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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娘,放下菜刀做饭吧,你看看那白面发的,最起码把该炸的麻花炸了,吃饱才能有力气跟人干。”

    “对,闺女说的对,孩子一口饭没吃,路上咱也得走好几个时辰,趁着现在道上人少,你是炒啊炝啊炖,香味飘出去也没人抢,多做点儿吃的预备。”

    说完,宋福生就翻找包袱,从里面拿出日式锅酒精炉摆上。

    这东西方便啊,在车上就能做饭,不用特意停下来烧火。

    所以,此刻就很庆幸在现代时女儿爱乱花钱,今儿野游明儿烧烤的。就这样,家里才多了酒精炉和一箱固态酒精块,用了没几块,现在还剩四十多块。

    另外,更庆幸他们三口人去俄罗斯看过世界杯,当时女儿在一只蚂蚁买的军用望远镜和手电筒真是好东西,这在古代确实能派上大用场。

    想到这,宋福生看向宋茯苓,心疼上了,孩子遭罪啊,以后会更遭罪。

    冲大家咬咬牙宣布道:

    “把鸡炖上,这面也已经发成这样了,干脆多往里添白面,都炸成麻花,我炸,这吃食还能多放几天。

    四壮,你帮我把大铁锅支上,记得木炭盆上架铁架子,架子放锅,咱用两口锅一起煮饭,别舍不得用木炭了,先过一天算一天。

    米寿,把东西拾掇拾掇,帮姑父倒出空地来。”

    宋茯苓看她爸这架势,一副要把粮食全要做了的样,吓一跳:“爹,不行,鸡让我娘腌上能吃好多天,你把这粮油都用了,到时候加上我奶家一帮子人,不够吃怎么办?”

    “不够吃,大伙就一起想办法,挨饿也一起挨饿。

    就你奶,我比你了解,等到了她那,你要是再想吃点带油水的,根本不可能。

    你奶宁可攒着,让又背又抱负重一道,最后开火做饭,别人早就没粮了,她有,完了被人抢,她就那样人。”

    宋福生扒拉掉女儿紧拽面袋子的手:“咱吃饱一天算一天,爹给你炸麻花,让你娘给煮卤蛋,你放身上单独背着,谁管你要也别给,”发现钱米寿直勾勾瞅他,又补充一句:“给米寿也装一份。”

    第十二章 仍不习惯新身份

    钱佩英听丈夫这么说,心微沉。

    合着她在现代才伺候走婆婆,终于解放了,跑古代来还得接着伺候,紧箍咒又得套上了是吧?

    简直不能细琢磨,这古代的婆婆到底能什么样呢。

    钱佩英瞅了几眼粮袋子,眼神闪了闪。

    之前她还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必须能省则省,差点又心火大,发不出,冲丈夫嚷起来。

    但现在嘛,给谁节省呢,谁知道下一分钟能发生啥,看看他们三口人穿越来这十二小时过的,这就是例子,备不住能穿回去呢。

    当然了,也是最主要的,等到了老家,要真像丈夫猜测的那样,十几口快二十口人一起逃荒,为了省口粮,可想而知,路上得吃多差。

    听那意思,她这古代这婆婆还不是善茬,见了面估计就得把粮食上交,要由婆婆来支配大家每顿吃多少。

    那不行,凭什么让老太太说的算。

    她钱佩英现在舍不得,到时候节省的粮食也得分给大家吃,还不如都吃进自己嘴里。趁着现在没人管,得多做点好的,都吃进丈夫和闺女嘴里,最起码肚里有油水也能挺的时间长。

    说句不好听的,她又没有记忆,更对那些人没有感情,那些人算她的谁。

    要不是老宋说在古代得人多上路安全,她都想撺掇直接跑了,回去找他们干啥。

    别跟她提占人家孩子身体得尽义务的事儿,当谁愿意来古代似的,真够倒霉催的。

    钱佩英想通后,咣当来了句:“那还添点儿白面干什么,都做了呗。”

    宋福生倒白面的手一抖,被媳妇的霸气震住了:“都做喽?”

    有些怀疑地看钱佩英,总觉得媳妇是在反话。

    要知道媳妇比谁都会过日子,咋能说话比他还不靠谱呢。

    别看他刚才那样劝女儿,那是心疼孩子,是劝,想让孩子在逃荒前,吃上最后一顿好的。

    但事实上是,到时候如果在路上没吃没喝了,大家伙大眼瞪小眼?别看空间里有现代存的粮,可是能现拿出来吗?

    他就怕当人面前变东西被发现,这绝对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要不然他之前瞎忙活啥,存空间里呗,现用现取。

    钱佩英叹息了一声,先看了眼女儿,然后才看向丈夫说:

    “咱们做麻花,做棋子块,你多烤一些,你烤的好,再炒些油茶面。

    这些吃的,既不占地方带着方便,又扛饿,还都是能放得久的,把这些白面全用了,能顶好久。

    等到了老家,闺女她奶要是让大伙顿顿喝米糊糊,咱也别搞特殊,总不能和大伙吃两样吧。

    到时候,你和闺女万一熬不住饿,就把这些吃的偷摸掏出来垫吧垫吧。”

    说完想起还有钱米寿。

    钱佩英摸了摸钱米寿头上的发鬓,从来了古代到此刻,她对谁都能硬起心肠,唯独这小孩儿不行。

    不管这次穿越是不是前世今生,既然依旧姓钱,爹也对她不赖,她就要对钱家这独苗苗好。

    往后她在一天,就会护着这孩子一天,钱佩英如是想,可见她还惦记穿回现代呢。

    “咱们大人怎么遭罪都行,我不敢想米寿和闺女顿顿喝稀会啥样,反正尽力做一些扛饿还好吃的吧。”

    宋福生望着妻子眼角浮现笑纹:“我也是这意思,那还废啥话,来,开整吧?”

    “来。”

    俩人立刻热火朝天的忙上了,也不舍得浪费水洗手,车上带的一桶水都得留着做饭。

    没一会儿功夫,骡子车里就热到像蒸笼一样,木炭盆上架着大铁锅,酒精炉上架着日式锅,两口锅一起燃了起来。

    算上老牛头的口粮,一共有八十多斤面粉,宋福生打算用三十斤面粉炸麻花,心里估量了一番用料,面发好了,能炸五百根左右,用油得需要三升多油。

    瞥了眼从空间变出来的5l油桶,以及古代家里可怜的一斤多菜籽油,他打算先用油桶里的,油用完了,桶留着还能装水用,可比大木桶强多了,木桶装不了多少水还死沉。

    另一边钱佩英比宋福生更忙活,她不仅要揉做棋子块的面团,还要炒三十斤的油茶面,而在她看来,宁可少炸麻花,也得多炒油茶面。

    毕竟麻花那东西,现在是入秋的天,最多能放一个多月,就这,她还得利用一会儿下车上厕所的空挡提醒丈夫,让丈夫找个机会,把空间里闺女的零食袋子都打开,把里面的小包干燥剂拿出来,以防几百根麻花潮了长毛。

    但油茶面这东西就不同了,好处多了去,首当其冲就是不费油,一斤面粉也就用三十克油,她炒三十斤,用不到二斤就够,再一个方便啊,不开火饿了用开水泡一碗就能吃饱。

    钱佩英指挥四壮:“去包袱里翻翻装糖的纸包,再找找装芝麻的袋子。”

    钱米寿急了:“姑母,你要放面茶里?”

    “啊,你还挺懂。”

    钱米寿用他五岁的头脑给掰手指算笔帐:“姑母,糖金贵,饿了冲碗水,这是一顿饭食。你炒那面茶,不要放糖,是一顿。芝麻饿了吃几口,又是一顿。”

    钱佩英好笑道:“瞧你说那可怜样,去,别在锅跟前熏着,要热死了,和你姐眯一会儿。”

    提到女儿,钱佩英忽然想起,那丫头好半晌没出声,难怪她觉得少点啥,抬头望了一眼。

    只看宋茯苓一边用衣服袖子频频蹭额上的汗,一边低头忙活缝被罩。

    “你缝什么呢。”

    宋福生也跟着来一句:“你会缝吗?再扎到手。”

    宋茯苓立刻瞪她爸妈,哪有古代女孩不会缝东西的,那老牛头和四壮听见了,不得纳闷?人家原身还会绣花呢。

    就爸妈这样的智商,这是穿到古代,要是穿到谍战里,得双双当炮灰。

    宋茯苓没出声,将手里东西往前递了递,示意他们自己看。

    她在忙着将防潮垫缝进古代的麻布被罩里,要不然防潮垫太扎眼。

    要知道她是有亲身体验的,在现代时,她去听户外音乐节,外面下雨冷了,她就披上防潮垫了,别人总瞅她,更不用说这是古代,锃亮的铝膜,到时候人家问说不清。

    想到这,宋茯苓犯愁地用眼神示意她爸看阿迪包,意思是:背包里有望远镜什么的,您得想办法先撒谎骗过老牛头他们,把他们搞定给咱们当证人,证明这些奇怪物件来历正当,老家那些人就好糊弄了。

    第十三章 我是好男人

    宋福生意会,咳了一声喊老牛:“牛叔?”

    给老牛头吓一跳,甩鞭子抽骡子差点抽到自己,扭头震惊道:“别的,姑爷,当不得当不得,您叫我一声老牛就行,以前您叫我牛掌柜那都是抬举我了。”

    “怎么当不得?咱们现在沦落到这地步了,哪还讲究那些说头。”

    “姑爷,使不得,到什么时候您和小姐也是我主子,而且您也别叫我牛掌柜,铺子都没了,叫那也不合适,我求您就叫我老牛吧。”

    “算了,我不跟你争这些,”宋福生指了指阿迪包和防雨绸包,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你见过这些东西没?里面好多样呢,以前我岳父应该都给你看过吧?”

    老牛没当回事儿,一边挥舞鞭子,一边抽空回头瞅了一眼:“没,这包袱皮没瞧过。”

    “唉?不应该啊,你怎么能没见过?”

    宋茯苓听她爸这样说,赶紧将头压低,怕看见她爸跟戏精上身似的,再控制不住表情。

    那头宋福生继续一脸困惑道:“这些都是我岳父当年去大南面贩货,在藩国人手里买的啊,你没跟着去?”

    “啊。”老牛倒恍然大悟了,他点点头解释道:“难怪我没见过,老爷去大南面贩货的时候,我还没在他身边。我是他在路过安庆时被收留的,那时候老爷已经在官道开了个酒肆,后来又进县城里开铺子。我和他虽去过南面,但那是去贩棉花,而且不是去大南面。”

    宋福生仍旧一脸纳闷,还一副自言自语样子继续问:“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只得一套?我内弟那,你也没见过吗?岳父不会是特意留给女儿当嫁妆的吧?”

    这话问的,宋茯苓想翻个大白眼,画蛇添足。

    老牛头倒是觉得姑爷分析的对,还长长的叹息一声:“老爷很疼小姐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应该是这样想的。”

    说完,不忘回眸看眼正在热火朝天炒油茶面的钱佩英,根本没心思在意宋福生拿出来的那些新鲜玩意,更没心思管那些东西是哪来的。

    老牛头满心转悠的都是:刚才小姐冲姑爷大嗓门,真是给他吓一跳,他和四壮对视一眼,大气都没敢出,甚至有那么一瞬,他差点儿以为没走出二里地就要散伙了呢。

    结果?结果姑爷表现的太出乎他意料,不但没冲小姐发火骂人,而且还哄。

    所以他就一直搁心里奇怪来着,先不提姑爷态度转变之快,就说小姐吧,以前哪敢。

    以前,小姐生了小小姐,又因为伤了身体不能再生,担惊受怕姑爷会有纳妾的想法,就主动提出,铺子的进项通通交给姑爷收着,估么着从那天起,小姐连家里的银钱放哪藏哪,还没有偷东西的贼清楚呢。

    而他为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很少登门?就担心上门次数多了,好像是在提醒姑爷这是嫁妆银似的。

    老爷就更是了,为什么没对外告诉大家一直在贴补外嫁的闺女?县里的铺子已经给了闺女?他懂,就怕姑爷在外被称是上门女婿,回头没了脸冲小姐发火。

    另外姑爷这些年陆续给老宋家那面添了上等田,花了好些银子,老爷和小姐其实心里都清楚。

    老牛至今还记得,他去年到府城见了老爷,老爷问过小姐和姑爷情况后,就大骂他,骂他不说实话。

    其实他好冤枉,因为小姐不会对他说实话,更不会跟他诉苦让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