子简直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
如今,那些朝臣每次惹怒了父亲,也叫兕子去说情。虽然次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李治在旁边看的却是次次都冒冷汗。有时候急了,他都恨不得将着那些人踹一顿,都是人老成精的狐狸了,哪个不懂得其中的危险。但他们就是敢做,末了所有的好处他们得了,一句“公主贤明”就将人打发了?
不过兕子就是那好脾气,他也没有办法。只是长孙颖跟着兕子差不多,看起来心肠也极软,人家说两句她就满脸怜悯之色,半点藏不住事,实在是太容易被人利用。李治怕她以后为着不该求情的事情求情招了祸,便想着要治治她,故意将着事情戳破。可看着他说白了之后,她在着他面前满脸郁郁的蹙眉不展,又觉得有些可怜了。
只是李治也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于是只能转移话题,“这马你喜不喜欢?”
“啊,马啊?挺喜欢的!”长孙颖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骑着的这匹马,满意的点点头。
皇宫里的马,样子都不会太丑,但是能萌成这样的仍然算是少见的了。相比较一般大马那种骄傲的样子,这货就像是专职来卖萌的,站在那里呆头呆脑,让长孙颖担心自己上来就把它压垮了。还是养马的一再保证它结实的很,这才上来。
“喜欢就好。”李治屈尊降贵的帮着她拉着马缰,满意的拍了拍这马的头,笑着对她说,“我一看这匹马,就觉得一定很合适你。它跟你挺像的”
“哦?”长孙颖低头看了看这匹棕色的小马,然后脸上不由得带了笑容,暗想他是觉得我跟这马一样都是萌死人不偿命的吗?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治的下一句话直接就将她打入了深渊。
“都挺腿短的。”他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长孙颖听着这话,笑容僵在了脸上,转而生起的是想要抽人的冲动。
腿短你妹啊!老娘还在发育懂不懂!再过七年八年,我绝对是一米七的好汉!
可是,这种话也仅限于,
李治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觉得她这样子的确是很可爱。
他原本是想说呆的,但是怕她想到刚才的事情,所以特意改了措辞,结果发现果然效果非同一般的好啊。
瞧瞧,她现在不是就忘记了刚才那不开心的事嘛。
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哄人的结果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心,晋王殿下表示很满意这个结果,牵着她一边走一边火上浇油,“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以腿短也没什么嘛,都挺好看的。”
长孙颖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心里头气呼呼的,努力抿着嘴憋着气,心想这可是我的天不能动手,忍!
至少,不能当着众人面动手!
等晚上他睡着了再说,哼哼!
治见着她如此生气,哈哈笑了半天才住口,然后扳过她的脸来,严肃的研究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好了,都是我不好。”
看着他难得的认错,长孙颖心中的怒气稍解,就在她打算张口的时候,李治却忽然捏了下她的脸,然后更加疯狂的笑了起来,“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像河豚……河豚……”
看着笑疯了的李治,长孙颖整个人都不好了。
殿下!你的笑点太低了!她在心里头默默的想到,然后磨着牙正要张口为自己的容貌分辨,却看着迎面走来了个穿着浅绯色衣裙的女子,正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长孙颖见状忙推了把李治,李治回过头见有人,立马站直了身子,恢复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妾身武氏参见殿下,陛下有事召您去甘露殿。”那女子见着李治恢复正常后,款款下拜,说出了来意。
原来是皇帝派来传话的,怪不得可以直接过来。不过长孙颖听着她的自称,整个跟被雷劈了一样。
武氏?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浅绯,五品的颜色,正是才人的品级。
长相,不知道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但是怎么说呢,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娇嫩的跟花儿一样……
身材,看了看人家的波涛汹涌,再看了看自己的一马平川,以及刚才被嘲笑的小短腿,长孙颖羞愤的恨不得直接找个大胸把自己埋死算了……
“原来今天是你当值啊。”李治笑了笑,似乎跟着武氏挺熟稔的样子,点了点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那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还是你一个人在这儿玩,我等会儿来接你?”李治很自然的回头跟长孙颖商量道,可长孙颖整个人都是飘的,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视线一直在武氏的胸口瞄。
“陛下说,如果长孙良娣在的话,那便一同去。”武氏听到李治跟长孙颖说话,难得的抬头插了一句。
“一起去?”李治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不过一想倒也不奇怪。他早上便跟父亲说过要来选马,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也知道他是跟谁在一起的,恐怕原本就是打算两个一起叫的。
父亲喊他去不奇怪,但是叫长孙颖做什么?李治狐疑的想着,不过面上还是一片微笑,“那好,我就带她一起去打扰耶耶了。”
“还不下来?”李治转过身看着长孙颖还是一脸茫然的不在状态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又怎么了,无奈的笑笑,干脆也不让人扶她下马,直接就将她抱了下来,“怎么呆成这个样子?见人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长孙颖第一次被李治抱的时候,是吓出了声的。但人总是有惯性,被他抱多了,倒是很习惯这种动作,就算脑子也没反应过来,也直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着武氏面前,她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下意识整个人就贴着李治,战战兢兢。
“她就是胆小,有点怕生。”李治对武氏解释了一句,然后接着帮长孙颖理衣服的动作贴近她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笑着揶揄道,“别看了,再看你也长不成人家那样。”
☆、第15章 劝和
听着李治这话,长孙颖脸当下就红了。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她也不好怎么着,只能忿忿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当鹌鹑。
只是个姓武的女人而已,不一定是武则天吧。
长孙颖这般想着,却总忍不住拿着眼睛去瞄武氏。年纪正好,样貌正好,跟李治的关系也……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偷偷的观察两人有无互动,却刚好撞到了李治看向她的目光。李治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武氏,却落落大方,不见得有半点遐思。
这会儿这两个人到底勾搭上没有?长孙颖好奇这个问题,但是却又不方便打探,更怕李治因着自己好奇武氏而对武氏有了兴趣,所以干脆不想这件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随着李治去了甘露殿。
李治带着长孙颖去了书房,得了通报后进去,抬头便见着李世民正在写字,而李泰则是站在父亲身后服侍着,似乎在品鉴书法,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李治意外的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笑着张口道,“耶耶,我带十七娘来了。”
“雉奴来了啊。”李世民笑着应道,他跟着儿子说话时声音极其温柔,笑呵呵的样子就跟着邻家大叔一样。李世民收了笔,抬头见着长孙颖低着头在那里,先是一愣,然后却是笑了,“十七娘也抬起头吧,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拘礼,你这么垂着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
长孙颖听着这话,怯怯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李世民,然后求助的看向李治,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按规矩来说,她见到李世民是该行大礼的。可是这会儿又没有别人在,李世民又说了不叫她行礼,她要是真行了,一来尴尬,二来说不定也会惹得李世民不高兴。
李治看出她的窘迫,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照着李世民的吩咐做。长孙颖松了口气,敛衽对着李世民行了个礼,“十七娘拜见陛下。”
“嗯,起来吧。”李世民见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连连摇头道,“你这可不像是长孙家的做派,你们家的人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当年我去长孙家,辅机跟我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他啊,人小力气弱,还死不服输,最后还是观音婢生气,他才住了手。后来我起兵,他来见我,我们商量着商量着就又起口角,准备动手。这回观音婢也不劝了,她就看着我们,说不打个你死我活就不许吃饭,闹的我们不好不意思动手,悄悄的一起出门去外面吃。”
“母亲还会生气。”李泰在着旁边听着,满脸的惊讶。
“怎么不生气,贤惠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在我面前气性可大着呢。”说起长孙皇后,李世民整个人忽然就精神了许多,笑的颇为幸福,“我怕她,辅机也怕她,我们一起在背后偷偷喝酒时,就经常说她管我们的事。以前他们在舅舅家时,里里外外都是观音婢操持的,辅机喜欢晚上看书,观音婢怕他伤着眼睛,不许他看。兄妹俩跟捉迷藏似得斗智斗勇,最后他惹火了观音婢,观音婢直接就将家里所有的油灯收了,让他连晚上吃饭都摸黑。”
听着他说着,不仅长孙颖惊讶,连着李泰和李治都颇为错愕,想不出大家记忆中那个温柔敦厚的皇后,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传言是会神话人的,贤后的帽子一戴上,鲜活的少女似乎就渐渐的被减去了羽翼,越来越像是一个供人膜拜的对象,而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