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卖去哪里呢？”
顾千寻靠着沙发，继续问道。
“我没问。”顾子辰摇头，“我离开太久，朋友来找我，看见我面前跪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就笑着问我是不是欺负她了……”
顾千寻心里一动。
“你承认了？”
“是……”顾子辰哪能想到之后的事情？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还让ktv的酒保送她回家。
谁知道，他和那些人喝酒醒了之后，就被告知，那个女孩自杀了。
顾子辰终于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千寻，问：“你信我？”
“为什么不信？”
顾千寻疑惑地看向他。
果然是亲姐弟，她就算再怎么凶，打心底里还是相信自己的。
“姐……”
“你那么笨，会想出这么完美的解释？”
看似荒谬，其实才是最合理的。
毕竟当时只有人证，没有物证，顾子辰又是脏话不离口，真话到他嘴里都变成了嚣张的谎言。
而且，光天白日卖人，谁会信？
一直沉思的顾千寻没看见顾子辰一脸阴郁的表情。
他笨？
他哪里笨了？
但是他不敢反驳，因为害怕再被扔到酒店洗盘子。
“我……能不能不洗盘子了。借着全身都是伤，顾子辰很会挑时间地问道。
“哦，扫地也可以。”
顾千寻拿过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两下，眉眼中全是漠然，对于顾子辰的提问感觉到非常为难。
“或者，你浇浇花也可以。”她想了想，又摇头，“不行，浇花也是要有技术含量的。”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
顾千寻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子辰，清绝艳丽的眉眼覆上冷霜，声音也似数九寒天冰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么多年，你除了长个子之外，一无事处。”
“可是我……本来就……”
一事无成。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是他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
在家里，他就是最讨人嫌的存在，没人会对他抱有期待，没人会相信他能做成事情。
“你只有十九岁。”
顾千寻扭头，对上他自卑又脆弱的眼睛。
“十九岁的我，还在山上呢。”略带感叹的语气，不知是在感叹自己还是感叹顾子辰。
顾子辰慢慢抬起头，眼里有亮。
“你是说，我还有救？”
顾千寻笑笑没回答，只是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对顾子辰说：“早点休息，房间里食物和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将自己的傻弟弟隔绝在门外，她的脸色冷下来，来到自己的桌前，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然后将今晚那个男人的信息输入到搜索框内。
被人抹去了痕迹。
顾千寻一笑，微仰着头，面色又冷又酷，蓝色的背景映在她的脸上格外鬼魅，又魅力四射。
与此同时，沈家内，沈慕川也坐在了电脑面前。
手中拿着顾千寻装玉镯的盒子，把玩着。
白天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这么一看，这个盒子可不是平常的东西啊。
沉香木。
而且成色也很好。
滴——
一声轻响，他抬眸，将盒子放在一旁，点开了右下角的一个信封。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完成了。”
下面是一个附件。
迅速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沈慕川的眼睛一眯。
境外。
沈慕川想了想，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凭空出现一个网页，他直接点开最上面的一个联系人。
滴……
顾千寻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紧紧皱起眉来。
有人和她一样在查这件事，是谁？
屏幕那头似乎很急，带了个人情绪问：“我的祖宗，你想好了吗？那边老板给的价格可真高啊！”
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顾千寻对于钱这种东西没什么实质性的感受，回道，“哦。”
那边很快回复。
“那你倒是接不接啊！”
“接。”
白给她的钱为什么不赚？
将手机扔在一旁，顾千寻算了算，就她所知，已经有三股势力牵扯进这件事了。
第二天一早，顾千寻正在桌边吃着饭，就看见顾子辰龇牙咧嘴地过来了。
“还疼？”
他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纳闷为什么好得这么快。”
睡了一晚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刚一坐下，他想到，要是自己好了，会不会又被顾千寻扔到酒店里洗盘子，当下靠着椅子哼哼唧唧地说：“还是好疼啊。”
沐子英喝了一口牛奶，翻了个白眼。
这药都用上了你还痛？
那真是白瞎大小姐花的钱了。
“今天在家里学习。”
顾千寻没理他，直接将一张纸递给顾子辰。
“按照上面的时间一一做好。”
接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教学计划让顾子辰一缩脖子，紧皱眉头说：“我初中都没怎么学，看这些就像天书一样。”
“那就从初中开始学。”
顾千寻忙着上班，就将顾子辰交给了沐子英。
“放心教，不好好学就打。”
顾子辰刚塞到嘴里的面包，掉了。
感觉，他还不如去洗盘子。
……
顾氏。
虽然顾晋对顾千寻辞退管理层的事情颇有微言，但是看到招聘来的人的履历时，沉默了。
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来，都是名校毕业的人，而且在校经历非常丰富，拿着放大镜也找不出什么错来。
顾瑟瑟一笑，“爸爸，这不是很好吗？看来姐姐还是很在意公司呢。”
“嗯，这还差不多。”
当然，他们都自动忽略了一直坐在顾千寻办公室的覃慎。
因为自从她来，就赖在顾千寻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就连外卖都是送到办公室的，虽然碍眼，但也没添什么麻烦。
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被忽略的覃慎正将手里的任务交上去，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问：“你出山的第一个落脚点竟然是这么大点的小公司，真是没想到。”
啧啧了两下，她看向顾千寻，“那边……你怎么办的？”
“就那样咯，每天签个字就行了。”
顾千寻看着从会计部拿来的月报，迅速检查着。
“顾总监，有人找你。”
新来的员工笑着敲了敲顾千寻的门。
“让他进来。”
顾千寻的眼睛仍旧没有离开手里的文件。
“您好，顾小姐，这是沈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食物。”
闻言，顾千寻立即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