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陆见深下一句就是，“警方本想再找小刻刀做一次笔录，毕竟她目前是唯一见过凶手的人，但是昨晚警察去的时候，发现小刻刀失踪了。”

    颜回感觉晴天霹雳，“怎么会失踪?什么时候失踪的？”

    “两天前就已经不见了，由于小刻刀的家人神智都不清楚，所以没人报案，警方排查了一部分附近住户，发现大家最近一次见小刻刀是在两天前。”

    陆见深指了指资料上小刻刀的照片，“这是警方刑登寻人启示用的照片，李律师一并拿给我的。”

    颜回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刻刀失踪这件事，对她来说太意外，也太过打击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陆见深一手拿起资料夹，另一只手拉颜回在自己腿上坐下。

    “这件事对警方来说也是个意外，小刻刀神智不清楚，之前做的笔录对警方并无帮助，警方也没有她是重要证人的意识，因此没派人保护，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而且……”他把资料夹放在颜回腿上，一只圈着她的腰，“或许不是我们的想的那样，毕竟那孩子真的什么都弄不懂，凶手杀人灭口也实在说不通。”

    “可是，小刀在镇上生活这么多年，虽然没人管，但也从没出事……”颜回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巧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如果那天我没问那么多，或者没带小刀去警局，她可能就不会出事……”

    “因为时间不能倒流，所以不用去想如果，想如果不如想以后……”

    陆见深下巴抵在颜回肩上，“之前说过，装尸体的皮箱在公路旁的河边找到，警方昨天找到了分尸地点，是离河边不远的一个瓜棚，我打算一会过去看看，要一起去吗?”

    “要。”颜回毫无犹豫道。

    陆见深喜欢她这种不会因为一些事，就陷入自怨自艾的果决，永远分得清什么是当下该做的。

    “对了，你之前想说什么?”他问。

    “我在陆程车里看到了我妈的发夹。”颜回说。

    陆见深怔住。

    “我本来想偷出来，但是没抓住机会，他出来一叫我，发夹从我手上掉下去了。”

    颜回有些懊恼自己临机应变的能力，“但我可以确认那是我妈的发夹，本来是一对的。”

    陆见深当然相信颜回的记忆力，因为他也隐约记得，李杰给过他的各种资料中，其中有一张图片，拍的是案发现场卧室门口那枚发夹。

    死者身上除了衣服，唯一的遗物。

    ……

    李杰说的瓜棚离小镇不远，陆见深从天台开车回来已经有些累，但不想麻烦与命案无关的任何一个人，还是选择自己开车带颜回过去。

    瓜棚的位置比李杰说的要隐蔽一些。

    下了公路后，还有一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紧接着看到一片瓜田，瓜棚座落在田边。

    那是一座由木架支起来，罩了透明的塑料布，帐蓬大的地方，外面铺了稻草可以遮阴凉雨雪。

    陆见深带颜回转了一圈，才找到进门去的门——是个能掀起来的帘子，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门。

    帘子一掀开，寒气裹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见深想到老楼那血染的现场，先一步捂住了颜回的双眼。

    “小叔？”颜回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挣扎，只是寻问，“怎么了？”

    “没事，给你个心理缓冲时间。”陆见深放眼打量了一遍。

    瓜棚不大，却到处都是血。

    警方提取现场证剧后，为防万一没有清理现场，而因为周围人烟罕至，也不需要拉什么封条封锁现场。

    门帘突然被掀开。

    一道冷风顺着巨大的缝隙钻进来，在狭小的棚里刮出了一声好似厉鬼的呜咽。

    陆见深转身，与进门的人刚好撞个正着。

    “深子？”

    “……”

    门里门外的两人同时怔住，陆见深下意识松开了覆在颜回眼睛上的手。

    颜回睁开眼时视线有点模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血腥满地，和老楼的案发现场如出一辙。

    紧接着转过身，就看见了仲城。

    她一时也顾不得多看几眼瓜棚，心中被疑惑取代，“仲城叔叔？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