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柏木对应着他的攻击, 渐渐显露出疲态,那种战斗一旦变成持久战,就会陷入劣势。顶层的社长室早就成了一团糟, 我只能靠着墙装晕,拼命思考着还有什么对策。
柏木他们的马甲已经趋近于无,要是这个时候恰好醒来, 就不得不和他们共享小秘密。但情况要是真的严峻到了那一步,也来不及在乎什么掉不掉马了吧。
“———你的身体情况不正常,”哥哥笃定地下了结论,收紧下颚,“你不是人类。”
“………不愧是这两年的王牌英雄,”天宫航本来脸已经被打得歪过去,扭成了看上去绝对会死的形状,他伸出手把头掰正,“但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
看见记忆里和自己多年相处的父亲的真实状态,天宫谅不由得怔住。
“叫我?”哥哥回过头,这个人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
———你快点闭嘴吧。
“就算你们两个工作做的很好,也必须死在这里了,哪怕今天逃走,我也会把消息传递给那个人———”
天宫航冷笑着,发出了死刑宣言,然而下一秒他却僵住,不可思议道,“怎么会………信号被截断了?”
他抬起头,装在办公室上方的监控屏闪烁了几下,开始播放外面的情况。广场上数量庞杂的杂兵几乎填满了整个广场,其他英雄正在和他们打斗着,阿斯莫德站在后方指挥着突击,突然他似有所觉般看向镜头,屏幕上的画面霎时切断。
“………那群老鼠还没有放弃吗。”他咬牙道,“无所谓,在那之前杀了你们就足够了。”
———他没有发现?
我本以为在到五十层之前就会发现【分辨善恶树】的攻势,但现在才发觉,作为卡巴拉的中boss是不是太疏忽了点———
我突然想起,在天宫被砸头的那次袭击中,杂兵的攻击区域正是卡巴拉大厦周围的街道,难道在那个时候,周边的监视塔就全部清除了吗?
总感觉,这样的发展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
我把脑海中的不好预感挥散,期望同伴能快点结束战斗,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天宫航打定主意要让我们留下,已经使足力气开始用出杀招了。
三人都是肉搏的类型,扭打在一块造成的效果简直是天崩地裂,我怀疑连周围两米都没法靠近,别说是现在的普通人状态,杂兵服穿在身上我也会尽可能离那一团混沌远远的。
偷偷观察着周围的时候,我注意到看上去像是控制台的桌子上摆着天宫那个蓝白配色的腰带。
———快点注意到啊!
我不由得心急了起来,但那边的战况十分焦灼。天宫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不太好出口提醒。
“不会原谅你的———”柏木用力横劈过去,大口喘着气,“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为卡巴拉组织做事!”
他轻松地握住他的拳头,向左边一拧,发出了牙酸的脆响,又用力补上一下肘击,瞬间的痛苦让他捂住手臂,被击飞到了墙边。
“………喂,卡巴拉公司到底是什么?”哥哥快速跃进,猛地靠近天宫航,他的语气变得急促,是生气的征兆。
“———真遗憾,我不是那种看你们死到临头还会提供情报的人。”天宫航双手交叉挡住了攻击,随即用侧踢叩击了苍介的面部,把他向后击退了一段距离,又在空中加了一拳揍到了他的下颚。
被打到下颚的部位会带来短暂的眩晕,他没有反应过来用力砸在了社长室观景落地窗的玻璃上,而足有几厘米厚的玻璃没能承受住这股压力,带着他一起从边缘跌了下去。
———!!!
“真碍事,不过入职的时候确实很能干,这么消失还有点遗憾。”天宫航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俯瞰景色,我猜测他的脸上一定露出了让人讨厌的睥睨神态。
———都到这种程度了,我怎么可能装得下去。
下一步的话,他就要对房间里的天宫和柏木下手了吧。
真讨厌。
为什么我们的世界非得这样不可?
为什么我们连人格,连努力都不能拥有 ?
无论是梅丹佐,还是哥哥,还是柏木,还是天宫,明明我们有记忆,有感情———
“你……”柏木看见了我,他痛苦地捂住手臂,也没想解除战衣,让伤害消失,应该是知道要是让敌人抓到这次机会攻击就完蛋了,“我来拖住他………快点逃啊———!”
“……快点走吧。”天宫也这么说,他像是接受了命运一样,低下了头。
没错,那天也是这样的。
【快点逃吧。】
周围的孩子们都这么说。
像脑子被不明的情绪烧坏一样,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尽管周围全是成年人的尖叫和哭泣,我却没有动。
———这个世界烂透了。
直到现在,我都这么想。
———反抗了,也没用的。
我当然也知道这种事。
即使只是从地上捡起石子,这个动作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我想做第一个反抗的人。即使像唐吉诃德拿着长矛和风车战斗那样被对方嘲笑,也没关系。
那时候,充斥着我内心的,就是这样的感情。
如果有人因为我的举动,得到了一点勇气就好了。要是这个崩坏的世界能被这样的石子打破就好了。
即使力量微小,我也不想沉入泥潭,什么都不做。
“你这个人渣!”
我对着向天宫谅走过去的社长,扔去了撬棍的残骸,对着破空直指头部而来的这个棍子,天宫航只是微微侧头就抓住了。
像拗弯一根铁丝那样,他单手把它弯成u形,我只不过让他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
“兄妹都是一样麻烦。”作出了这样的批语,天宫航把铁棍用力甩了回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蹭着我的脖颈扎到了墙里。我感觉被蹭过的地方霎时变得火辣辣的,用手掌抹过时,我看见了一片红色,领口迅速地被血濡湿了。
我忍着疼痛,直视他用力挥出另外一个撬棍。
应该是路线偏移的太厉害,天宫航根本不屑于挡下,那根棍子顺利飞过他的身边,打落了操作台上的腰带。
———什么啊,我打的还是蛮准的嘛。
我紧紧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没有伤到动脉,但血还是不断从伤口流出,滴到地上。
———快点去。把那家伙打败。
我在心里这样鼓励道。
瞳孔中,我看见天宫航因为撬棍敲击操作台的声响而迅速转过头,动作急切的有点奇怪。
———咦?
电流的噼啪声瞬间响起,天花板附近的监控屏一下关掉,灯光也灭了。房间里出现了仿佛大型机械停止运行的声音,然后,像是要照应这一异变,窗外周围尚且灯火通明的街区,像涟漪扩散开来一样,暗了下去。
“怎么会———那群下水道的老鼠居然……”天宫航不禁狠狠咒骂起离这里很远的邪恶组织起来,这是他到现在最焦急的姿态,那幅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天宫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拿起了腰带。
———我之前就在奇怪了。这栋大厦无论再怎么智能,应该也做不到随到随锁这么精细的操作。一般的防盗系统不应该是一起锁上吗?特意做出每个门都能自由开关的系统,这个大厦要多写多少条代码,就为了我们的闯关,未免也太认真了吧。
他,或者说ai居然能做到……
“———主电脑。”我说道,“把主电脑毁掉。”
———为此断了电,【分辨善恶树】的目的也很清楚了。
“想都别想!”被说中弱点,天宫航恼羞成怒,立刻就有所行动,没想到双腿被柏木抱住,摔到了地上。
断了电以后,天宫航的战力被削弱不少,被死死拖着的柏木缠住,一时间动弹不得。他拼命地踢着柏木受伤的手腕,可他就是不肯放手。
“……给我……停下吧……”
“———等一下!等一下,谅!我是你的父亲啊!”
天宫航终是意识到不对,他向天宫伸出手。
天宫没有变身,只是拿出了英雄武器,叮当斧,他将斧头高高举起,因为灯光消失,城市的天空短暂地出现了璀璨的星空。明亮的月光透过那个破洞洒了进来,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谅!”
“你给我闭嘴!”一只手攀上地板边缘,身着拉斐尔战衣的苍介又从破裂处爬了上来,帮忙按住了他的头,“给我好好看着,你可以上了。”
“………他说,可以上了。”
天宫谅的脸因为逆光看不太清了,也可能是我失血过多视线变的有点模糊。
“等等,冷静下来,住手,住手啊!!!”
我只是察觉到一道银光闪过,主电脑就冒出火花,最后归为一片静寂。
后半夜的月亮映入我的眼中,我只觉得天宫谅不再是初见时的镜中之月,而是变成了确实存在的什么。
———我们的世界也当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大脑有点支撑不住今天的高体力高脑力劳动了。我的视野渐渐模糊,最后慢慢沉入黑暗。
“………啊啊,我果然,没有认错。”
“………是你呢。”
快要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我听见了这样两句话。
———我要醒过来。
我这样命令我的身体。
但估计是真的已经支持不住了,平时只要坚持一下就能清醒过来的好体质如今根本做不出醒过来好好解释这种高端操作。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啊,草。
我只好在脑子里咒骂着,慢慢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什么啊,我还是打的蛮准的嘛】:奥尔加团长的咏唱台词,就是很草,没什么其他意思。
【他说,可以上了】:假面骑士drive的经典名台词,诗岛刚父慈子孝现场,我给天宫换武器就是为了今天的父慈子孝.jpg
想了一下,不加新篇章了,就把脑洞什么的放到原篇章里,下一个篇章应该会挺长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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