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股票还起得来？”
沈慕川淡淡回问，让步兴事呵呵一笑，“小沈爷有所不知，当游戏模式发生改变的时候，都会经历阵痛，只要阵痛期过去了，玩家接受了新的模式，股价自然会回来。现在的颓势都是可以忽略的。”
“如果熬不过阵痛期呢？”
顾千寻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对于面前的男人，她有着别样的鄙夷。
当年提议将自己踢出天剑高层的，就是他。
不过他给谭深迟讲的道理非常冠冕堂皇，自己仍旧有着天剑名誉开发人的名头，可以每年从天剑的利润中拿到一笔不少的金额。
当然，这个金额对当初一无所有的谭深迟来说，是一笔巨款。对于现在的谭深迟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沈少夫人可能对游戏不太了解，尤其是天剑这个国民性的游戏……”
顾千寻突然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不了解天剑。
步兴事声情并茂地解释了一下天剑自运营到烩令融资入股加入，到之前国民游戏的辉煌，再到高层准备对天剑进行转型的决定。
长篇大论后，他喝了一口水，这才发现对面的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他也纳闷，自己怎么将两人当成了上司一样，谨慎地像在报告工作？
“这就是天剑现在的情况。”他顿了顿问，“两位今天来，就是想听我对天剑的理解吗？”
“是也不是。”沈慕川眼角微撇，直接起身，“准确的说，是想看看你对天剑理解得有多离谱。”
步兴事一顿，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侮辱。
“小沈爷，这是我们烩令文化的家务事，好像和您没什么关系。”
沈慕川点头，“的确。”
他下巴微点外面，“烩令的董事会都到齐了，你该过去了。”
命令的语气让步兴事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小沈爷的名头本来就带着不按套路出牌和霸道的属性，他不敢大意，快步走出办公室，隔着很远，就看见了全玻璃的会议室中，乌压压坐着一群人，自己的手下都站在一旁，没一个坐着的。
这么大阵仗，就连年会都没有过。
步兴事加快了步伐，走到会议室后，适当地皱起眉头来，带着笑问：“各位怎么突然到总部来了？”
“坐。”
董事长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烩令文化是多家投资入股，如今的董事长是步兴事的爷爷，他打败了自己的表哥表弟，才拿到烩令总裁的位置，今天的阵仗，突然让步兴事有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
自己旁边的两人，脸上皆带着神秘的笑。
“最近天剑的走势不好。”董事长一句断言，让步兴事反应极大地站起来，“爷爷，这只是暂时的，等到……”
“诶，表弟，这里可没有什么爷爷，只有董事长。”
旁边瘦得尖嘴猴腮的男人，拉着步兴事坐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更何况，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你是当总裁久了，忘记了怎么尊重人吗？”
步兴事立即住口，阴沉地用眼神警告了男人一下，然后默默坐下。
董事长像是没发生过插曲一样，继续说道：“我听人说，是你们推出了什么……属性贩卖？这是什么意思？”
“是商城卖装备赚钱的意思。”另一个坐在步兴事身旁的男人开口，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打个比方，假如您是一个砍柴人，和其他人一样，都需要先自己努力拿到工具后，才能进山砍柴，山里还有猛兽，你们需要一边对付猛兽一边砍柴，但是现在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则，公然卖更加强有力的武器，杀伤力比斧头厉害得多，您还能被卖武器的敌人轻而易举地杀害。”
老爷子不玩游戏，听到解释后，也顿悟了。
“就是用钱可以高人一等。”
“对，就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嗯了一声，淡淡地看向步兴事，“抛开这些不谈，我记得当年收购天剑的时候，你对我说的是，这是一款公平的游戏，会吸引更大的路人盘。”
“是。”
步兴事微锁眉头，当年的确是这个理由，说动老爷子收购的天剑。
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人都是恋旧的，太大的动作，只会自我毁灭。”董事长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这个道理不懂，连股市都不会看了吗？看看因为天剑，连累烩令的股票成了什么样子！”
猛然拔高的音调让步兴事不能再干坐着。
“董事长，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等到……”
“不用你保证了。”董事长挥手，“等到这场风波过去，烩令就是不死也残。”
他面带怒气地说道：“当年犯过一次的错误，现在还犯？而且当年只是生意做得太大，如今你可是将所有的玩家得罪，那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弄的普通人，是烩令收入的根本来源！”
步兴事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从长远来看，烩令的决定是愚蠢的，但是今年的报告单已经不好看，要是不用天剑拉一波收入，明年站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了。
“董事长，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会让烩令的股价回归正常。”
董事长再次瞥了他一眼，“我说了，时间已经给你来不及了，最迟不超过明天，烩令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怎么……可能？”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笑，靠着一侧的扶手，“不是吧？你真不知道？”
他翻开面前的文件，点了点两处地方，“不会还看不出来吧？”
步兴事攥紧了拳头，他看出来了。
的确是资金链要断裂的迹象。
只是前几天他看，还没有任何岔子，怎么今天突然……
“已经年中了，很快就是年末的股东大会，你的时间不多了。”董事长靠着椅背，“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步兴事咬咬牙，一片茫然中，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
“想好了。”
董事长疑惑地哦了一声，“怎么解决？”
“您等我一下。”
步兴事往外走去，在他身后，尖嘴猴腮的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冷笑。
“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