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二字,让沈慕川直接笑出了声,“激怒他,我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
他耸了耸肩,“您觉得,我今天说的哪句话,不是位高者应该明白的道理?”
“是,都是在理,只是宗伯这个孩子,随了他的母亲,心眼小。”
沈慕川点头,“这是实话。”
顾千寻听着爷孙俩一来一回,嘴角翘起,安静地喝着茶水。
老爷子见状,也停下了和沈慕川掰扯家世的心,换了话题问:“领证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瞒着?”
“不想让别人误会她获得总设计师的位置,背后有沈家的手笔。”沈慕川没再老爷子面前隐瞒,紧接着说道,“但是这对您似乎没什么用处。”
不过两天,他就知道了。
“人老了,耳朵腿脚都不灵敏,但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还是有的。”
沈老爷子眯着眼睛将烟草填满,“这件事你做的对,但如今京城传的流言蜚语,是一句都没少,你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做,全凭我老婆说了算。”
顾千寻转着茶杯的手一顿,嘴角微微勾起,她看向老爷子,“传出来的流言已经到了普通居民之间,也就没了必须澄清的必要,说得再多,舆论都能被人掌控,到时候反倒是坐实了沈家帮我的传言。”
流言就像是苍蝇,不咬人膈应人。而且在很多时候,还会携带病毒,到时候才是真的杀人于无形。
“嗯。”沈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带着偏见的流言,过多干涉反倒助长了这股邪风。
“沈家多年来也没少被人编排,但是当着我的面,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老爷子年事已高,可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依稀可见当年叱咤风云的样子。
工作上的事情一笔带过,老爷子吩咐佣人开始准备晚上的宴会,他今天将埋头在公司工作的沈渊文也揪了回来。
席上非常融洽。
沈夫人脸上的喜色更甚,看顾千寻是哪里都满意,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和沈慕川举办婚礼。
“虽然已经领了证,但该有的仪式必须要有,而且大办!”
别说现在顾千寻成为了京城的总设计师,就算只是她沈家的儿媳妇,婚礼也必须办得轰轰烈烈。
和沈慕川一样的心情,沈夫人想让别人看看,顾千寻在他们沈家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顾千寻抿唇一笑,“这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他来,之前对我这么好,结果临结婚,人倒是先跑了。”
说着说着,顾千寻往沈夫人身旁靠了靠,“伯母,你得为我做主。”
沈夫人喜笑颜开,拍着她的手说:“放心,我给你看着,要是他没有做到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
沈宗伯从老宅离开后,愤懑地往家里走。
下午公司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被他给推了,如果现在还去公司看沈渊文高高在上的模样,沈宗伯觉得自己的面具要戴不下去了。
沈森明的别墅在京城有名的富人区,地段不错,只是比起沈渊文的独门独栋来说,还是差了点意思。
司机将沈宗伯放下,从后视镜看到他阴沉的脸,心中忐忑。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少爷露出这样的表情,司机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一个人拨通了电话,“夫人,大少爷刚回家,只是表情不算好。”
别墅内的佣人很多,而且几乎都是女佣,除去外面看家护院的几个保镖外,处处都是靓丽的风景线。
沈宗伯一进去,就将自己的领带扯得凌乱,眉峰狠狠皱起,本来英俊的面庞爬满戾气。
周遭的女佣没一个敢上前。
沈宗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随意垂着,“人呢?都死了?没看见我回来了?茶都不知道备一份?”
女佣们战战兢兢地低头,日常倒茶的女佣今天请假了。
没听到有人动,沈宗伯扭头,看向穿着明显比其他家族清凉的女佣,问,“你们是死了吗?如果不想要这份工资,可以现在就走人。”
“少……少爷,我这就去。”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佣,声音低轻地开口。
沈宗伯望过去,看到她笔直的双腿,脑中闪过顾千寻那天站在台上,订婚宴的礼服将她完美的双腿暴露无遗,令人见之不忘。
女佣小碎步走到厨房,不一会,端着一个托盘出现,托盘上有五种茶水,包括咖啡凉茶还有平日沈宗伯喜欢喝的果汁。
她将东西摆在桌子上,将盘子竖起,挡在自己身前,“大少爷,请慢用。”
沈宗伯依旧用最开始的姿势坐着,见她转身要离开,开口叫住她,“慢着。”
女佣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宗伯,“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袁泽蓓。”
沈宗伯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袁泽蓓往前迈了一步,仍旧低着头。
“抬起头来。”
沈宗伯不是一个好色的人,自小到大也没怎么去过声色场所,金凤轩因为这件事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性取向方面有问题,后来和沈宗伯谈过之后,才知道他这个人有洁癖,觉得外面的人脏。
金凤轩心疼儿子,也想让他早点结婚,所以将外型堪比明星的素人,一个个请回家当女佣。
可多年来,沈宗伯从没起过这方面的心思,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她们最初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袁泽蓓在一刹那明白了沈宗伯的意思,男人带着盯上猎物的势在必得,紧紧看着她。
“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下一秒,袁泽蓓落在了沈宗伯怀中,他捏着她的下巴问:“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有权势的男人?”
“不……不是。”
袁泽蓓身体颤颤,其余人心照不宣地默默退出客房,将诺大的场所留给两人。
“哦?那你为什么会答应来我家做女佣?”
袁泽蓓心感耻辱,“我长得不好看,就算来了,也不会是大少爷喜欢的那一款。”
沈宗伯哦了一声,“所以你是来白拿钱,不干活的?”
“我没有……”
“有没有,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