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岳的表情再也不像闫岳,他以前总是笑着包容陈鸣。而此时,他却能说不要就不要。
就像曾经对陈鸣的点点滴滴都只是伪装。
“我曾经对你只是因为你刚好在我最低谷出现而已,所以我信任你。捅破窗户,你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恃才傲物,闫岳作为闫家最杰出的男人。对他来说,彬彬有礼,弃之不屑的转换只不过一张表情的事情。所有的容忍和宽容都可以逢场作戏。
陈鸣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希望闫岳能够收回自己的话。
可是没有,闫岳的态度异常坚决。在等待陈鸣动身离开的过程中,他的脸上逐渐露出许许厌恶与不耐烦。
“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能奢望我赦免你?我的弟弟至少和我有血缘关系,而你,什么都不是。”
咚!
门外又响起一声闷雷,震得陈鸣身子一抖。
他开始装聋作哑,结结巴巴出声道:“啊?我,没,听ing……楚。”
闫岳见陈鸣装聋作哑的模样胃里就一阵恶心,他冷笑:“你也是用这种态度来勾引闫和的吧。我闫家真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闫岳急转直下的态度让陈鸣的心跌入谷底,他不知道这三天闫岳究竟臆想出了什么,他也同那些人一样以为自己勾引了闫和吗?陈鸣尝试着再唤一句闫岳的名字,希望他能相信他。
“闫,岳。没有……”
磕磕绊绊,他连他的名字都讲不顺畅。
“行了!你走!你马上走,别让我看见你,拿起东西,滚出去!”
听到闫岳的吼骂,陈鸣再也忍不住泪腺。
这样的情况,他还怎么当作视而不见。他小步上前,双膝跪地,用头猛敲着地面,嘴上“呜呜”含糊,希望闫岳别将自己赶出闫家。
闫岳深深吸口气,全身因为陈鸣的求饶开始发颤,他疼,他心里当然疼。可他的身体同时也忍不住的厌恶,厌恶自己会对一个和自己同样器官的男人起爱慕之心,厌恶他的每一次触碰。
他的牙齿因为身体两重的痛苦咯出了血,凭着最后一口的容忍他对陈鸣吼道:“滚!”
陈鸣还是听到这个字了,他停止了不断磕头的动作。眼泪参杂着额头的血珠啪嗒啪嗒在地面融汇。
他识趣地捡起闫岳丢给他的包袱,忍着痛,紧紧拽着它,就像拽住闫岳最后留给他的温柔,逃离了闫家。
陈鸣自己走出了闫家的大门,他知道只要他跨过这道门栏,就很难再跨入这个地方,也会与闫岳的距离越来越远。
更何况他无路可去,天上下下起了大雨。陈鸣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谷雨时节。
“谷雨赊犹半月期,禁烟花事已纷披。”古人说这时已看不到春的花,也找不到能一起欣赏花期的人。
说到底,他从未同闫家大少爷看过什么花,陈鸣不喜欢花,他总觉得那是女孩子娇柔做作的一套。
如今望着闫家大院高起的门槛,陈鸣居然有一丝懊悔没有同闫岳赏花看月。
他不怪闫岳,本来自己所得的东西都是闫岳所给予的。他悔得是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女儿身。
陈鸣无力地扯着手中的包袱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
因为下雨,街上已鲜少有人来往,能看到的人不是匆匆回家就是往别家跑去躲雨。只有陈鸣一个人在这里感受着每一滴雨滴带给他的刺痛。
他被抛弃了,又一次被抛弃。
也许还会有什么人像当初那个人贩子一样将自己拐去又卖给别人。
陈鸣失魂落魄地游荡在结交,幻想着一切不切实际的事情。
第58章南胡洋馆篇启
雨下的很大。陈鸣拖着闫岳留给他的最后的包袱漫无目的地摇晃在街道。
在檐下躲雨的人们也许会见到陈鸣,好心的人也许会叫喊着让他也进屋檐下躲雨。
在雨中,陈鸣的视线被雨水遮模糊,高烧让他意识不清。骤然间雨下的更加激烈,一滴接着一滴锤在他的脸上。耳边那些好心或者不好心的呼唤腻在雨水声中让他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