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熙人小鬼大,也经常和朋友玩“整蛊游戏”。比如突然抽掉同桌的椅子,或是偷偷擦掉后桌同学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算术题答案。——这是朋友间经常会发生的恶作剧。
于是,陆衍熙爽快地答应会帮这个叔叔在朋友的饮料里放盐巴,并且承诺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但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盐巴,其实是混合有低纯度氰化物的老鼠药。
“那你还记得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吗?”文迪循循善诱。
陆衍熙茫然地摇了摇头。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和帽檐很宽、宽到可以盖住额头的鸭舌帽,是他对那个叔叔唯一的印象。
“你再想想。”有了弄哭孩子的前车之鉴,蒋志的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但他表情生硬的脸实在和“温柔”沾不上边。
陆衍熙怯生生地看他一地移开目光。
目光正好落在站在一旁的沈听身上。
陆衍熙突然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伸手指着沈听道:“啊!就是这个哥哥!”
沈听瞬间就成了视线的中心。
蒋志和文迪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一言难尽的尴尬。
所以这个七岁的投毒犯,是想指认他们的沈队是幕后主使吗?
……
陆衍熙不知道他自己的前一句话,带有严重的歧义,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叔叔手上有个翅膀形状的纹身!就和这个哥哥耳朵后面的一样!”
手上有翅膀形状的纹身。这个显著的特点立刻引起了文迪和蒋志的注意。但当他们与在场的几位受害者核对是否认识手上有翅膀纹身并有可能投毒的嫌疑人时,几个大人却都面露难色。
在少爷秧子们的圈子里,有不少人都是刺青文化的拥趸。别说手上纹有翅膀,就算是纹了花臂和花背的也不在少数。
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有哪个手上纹着翅膀的王八蛋,会想要他们的命。
毕竟,虽然他们确实整天胡吃海喝、拉帮结伙、还有着怼天日地的轻狂。却也只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罢了。又有谁会想要这些一事无成的富二代们的命呢?
等到警察走后。
轮到沈听被徐凯一行人推到墙角盘问。
徐凯掀着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笑得万分邪恶:“楚淮南出手就是不一样啊,听护士说你转去和慈了?那破茶你明明一口都没喝啊,一晚上十几万的特需病房说住就住?”
“人家有钱,爱造呗。”
“屁嘞。资本家哪个不是人精?对外,最在乎的就是机会成本和性价比。说!你给楚淮南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还懂机会成本啊!你爸给江沪大学捐的那个图书馆也不算冤啊!”
“别转移话题!你和楚淮南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就想问你了,什么时候有的过命交情?快从实招来!”
从阎王殿门口捡回一条命的丁朗,阴着脸站在一边。他不想听到楚淮南的消息,于是皱眉打断了徐凯:“辞哥,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茶里有毒?”
沈听波澜不惊笑道:“我在多伦多睡了一黑帮的小玩意儿,被人用氰化物暗算过,差点回不来。从此对这玩意儿的味道特别敏感,也算吃一堑长一智吧。”他说着伸腿踹了踹还跟癞皮狗一样,黏着他问东问西的徐凯:“你瞧瞧人家,问的那都是建设性的问题,你呢?”
“那我也问点儿建设性的问题。”黄承浩也探过脸来凑热闹:“你和楚淮南到底谁上谁下?”
……
第56章
楚淮南高效地参与了下午的两场会议。而后又接待了一位远道而来、根正苗红的合作方——乔抑岚。
两人在谈完合作项目的执行条件后,话题一转,又聊到了今年巴塞尔艺术展形式新颖的首届网上展厅。
近来,一场病毒性流感突然席卷了全球。为了控制感染人数,许多线下展览与活动都在政府的干预下取消或延期了。
而这种别出心裁的线上艺术展览形式,引起了艺术品爱好者们的广泛讨论。
作为三年前在苏富比,以超过四亿的天价,拍下古斯塔夫·克林姆《花草农园》的楚淮南,自然被同样痴迷象征主义美学的乔抑岚引为知己。
保持专注时,时间总流逝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