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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皇室格外好面子,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就是一点指甲盖大小的岔子那也是不能有的。

    “是,微臣领命。”六局个个都神情紧绷,看来从今日开始,得把事情准备起来了。

    “本次万寿节会宴请宾客三日,这三日里的饮食是最为重要的,这样,本宫便分配下去,太子妃监督第一日,贵妃第二日,惠妃第三日,你们都上心些。”梁皇后也不想把大权都揽在自己身上,做的好也就罢了,要是没有做好就尴尬了。

    上次澹台明俊来的时候,没有让玲珑监管宴饮,这一次梁皇后却顾忌不得这许多了。

    玲珑一开始就晓得自己肯定是会有事要做的,只是没有想到是席面这东西。

    这东西,要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有点麻烦。

    大楚的饮食本就和其他国家不同,随意什么菜端上去都是新意,可其他地方来的使者未必如意,万一人家不吃,岂不是让人饿着?

    而且入口的东西,最容易出岔子,水土不服什么的,万一有其他国家的探子使坏,例如北麓的细作给南驭的使臣下药,嫁祸给大楚,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梁皇后都吩咐了,再难也得接下,哪里有讨价还价的戏码。

    这第一日嘛,最容易做也最难做。

    如果第一日做得好,那后面两日可以有样学样,就会简单许多,可第一日做的太好,后面就很难有新意,那对后面两日难度也就大了。

    不管如何,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非玲珑莫属了。

    回到瑶华宫,玲珑就让尚食局把宫里有的菜谱都递了上来。

    皇宫的菜谱最是讲究,先用什么再用什么,几道菜用几口都得顾忌,她曾见过陛下的膳食,摆了满满一大桌,其实又能吃得了多少。

    几本菜谱叠加起来能有桌子高,玲珑要是每个都去看看,迟早得累死,也就大致翻了翻,主要还是看尚食局呈上来的菜单,她再斟酌看有什么取舍的地方。

    万寿节上的菜肴,不仅仅要色香味俱全,还得有个好寓意的名字,食材也都要用最好的。

    民以食为天,玲珑算是发现了,无论何时御膳房永远是最忙的。

    不等菜单翻完,天色就暗了下来,正好看了一下午菜谱,也有点饿了,找出几个勾选的菜式让御膳房做了送来尝尝看。

    这几个菜式都是往常没有吃过的,她得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皇宫不愧是皇宫,有着最好的美食,最好的厨子,玲珑想着,就算是日日吃不重样的菜式,也可以吃上整整一年。

    傅楼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摆了满桌子的膳食,“你前几日不是说节流吗?怎么又大摆膳食?”

    “这些都是我挑选出来在万寿节宴席上的重头戏菜品,让御膳房做出来尝尝看,你也来看下,不好吃的及时剔除。”

    万寿节的宴席啊,这下子,节流就别想了。

    “你管万寿节宴席的菜品?”这东西可不好管理,容易出问题。 “是啊,梁皇后让我管第一日的菜品,我都看了一下午的菜谱了,看得我流口水,看得到吃不到。”那些菜谱上都绘出了菜的样子,看着就越发饿了。

    “那好,来尝尝看。”

    两人挑挑拣拣的剔除了两道菜,今天晚上吃的有些撑,让人煮了消食的山楂茶来喝。

    喝茶的时候傅楼屿提到一件事,“明日一早我得随着父皇去城外巡视军队,这是每年的惯例,到时候父亲也会去,可要我捎带什么东西给父亲?”

    “我可以去吗?”出宫去玩的事,玲珑就期盼着。

    “不能,巡视军队,可不是去玩,要是被人发觉必定会指指点点。”其他的事情都能随着玲珑,这件事却是不能的,军营是禁止女子进出的。

    “好吧,”玲珑耸耸肩,她就是随口一说,“我给父亲做了几双鞋袜,你帮我带出去吧,父亲不日就要回北疆了,那边要到四五月才会转暖,让他别冻着了。”

    “好,不过说起鞋袜,你给我做的呢?”玲珑给父亲做了,怎么就没有自己的份呢?有些吃味。

    “那日我做的时候,你说伤眼睛,我就没有做咯。”玲珑端起茶盏啜饮,故意这般说,给他做的还差几日。

    傅楼屿:“…那给父亲做就不伤眼睛?”用的不都是同一双眼睛吗?

    “对呀,因为给父亲做伤眼睛,所以就不能给你做了,你放心,我都吩咐尚服局给你做了,明日就能送到,尚服局的绣娘手艺可比我好。”

    玲珑心满意足的喝了一盏山楂茶,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

    傅楼屿闻言扯了下嘴角,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站起来慢悠悠的进了内室,“唉,看来为夫是不值钱咯。”

    玲珑掩唇轻笑,“你莫不是连父亲的醋也吃吧?”

    “我可不曾说这样的话。”傅楼屿头也不回的进屋。

    玲珑起身跟了进去,“可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吃醋了呀,夫君可真是小气呀。”

    傅楼屿回头,看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瓣狠狠地亲了一口,“是,娘子大度,那南驭公主来的时候,为夫亲自去接见。”

    玲珑:“……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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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因着傅楼屿的一句玩笑话, 玲珑这是早也赶工,晚也赶工,总算是在两天后把一件外袍给做了出来, 可把她累坏了。

    当晚就拿给了傅楼屿试, “喏, 衣服做好了,你快点试试看合不合身。”

    是一件外袍, 也是傅楼屿惯爱穿的玄色,上面绣的是松柏的暗纹, 虽不如尚服局的做工,可也算是玲珑做过最好的一件衣裳了。

    “尚服局的手艺什么时候退步了?”傅楼屿故意道, 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嫌弃, “这手艺不太合适呢, 我当朝太子穿不出去啊。”

    “你嫌弃?”玲珑恼怒的瞪着他,好啊, 这个男人,她日夜赶工做出来的衣裳居然还嫌弃起来了, 气死她了。

    “不是我嫌弃, 实在是尚服局的手艺退步太多了, 和你的手艺有的一比啊。”傅楼屿唇角微勾。

    “和我的手艺有的一比,所以我的手艺很差劲咯?”玲珑觉得她要被气死了,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男人, 干什么还给他做衣裳。

    “你还给我。”玲珑噘着小嘴去抢傅楼屿的衣裳,才不要给他穿呢。

    傅楼屿把手抬高, 没让她抢到,“哎,做什么, 还抢回去啊?”

    “你不是说手艺不好吗,不能穿出去嘛,那你还给我。”玲珑被气的胸口起伏,要被傅楼屿这个男人气死了。

    “娘子送的,岂有收回去的道理呢。”傅楼屿抓住她的手腕。

    “哼,我不打算送了,我才不要送给你呢,这个是我给父亲做的,就是让你试试看。”

    “父亲的身量可穿不下呢。”

    玲珑跳起来抢,奈何傅楼屿身高手长,玲珑跳起来还是抢不到,一时生气,不抢了,扁着小嘴坐到床榻上不说话了。

    傅楼屿抿唇一笑,小丫头生气了。

    “生气了?”傅楼屿拿着衣裳坐到了玲珑的身边,仔细的翻看起来。

    “其实也还好,手艺也不错,上面绣的竹子栩栩如生呢。”他叹谓道。

    “竹子?我绣的是松柏,是松柏!哪里像竹子了?”玲珑气呼呼的转头,死死的盯着衣裳上的花纹,她的手艺虽然不如尚服局的绣娘,可是也不差好吗作为京城贵女,除了琴棋书画,女红里头,她也算是出彩的了,怎么就松柏像竹子了呢?

    “呀,原来是松柏,看来是我的眼神不好了,对,这个松柏栩栩如生呢。”傅楼屿揶揄的笑道。

    “气死我了,你还给我,我不想给你了。”玲珑觉得心里可委屈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呢,居然被傅楼屿这般嫌弃。

    “为何不想给我?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傅楼屿把衣裳放到了另一边,这才腾开手来哄人。

    “好了,别恼,逗你玩呢,我哪里会看不出来这是你的手艺。”尚服局和玲珑的绣工他还是看得出区别的,无非就是逗逗她。

    “哼,一点都不好玩。”玲珑被气红了眼,委屈巴巴的道:“我日夜赶工出来的衣裳,你还嫌弃,我日后都不要再给你做衣裳了。”

    “乖,我哪里敢嫌弃,绝对没有的事。”傅楼屿搂着人抱到怀里,“你瞧瞧你,气性这么大,这就哭了?”

    “谁让你欺负我。”玲珑低着头,她以为傅楼屿是真不喜欢呐。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不该欺负娘子,快别哭了,要不然明日眼睛要肿起来了。”傅楼屿也没有想到玲珑当真了,连忙抱着哄着。

    谁知道玲珑却哄不好了,泪珠子往下掉,打湿了傅楼屿的手背,这可让傅楼屿急了。

    “乖乖,怎么哭了,别哭。”

    “我不知道,我不想哭的。”玲珑抬手擦着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是止不住,自己心里也没有想哭啊。

    “你呀你,你就是来要我的命的,那我抱着你哭一会。”傅楼屿哭笑不得,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有时候哭一场也是好事,过年这段时间玲珑太忙了,难免遇到烦心事,心里憋闷,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哭出来,缓解缓解压力,调整心情。

    玲珑还果真靠在傅楼屿的怀里哭了一场,半晌后哭声渐小,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就是和她闹着玩,可是她竟然这般小题大做哭闹了起来,是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不哭了?来擦眼泪。”傅楼屿拉起她,用帕子擦了脸,见她一直不敢看他,笑了起来,“这是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好像无理取闹了。”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哭了起来,实在是太不该了。

    “没事,你不对着我哭还能对着谁哭,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心里有不顺心的事?哭出来就好了。”傅楼屿无比耐心的给她擦着脸,温声细语的哄着,像是对待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让玲珑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可能吧,近来太忙了,我其实不喜欢做这些事情,但我是太子妃,我不得不做。”心里憋闷久了,正好遇到傅楼屿,就想要全身心的依赖哭一场,把委屈都哭出来,女人要的,无非是一个可以肆意哭泣的怀抱。

    何其有幸,她遇到了兄长。

    “好,那没事了,可把我吓的不轻啊,我看你生来就是克我的,几滴眼泪就让我臣服了。”

    傅楼屿又抱了抱她,玲珑愿意在他面前哭是好事,就怕玲珑自己躲起来偷偷地哭,那他做夫君的就太失败了,像今天这样也还好,哄一哄就好了。

    “我没有,我哭了好多滴眼泪呢。”玲珑轻咬唇瓣,眼神躲闪,把自己说的害羞了。

    “是呢,你看我的衣裳都脏了。”傅楼屿扯了扯衣裳,怀里那一大块都湿了。

    “我不是给你新做了嘛。”玲珑小声道。

    傅楼屿摇头,“这件是之前的,不算,你得重新给我做一件。”

    “你这人,怎么又压榨我。”玲珑拧着眉,撇了撇嘴。

    “谁让你弄脏的呢,别哭了,让人打了热水来热敷一下,免得明天肿起来了。”傅楼屿作势要把她放到一边,起身去喊人。

    “我不要他们进来,好丢脸。”无端端的哭一场,说出去都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见人。

    “好,小祖宗,我去给你打水。”傅楼屿揉了揉她的脑袋,拿她没有办法。

    傅楼屿去外边打了水进来,拧干给她敷眼。

    玲珑坐着,闭上眼睛,手局促不安的抓着傅楼屿的衣角,“衣裳给你做了,那你不许去接见南驭国的公主了。”

    就算没有见到这个南驭国的公主,也知道不是善类,万一真的看上了傅楼屿怎么办,她才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这么好的兄长呢。

    “你当我这个太子很闲,哪里有时间日日去接待使臣,上次澹台明俊来那是因为要和大楚签订盟约,要不然也用不着我接待,接待使臣自然有鸿胪寺的官员。”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南驭那边,傅楼屿不打算给多少优待,和其他使臣一般,太过谦卑反而落了下乘,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楚怕了南驭呢。

    更何况女人这东西,傅楼屿避之不及,哪里还有自己凑上去的道理,就算哪个慕容娇天下无双,也非他的心上人,少沾染才好。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骗人?”玲珑闭着眼睛挠了他一把,总是欺负她,她也太好欺负了吧。

    “我从来不骗人,只骗你,小笨猪,逗你玩呢,什么都信。”

    “哼,那谁去接待南驭使臣?”玲珑懒得和他说了,傅楼屿的嘴巴,她说不过,只有被欺负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