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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这时,一群小幼崽扎堆哒哒哒跑出来,穿过人群,直奔燕洵,就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幼崽们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衣领、袖口等地方是不一样的,他们都挎着一样的篮子,捯饬着小短腿飞快地跑向燕洵,都笑眯眯的。

    “走,回去歇息。”燕洵没问考得如何,而是让幼崽们先歇息再说。

    “恩。”幼崽们都齐齐点头,乖乖爬上马车。

    许多人看了都羡慕不已,他们家中要是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那肯定是神童了。

    马车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燕洵这才挨个看了看幼崽们,见着他们没有瘦,精神头都极好,这才放心。

    “考得如何并不重要,你们今年也不过是练练手,往后还有的是机会。”燕洵淡淡道,“年纪大的秀才三十岁、五十岁的都有,你们才学了多久学问,切莫把结果放在心上。”

    “我们晓得的。”花树幼崽赶忙点头。

    “不过要是考中,我们就是秀才了。”蛇身幼崽竖起尾巴尖晃了晃,高兴道。

    燕洵也笑起来,“是啊,若是考中你们就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了。”

    回到保育堂建设,燕洵赶忙让幼崽们都去歇息。

    这些日子幼崽们一直在用功念书,燕洵亲自陪着,看在眼里,现在终于可以放松,可不得让幼崽们多多歇息才行。

    “大人,咱们也歇息。”镜枫夜赶忙道。

    “我晓得,霍老不是说了,我要多歇息多补,不能操心劳力。”燕洵道。这些话他都听出茧子来了。

    第147章

    随着皇帝气色越来越好,甚至能轻微活动一下了,太医们便陆陆续续的得到机会出宫。

    而皇帝出事的消息就再也瞒不住,被许多人探知道。

    当天亭子轰然倒塌,即便是皇帝身边有随侍伺候也来不及扑过去救人。皇帝是被侍卫一点一点挖出来的,当时就只剩下一口气,且还吐了血。

    太医回到自家府上,狠狠的歇息几天,话是跟徒弟说的,“那等重伤,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多亏了霍老和燕大人,当时我应该带你去长长见识,说不定能学到什么。”

    进宫匆忙,太医当时以为出事了,便没带徒弟,谁知道出事是真的出事了,但结果却是极好的。

    如今皇帝已经没有大碍,眼瞅着身上的伤口长好就能行动自如了,太医们都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也十分佩服燕洵,更是想学一学那些动手术的本事。

    而保育堂医馆,也在这些太医有意无意的透露中,名气更上一层楼。

    一大早,田家上下就开始忙碌了。

    田非也起了个大早,到弟弟田顺院里把他拽出来,一起去家中长辈院里请安。

    “哥,今天燕大人和幼崽们要来学堂讲课。”田顺压抑着兴奋道,“我要早点去,幼崽们刚参加完院试,我想问问他们有什么心得。”

    “成,等请完安,我给你拿点吃食直接去马车上吃。”田非道。

    田顺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今田家早已今非昔比,田非在秦六手底下当差,虽然每年拿回来的工钱没多少,但田家算是上了六皇子这条船,做别的生意也都十分轻松。

    原本田家早已没落,到田非这一代,爵位都没了,府上钱财不多,爵位也无,日子越来越差。

    好在当初燕洵亲自上门让田非领了差事,工钱大部分都投入户部还债,田家也跟着田非做了些生意,这才一年多点儿,府中便焕然一新,下人都添置许多。

    田非更是田家顶梁柱,每日来问安,都会被田老夫人叫道身边单独说几句话。

    这回亦是如此,田非都一一答了,也不作耽误,他也要去秦六那边当差呢。

    “这是我让厨房做的酥油饼,你吃上两个就差不多。”田非叮嘱弟弟,“去了学堂要听先生的话,不要逞凶斗狠。”

    “知道了。”田顺拿了用油纸包好的酥油饼,一边啃一边往外面跑。

    田非却还得安排一番才能走。

    今儿个秦六在商场的火锅铺子要接待几位世家子,都是一掷千金的,田非得帮着提前准备好。

    结果田非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田顺的马车竟然往回跑,车夫看到他更是如见救星,忙大喊:“少爷,小少爷肚子痛,去不得学堂了。”

    “快请大夫来。”田非赶忙道。

    马车里两个酥油饼只啃了几口而已,田顺捂着肚子蜷缩着,疼的满头大汗,根本说不出话来。

    田非一看,赶忙拿了帕子卷起来强塞田顺嘴里让他咬着,要不牙齿都咬坏了。

    “大夫呢?”田非急问。

    “来了。”下人赶忙道。

    原来除了车夫,田顺身边还有个小厮,也在学堂念书,此时早早小跑着去叫大夫,刚好跟田顺一块进府。

    大夫胡子花白,虽然名气不大,但常来田家,很得田家信任。此时捏着田顺的手腕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腹痛,我先开方子,喝了药试试。”大夫道。

    “伤寒冲剂要灌吗?”田非问。

    “灌。”大夫道。

    一碗伤寒冲剂灌下去,田顺非但没好转,还疼的更厉害了。等药熬好了,又给田顺灌下去,依旧没有好转。

    大夫又给田顺把脉,良久才道:“此病乃是肠病,老夫怕是没法子了,想治病的话,可以去保育堂医馆试试。”

    “备马车,去保育堂医馆。”田非赶忙道。

    田非跟在秦六手下当差,也经常去保育堂建设,跟幼崽们都熟悉,此时若是去保育堂医馆再合适不过。大夫也是知道这一层,才这般说。

    正巧燕洵刚带着幼崽们上了丹心桥,准备去保育堂第二学堂讲课,见着田非一脸焦急的亲自赶着马车,便问了句。

    知道情况后,燕洵赶忙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和小花回保育堂医馆,你们依旧去学堂讲课,不过解剖课先放一放。”

    “知道了。”幼崽们都赶忙点头。

    解剖课一直没能推行成功,燕洵担心若是自己不在的话,这些幼崽会被欺负,所以特意点出来。

    幼崽们心中知道燕洵的想法,都是忙不迭答应,不让他担心。

    当即燕洵带着花树幼崽和镜枫夜挪到田非的马车上,快马加鞭回保育堂医馆。

    霍老和几个徒弟都不在,依旧在宫里,好在保育堂医馆一向准备齐全,燕洵帮着把田顺抬下来,按到担架上,立即抬上手术台。

    花树幼崽先是把脉又确定了病情,立即拿起针剂一针扎下去。

    田顺蜷缩着的身体瞬间舒展,闭着眼睛不动了。

    “开始。”花树幼崽深吸一口气道。

    燕洵点点头,拿起手术刀递过去。

    开膛破肚,最终割出一块极小的已经化脓腐烂的肉,缝合伤口。

    花树幼崽飞快地穿针引线,忙完只有,又是给田顺一针扎下去。

    燕洵退开手术室的门出去,对还等在外面的田非道:“小事,当他醒了放气就能吃东西了。这几日吃的清淡点,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医馆。”

    “多谢大人。”田非赶忙拱手行礼。

    燕洵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不算什么大事。”

    在别的大夫看来,这可能是肚子里化脓腐坏,就算扎针喝汤药都治不了的大病,可能只能熬着,熬过去就能活,不然就得死。

    但在于燕洵来看,这就是很小的手术,肚子上开的口子也极小,把化脓腐坏的肉割出来就行了,而且那块肉也不会影响健康。

    等田顺醒来,果真是除了伤口有点疼,肚子没有那种疼的忍受不了的感觉了。

    又过了几日,伤口结痂,田顺除了不能跑不能跳,都能去学堂上课了。

    幼崽们去学堂上课十分顺利,像是蛇身幼崽讲的是跟水有关的学问。

    “水是液体,但是能变成固体和气体。除此之外,水还是由一个个小分子组成,真正的纯净水可以用蒸馏法获得,而我们现在所喝的水不是纯净水,之所以要烧沸,是要杀死里面的细菌和寄生虫。”

    蛇身幼崽盘着身体趴在板凳上侃侃而谈,他还时不时用尾巴尖卷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许多慕名来听的书生都有些听不懂,但是学堂的孩子们却听的津津有味,他们这些孩子从一开始学到的就是水的构成等等。

    “咱们喝得水干干净净的,里面还有小虫子?”

    “这怎么可能?”

    “不过我听说学堂有显微镜,可以放大很多倍看到小虫子。”

    如今商场就有卖玻璃放大镜,小东西放大几倍都很轻松,许多人也都买过,显微镜并不难理解。

    可再想想平日里喝的水,明明清澈见底,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听说咱们还是一个个细胞组成的呢,人体十分复杂,不单单是血肉、骨骼,还有细胞。”

    “这、这莫非是神迹?”

    大秦传承数百上千年的文化知识,从未有人研究过肉眼看不见的存在,但是显微镜又真真正正的让人看到了肉眼看不见的存在。

    许多来学堂听幼崽讲课的读书人都恍恍惚惚,有些离开学堂之后还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波波幼崽说:“风如何来?云如何来?雷电如何来?风又是什么,云又是什么,雷电又是什么?天气转暖、转冷,下雪、下雨又是因为什么?”

    “水被日头晒了便要蒸发,变成水雾,随着热空气上流,最终汇聚凝结成云。”

    “云遇冷凝结成水珠,落下来就变成了雨。”

    波波幼崽还在黑板上画了示意图,他讲的深入浅出,把身边人人都能看到,人人都会忽视的东西串联起来,最终形成一个循环。

    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慕名而来的书生们则是受到莫大冲击。

    他们从小读书识字,读的是圣贤书,坚定不移的认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书中没有那么些诡秘异常又有迹可循的道理,那不是吟诗作对,也不是炼丹格物,但讲出来的东西却叫人如痴如醉,恨不得全都弄懂,全都透透彻彻才行。

    雷电幼崽讲了天上的雷电,还讲了电是什么。

    学生们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知道电能变成光,比蜡烛更明亮更长久,电能造出更厉害的机械,甚至能造出小汽车。

    他们都在心中忍不住憧憬,是不是自己认真学习,等以后也能掌握这些学问,造出惊世骇俗的机械来?

    书生们神情骇然,雷电能伤人,能劈毁房屋大树,人人惊惧,且认为那是上天降下来的刑罚,可谁又能知道,那竟然只是原本就存在的东西。

    跟神明无关,可是透彻了解这些学问的幼崽们,把这些学问教给幼崽的燕洵,又何尝不是如神明一样。

    这是第一次燕洵让幼崽们讲解这些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