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天转头望了过去,心想,该不会是些老虎熊瞎子在此处出没。
扑通一声。
那声音走到一半,还没有靠近,便一股脑的摔到了地上。
"什么人?"赵云天喊了一声,然后,并未得到任何回应,随后,径直走过去查看。
却发现,杂草背后正躺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见状,赵云天神色略有几分变化,随后,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鬼姬!
咦!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此,赵云天甚感诧异,神识落在了她身上,她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于是,施展起《木灵真诀》,替对方疗伤。
几分钟之后,惨白的脸蛋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帮我去打点水过来。"随即,赵云天对旁边张望的栾力说了一声,闻言,他转身便走开了,过了十几秒后,将盛满血的水壶递了过来。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墓里认识的一个朋友。"赵云天回答道,将壶口放到了对方的嘴边,默念了几声咒语,随后,那水化成了一道淡白色的气流,涌入了她嘴里。
喂完水没多久,鬼姬逐渐转醒,并且,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当她望见赵云天时,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
"见到我难道很意外吗?"赵云天反问道。
鬼姬咳嗽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赶紧伸手往身上摸索而去,当碰到腰间的一个袋子,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赵云天望了袋子一眼,问道:"你找到救治李师父的药了?"
李拔天轻嗯了一声,微微点头。
"是什么,我可以看一看吗?"所以说这样的要求很冒昧,但是,赵云天还是忍不住好奇。
鬼姬没有拒绝,两人之间是生死与共的交情,也没什么避讳的地方了,现在还能碰面,也足以说明缘分不浅。
打开袋子,里面躺着一个草药。
见到那棵草药时,赵云天目光微微一凝,发出了一声轻咦。
因为这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如果是别人对此感到陌生,那还实属正常,但是赵云天却不同,他可是鬼谷一门的弟子,自从在山里生活,天下草药,无一不知。
可是唯独眼前的这株草药,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不知道是什么属类。
样子很简单,也没有多么炫目,两片叶子,一朵花,一片叶子是绿色的,另一片叶子是黑色的,花却是白色的。
如果不是确认这东西是纯天然的,赵云天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涂上的颜料呢。
"这是什么东西?"赵云天下意识的问道。
"两靥生花。"鬼姬说道。
闻言,赵云天心头一动,面露一丝吃惊,虽然没有见过这种花,但是却听过这东西的名字。
这东西极其罕见,堪称植物界的双刃剑。
传闻,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得了多么严重的病,只要服用了这株草药,有一半的机率,可以活下去,还有一半的机率,会瞬间死去。
就跟赌大小一样,赌中了,皆大欢喜。
赌不中,完犊子!
它是世间起死回生的灵药,同样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是药三分毒,在两魇生花之上,可以说,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这是从哪儿找到的?"赵云天问道。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了,凭着直觉找到的,为了弄到这东西,我也差点死掉了。"鬼姬扫了一眼身上的伤,仍心有余悸。
九尾妖狐说,像鬼姬这般独特的人,身上寄存着一个鬼魂,天生感知敏锐,且对于一些诡异之物,互有感应,所以,才可以找到两靥生花。
这东西还有另一个名字,冥花!
之所以世间罕见,传说是生长在冥界……
当然,鬼姬肯定有自己的一番遭遇,赵云天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可以得偿所愿的弄到这东西,打心底替她高兴。
同门来了十几个人,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亦有欢喜亦有愁。
"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去,我师父的病情经不住耽搁。"鬼姬道。
赵云天抿了抿唇,道:"你的伤势很严重,要不还是等养好了伤,再出发。"
"无妨,只不过是一些小伤罢了。"鬼姬摆了摆手道,艰难的起身了。
见状,赵云天也没有劝阻,每个人,都有各自坚持的东西,有时,远比生命要重要。
"那你路上小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我们日后还能见面。"赵云天微笑道。
"嗯,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你临走之前,我能提个意见吗?"赵云天略微迟疑了一下,蓦然说道。
"什么?"
"能不能别打扮的这么妖异,怪渗人的。"赵云天缓缓说道,说完之后,注意着对方的神色变化,她表情沉寂,脸上没有露出喜怒之色。
"妖异吗?"
"你难道不觉得吗?"那么重的眼妆,那么古怪的头发,如果是某个电视剧里的演员,赵云天可能会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得罪了化妆师?
"嗯,你的意见我会参考,就这样……"鬼姬道,摆手告别了,背影一下子消失在了树林里。
"她会不会有危险?"赵云天喃喃问道,心思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九尾妖狐道:"公子,你不必担心她,她也得到了一场机遇,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个鬼魂又变强了。"
赵云天凝望了片刻之后,逐渐收回了目光。
哞——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牛哞声,赵云天忍不住转头望去。
随后,一头大水牛,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牛背上坐着两个女人,赫然正是小鹦鹉以及林娴雅。
见状,赵云天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甚感诧异的笑了起来。
"老婆!"
林娴雅听到声音,也张望了过去,当见到系着一块鹿皮的赵云天时,眼里不经意的闪过了一丝欣喜。
赵云天正准备过去找人呢,没承想,她们反倒是出来了。
赵云天光着脚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咦,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李姑娘呢。"赵云天过来之后,打着招呼的同时,往后面瞅了一眼,却发现空无一人。
"丢下我跑了。"说起此事,林娴雅略感气愤,冷哼了一声。
赵云天眉头一皱,讶异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想说。"林娴雅不高兴的道,随后,将手里那张搓成纸团的土遁符,丢到了赵云天的怀里。
赵云天打开一看,似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哭笑不得。
其实,李拔天也不是有意的,她下意识的以为所有人都会用土遁符,可是偏偏忘了,林娴雅这个特别的存在。
以至于,林娴雅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咻咻咻的逃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傻不拉叽的站着,要不是这个小姑娘及时出现,没准真的可能被活埋在地里了。
李拔天等人也不知道使用土遁之术,从哪个位置出来了,赵云天原本想去找他们,但是林娴雅却表现出一丝抗拒。
对此,赵云天还以为,她是为那事耿耿于怀。
"以后,你少跟那些人来往。"林娴雅语气不善的警告道。
赵云天不免疑惑:"为什么?我觉得,李姑娘与屠兄弟,都是挺好的人。"
"那你跟他们过日子去得了。"
"额……"赵云天面色一滞,有些摸不着头脑,林娴雅并非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生气也得有个限度,若是禁止交往,那就很严重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娴雅之所以发出警告,也是为了赵云天的安危考虑,她杀了赵人杰,虽然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难免会留下一支蛛丝马迹。
何况,李拔天等人与赵人杰关系匪浅,如果往来过于密切,很容易被人盯上。
赵人杰,不可怕。
但是,他背后的家族,却是一个惹不得的庞然大物。
"行,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以后,我不跟他们打交道了就是。"赵云天被林娴雅冰冷的目光好一阵凝视,最后,只能低头服软。
过了片刻,赵云天仿佛想起了什么:"老婆,咱们真的不去找他们了吗?"
林娴雅眉头微蹙,不客气的说道:"你忘了我说的话?"
"可是我那两个蛋,还在他们手里呢!"虽说那两个蛋没有弄清来历,但是,可以放在祭坛上,肯定非同小可。
蓦然,林娴雅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了那两个一黑一白的蛋:"你说的是这两个蛋吗?"
"对对,就是这个,老婆,怎么到你手里来了。"
"我一醒过来,他们就交给了我,我就把它俩丢包里了呗。"林娴雅随口说道,然后,将两个蛋,直接丢给赵云天。
见此,赵云天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接住,暗呼一声,好险!
这要是掉在地板上,摔碎了,晚上就只能吃水煮蛋了。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而且,他们说你被什么东西传送走了,为什么到了这里?"林娴雅一连问道。
"说来话长。"
接下来,几个人一边往山上走去,一边说起了被传送走之后发生的事。
林娴雅眸光泛起了一丝涟漪,问道:"照你这么说来,你已经继承了云山老祖的衣钵?"
"可以这么说,不过,那些经文我看不懂,还得逐一翻译之后,才能知道写的。"赵云天道。
林娴雅摇头一笑:"呵呵,没想到,你这个人不靠谱的,运气还是挺好的。"
"呃……老婆,这算是夸奖,还是讽刺?"
"随你怎么认为,对了,这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我这出来的一路上,可是听了她整整半个小时的卧槽!"林娴雅神色一冷,低声呵斥道。
赵云天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从何说起,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终于解释了小鹦鹉的来历。
林娴雅目光微凝,甚感好奇。
听了赵云天所说的故事,她发觉,眼前的这个满嘴卧槽的小姑娘,简直是淤泥里绽放的白莲花,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林娴雅心里甚至冒出了如此念头:"你是不是穿越了?所以,才带了这么一个人回来?"
"我也这么觉得,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我比你还困惑呢,她怎么会一个人生活在云顶天宫里?"
林娴雅道:"罢了,弄不明白就别弄了,现在要处理的问题是,怎么安置她?"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小鹦鹉。
她神色一动,目光也在两人身上来回跳动,嘴里喊道:"我了个去。"
赵云天:"……"
林娴雅:"……"
也不知道在山里跋涉了多久,等到几人回到云丘山村寨时,已经是凌晨了。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挂起了红灯笼,门口也贴起了对联,虽然村民都已经睡去,但是,所至之处无不呈现一副喜庆的年味。
林娴雅问:"要过年了吗?"
"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这么快?"
"可能云顶天宫因为磁场的原因,使得时间流速发生了变化,不过,变化不大,咱们至少可以赶上这个年头。"赵云天笑道。
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好像也是关于时间流速的问题,用一句话贯彻,便是洞内一日,人间已千年。
还好,云顶天宫的时间流速远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稍快了几天。
走了一会儿,到了栾力家。
他母亲几天都没有睡,一直守在家门口等着儿子回来,一见到几人出现,当即便喜不胜收的迎接了上去,抱着栾力,哗啦啦的落泪了。
赵云天在一边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差点因为自己的原因,耽搁人家母子一家团聚了。
栾母并没有怪罪赵云天与林娴雅,反而热情的招待了起来,收拾客房,准备饭菜,还替大水牛把牛棚整理了出来。
木桌旁,众人围坐一团,吃着新鲜可口的饭,赵云天与栾力,两个爷们,用的都是大瓷碗吃饭,大口的夹菜,喝着酒。
而小鹦鹉也是有样学样,用的也是大碗,吃起饭来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两人慢。只有林娴雅一个人在细嚼慢咽。
在回来路上,两人便商议了,将小鹦鹉先寄居在栾力的家里,如果合得来,兴许,可以长久的留在此处。毕竟,两人还得长途跋涉去西伯利亚,自然不可能带个小姑娘,身边还跟着一头牛。
吃完饭,赵云天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一阵心满意足。
什么是幸福?
在云顶天宫那个鬼地方呆几天,出来之后,有顿饭吃,那便是幸福了。
如果没有经历朝不保夕的岁月,永远不知道无聊的时光,有多宝贵。
经历了这一茬,赵云天与林娴雅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更加深厚了。
林娴雅那儿,赵云天不清楚,但他自己却深刻的知道,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都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活了这么久,赵云天也没少见过美女,说是阅女无数也毫不夸张,然而,却从来没有碰见一个女人,如此吸引他。
以前是弃之如敞履,而现在,却是喜欢的死去活来,感觉已经离不开她了。
哎,可能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想到这儿,赵云天忍不住一阵发笑,林娴雅瞧见了之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笑什么?"
"没啥,对了,你的九幽之体怎么样了,症状严重吗?"赵云天顿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本来是不容乐观,不过,被那头牛吹了一口气之后,我发现,副作用好像被压制下来了。"林娴雅淡淡的回答道,即使表现的再如何平静,语气里仍是深感震惊。
"那个水牛,不简单……可惜,它的主人,是个啥也不明白的小姑娘,不然,我们尚且可从她口里,问出此牛的来历。"赵云天摇了摇头,略露遗憾。
两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好一阵,夜空上的星星格外的亮眼,风很冷,带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却感到一片火热。
眼神对视,时间仿佛静止。
赵云天只觉一阵口干舌燥,随后咽了咽口水,凑了过来:"老婆,我告诉你一个事……"
"什么?"
"我的蛊……"赵云天话还没有说完,裤裆便突然着火了,火势嗖的一下就起来了。
林娴雅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推开,赵云天二话不说,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接着,目光注意到了旁边的大水缸,一个鱼跃翻身,随着扑通一声,跳入了其中,水花四溅。
我了个去。
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什么又复燃了!
栾力听到动静之后,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到赵云天在水缸里打滚,很是诧异。
"赵先生……这是?"
林娴雅淡淡的道:"没事,他说他热,想洗个冷水澡罢了。"
"热?"栾力抓耳挠腮,一脸蒙逼,这大晚上,可是零下十几度!
过了几分钟,赵云天从水缸里爬出来了,身上的邪火,早已散去,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水珠使劲的擦拭,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卧槽!
苍天呀,大地呀。
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得了,这西伯利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
栾母安排出了两间客房,一间提供给赵云天与林娴,另一间则给了小鹦鹉。
她并非是原始人,只是语言交流不行,但是生活方式,与他人还是没有多少出入,顺带着还能帮忙一起干活。
栾母见了这小姑娘,十分欢喜,越看越喜欢,不经意间,又将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笑容烂如雏菊。
一夜无话。
赵云天也想找些话题,不过,可能是太困了,说着还没两句,两人相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云顶天宫内,两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绷紧了一根弦,如今逃出生天,终于可以喘息了。
这一放松,便是止不住的疲惫。
一觉睡到大天亮,赵云天才醒了过来,往旁边一看,林娴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赵云天拿起了她睡过的枕头,然后,闷在了脑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真他娘滴香!
出了房门,林娴雅与栾母正一起准备早餐,而栾力则在院子里劈柴,至于小鹦鹉,拿了一箩筐备冬的草料,正在牛棚里,喂着大水牛。
一片祥和宁静的画面,简单,轻松!
"赶紧去洗漱,马上要吃饭了,吃完饭,还得帮人家去采办年货。"林娴雅见赵云天在门口傻站着,当即喊了一声。
赵云天屁颠屁颠的过去了,嬉皮笑脸的围在了她的身边。
吃完早餐,两人背后一人背了一个背篓。
由于明天就是大年夜了,所以,两个人商讨一番之后拍板,先不着急北上了,在云丘山过完年再走。
反正,这个地方也挺不错,山清水秀,极具人文特色。
在云丘山,每到特定的时间,在一条长街,将会有卖市出现,各种小贩在道路的两旁摆摊,贩卖各种东西。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来往的人很多。
其中有当地的居民,当然,也有一些留在此处过年的旅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赵云天开始按照清单,采办年货。
说实话,好久没有没再过一个热闹年,之前一直在部队里待着,即便是在这个时候,要么是正执行任务,要么便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
除了购买一些必须品之外,两人也很感兴趣的买了一些小玩意,当成是特产了,过几天离开时,一并捎走。
贴春联,挂灯笼,放鞭炮,杀猪,杀牛。
都是春节必做的事情。
像在大山里,每家每户基本在过年这几天,都会杀猪庆祝,当天中午的饭,称之为杀猪饭。
邻里乡亲齐聚一桌,喝酒吃肉。
赵云天就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对于这一切,甚感熟悉。而林娴雅却没有经历过,她过年时,则显得十分单调,陪爷爷吃个年夜饭,仅此而已。
切下来的猪肉,有一部分吃掉,有一部分拿来把卖,另一部分腌制成腊肉,作为过年时赠送亲朋好友的礼品。
林娴雅对于这样的氛围,颇觉新奇。
下午有冰钓,云丘山内,有一个巨大的湖,一到冬季,便会全面结冰。
有专业的捕鱼队,数十人的规模,浩浩荡荡的拉着一张巨网,以巧妙的方法扔入打好的冰洞内,然后通过一根巨粗巨粗的绳子拉扯,一网下去,可以打上来好几吨的大鱼。
其中以四大家鱼为主,块头贼大,在网里扑通的跳个不停。
除了用网打鱼,也有一些闲情雅致的钓友,会在冰面上凿一个小洞,然后,盖上一个帐篷,成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那儿钩鱼。
到了晚上,则更加热闹了。
夜空被烟花所点缀,五彩斑斓,尤为壮观,村寨里的小孩,兴高采烈的握着冲天炮,大声吆喝着,有一些调皮捣蛋,被拿着一种叫做雷鸣的大鞭炮,丢在水池子里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