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切利看到的这些人有十几人,这些人有男有女,但不论男女都生得俊美异常,而且所有人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们看着帕加切利的目光非常柔和,柔和中还有一些好奇的味道,其中一个女人开口对帕加切利说话,用的却是帕加切利听不懂的语言,但这语言十分好听,而那个女人的声音更是清脆柔美,让帕加切利听得呆住了。
我听多兰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道:“那些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神灵么?你们雪山瑜伽的创始人恐怕是来到了神界。”
多兰听得出我话语里的笑意,她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说的却是我从未曾听过的一种语言,我一听之下顿时呆住,因为我这辈子走南闯北听过的语言有很多种,有些语言我虽然听不懂但是我至少听过,可是多兰说的这种语言,我从没有听过,而且也没有任何印象,在我的脑子里记忆的各种语言中有哪一种是和这种语言类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那个地方的人说的语言?”多兰点了点头:“我们雪山瑜伽派叫它圣文!在我们雪山瑜伽内部最高深的瑜珈术就是用这种语言来传授的,只有我们雪山瑜伽派的传承弟子才会被教授这种语言!”
我问道:“既然有语言那一定有文字,那个地方的文字是什么样的?”我这个时候心里想到如果有文字的话,那么把文字给现代的语言学家去看,一定能认得出那个地方到底是属于什么文明,至少知道他们和什么文明有关系!
多兰苦笑道:“没有文字,那个地方没有文字,帕加切利祖师在那个地方住了十几年,就没有看到过文字,也没有人书写过文字!”
我有些愣住,心里竟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因为我已经有些相信多兰所说的那个雪山瑜伽派的创始人帕加切利的经历,很可能是真实的了。
帕加切利听不懂那个女人说的话,而就在他愣住的时候,那个女人伸出手牵住他的手,他顿时觉得心情十分的宁静,那个女人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和其他人一起走,沿着一条小河转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了更多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一样款式的袍子,他们有些人坐在地上有些人站在那里,还有些人坐在高大的树上,其中有些人的身下的树枝非常细小,但是他们就坐在那树枝上,不会掉下来树枝也不会折断!
这样的情景看在帕加切利的眼睛里,他更加认为自己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乐园,神灵的国度。
帕加切利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住了下来,他发现这里的人不打猎,因为没有人吃荤,所有人都以果子为食,这里的果子种类很多,各种各样的味道,但都十分好吃。
既然不打猎那当然也不放牧,我听多兰的转述帕加切利倒是没有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种地,我估计这是因为这位雪山瑜伽的创始人自己本身是游牧民族出身的缘故。
在这个奇特地方居住的人很多,帕加切利这位几千年前的古人用来的形容就是比他自己出身的部落人还要多,我估算了一下不由微微惊讶,假设帕加切利出身的部落有两三千人的话,那么那个奇怪的地方至少有三四千人,才会让帕加切利生出比他们部落的人还要多的感叹,这样的人口在几千年前,那是真心不算少了。
而帕加切利生活在那个奇怪的地方,他发现这里的人生活完全无忧无虑,人与人之间也从不发生矛盾,同时他从没有见过老人,这里的人似乎不会衰老一样,同样的他也从没见过有人死亡。
他渐渐的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同时也学会了这里最重要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冥想,这里的人每天都在冥想,通过冥想而进入非常奇妙的状态中,同时这里的人还用一种方法来锻炼身体。
我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冥想和体术结合起来的生活方式,瑜伽。
多兰似乎是非常向往那位帕加切利祖师去过的神奇地方,听起来那里也似乎真的是十分美好,有吃有喝不用做事,每天冥想修行,不会衰老,听起来甚至仿佛连死亡都没有。
但这么美好的地方听到我的耳朵里,却只觉得那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监狱,关押了一群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犯人。
华夏道家的学说讲究万物阴阳的道理,这个道理可以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不管是事物还是人的情绪,都可以适用这个阴阳动静的道理。
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有生必有死,有喜必有悲,有忧愁必有欢乐,有甜蜜必有痛苦……
假设一个人的一生都像帕加切利所描述的那个地方的人那样生活,却是如同佛经上所说无忧无怖无喜无悲,但那样的生活,却是何其的乏味!一个人和一只昆虫,又有什么区别?
几千年前的帕加切利曾经遭遇过几乎灭族的惨祸所以对那样平静乏味的生活无比向往也就罢了,几千年后的多兰竟也无比向往那样的生活,我怀里拥着多兰,但心里却是十分的同情这个在斯里兰卡被称为圣者的女人。
什么是圣者?圣者已经不是人了!那是思想境界上的非人,我这个人虽然在身体上已经近乎非人,但我的思想却还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若是要让我去过那样的生活,一天一周我还可能能接受只当放松身心,但要我长期那么生活下去,老子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而有些人却偏偏追求这种活死人的生活,还把这种生活视为最高成就,老子觉得真是奇怪到了极点,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欣赏华夏先哲庄子的思想,看看庄子的《南华经》,那才真正是逍遥自在**恣肆的奇文妙文,相比佛家思想,道家根本的思想更加让我觉得适合我自己。
我沉默着听着多兰继续转述帕加切利对那个地方的叙述,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