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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小助理这么一说,安悦然也想起来,有一次导演批评她眼神不对,当时阮知微就在她旁边,还记了笔记。

    安悦然眼神泛冷,眼神像是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淬着毒:“我之前想她那么糊,都懒得把她放在眼里。她倒是能耐,勾搭上了苏御和她搭戏不说,现在还敢在背后嚼我舌根了,不给她点颜色,真以为自己多厉害。”

    她讽刺地一笑,目光落到身边的小助理时,神情和颜悦色起来:“做得不错,你是谁的助理,你心里有点数。给你发工资的是我,不是她。行了,休息去吧。”

    小助理诺诺点头,如蒙大赦。

    只留安悦然坐在那里,眯着眼,唇边逐渐溢出冷笑。

    -

    下午的第二场戏,是安悦然和阮知微的戏。

    战争进入白热化,上海的暴乱一起接着一起,炮火连天,连歌舞升平的夜总会也变得不太平。

    “砰”“邦”一声爆破声响起,歌女们纷纷从后台往外跑,人挤着人,人群往前涌,青媚在前面跑,紫鸢紧跟着她,跑着跑着,紫鸢不知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卡!”导演喊停:“悦然,你走得太快了,紫鸢在你后面,你要多注意点她。”

    阮知微从地上爬起来,有点狼狈,她低头看了眼胳膊,还好,只是有红印,摔得不算重。

    安悦然瞥了阮知微一眼,道歉道:“对不起啊导演,刚才群演太多,没顾得上。”

    “行,那再来一次。”

    一切就位,导演喊了声开始,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次,青媚跑得慢了一点,但当紫鸢摔倒的时候,青媚的高跟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踩到了紫鸢的胳膊上,疼得紫鸢倒吸一口凉气。

    “卡!”导演急急忙忙走过来:“没事吧微微?有没有受伤?”

    阮知微疼得皱紧眉头,她胳膊上赫然有一道黑印,是安悦然的鞋跟踩的,灰尘混着红褐色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安悦然看见了,假意安慰道:“不好意思微微,刚才没注意到,疼不疼?唉,我们做演员的就是这样,很容易受伤,但是演员得有点职业素养是不是,不能怕疼,不然还做什么演员呢?”

    阮知微没应声,导演低头看了看,不太严重,不算是受伤。

    过了最初的疼痛,阮知微的胳膊也好了些,她摇头:“没事,还可以继续。”

    “行,那我们就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

    安悦然总是有数不清的状况,次数多了,饶是阮知微再迟钝,也看出来安悦然是针对自己了,而且这场针对来得莫名,如果阮知微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小助理有关。

    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也算切身体验了。

    导演也意识到了什么,有意缓解:“实在不行这场戏之后再补……”

    安悦然却不同意:“别啊,导演,我的戏那么多,一次性演完吧,我不想之后再补,状态都没了。”

    导演无奈,往阮知微这边看了一眼,从导演的眼神中,阮知微知道了导演的意思。

    导演让她再忍一忍。

    那个瞬间,阮知微突然明白了什么。

    之前她只是观望者,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个中滋味。在娱乐圈,就是资本至上,你是什么咖位,就是什么待遇。

    即使导演知道是安悦然找事,还是让阮知微忍,因为在导演眼里,安悦然比她重要得多。

    而阮知微,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胳膊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阮知微咬紧下唇,忍受着这疼痛,她还没等说话,一直等待在旁边的苏御开口了。

    他看着安悦然,声音冷淡:“这场戏什么时候能拍完?之后我们的那场戏,还拍不拍了?我晚上还要拍广告,没这么多时间等你。”

    少年冷眼旁观这闹剧,言语间隐有不耐。

    苏御话少,但还算礼貌,平时很少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静默了,安悦然也有点尴尬。

    即使安悦然知道,苏御此刻是在帮阮知微,她也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耸了耸肩:“那再来最后一次,这次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于是,全场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果然一切顺利。

    “好了,微微你可以收工了,回去好好休息,去药店买个药膏什么的,啊。”导演走之前还特意来阮知微旁边嘱咐了几句,阮知微稍微退后一步,和导演保持距离:“谢谢导演。”

    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疏离。

    导演知道阮知微什么心情,但他也没时间去照顾她情绪,那边的戏还要开拍,导演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阮知微深深地吸了口气。

    夜晚的风有些凉,吸进肺腑里只觉得呼吸不畅,凉意沁入心脏。

    她一个人安静地收工,到附近的药店买了膏药,自己给自己贴上,还好胳膊上的伤势不算很严重,应该养养就能好。

    沈宴助理的那辆辉腾还在片场外不起眼的角落等着她,她上车,助理将车子启动。

    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一路沉默。

    到金檀别墅的时候,沈宴还没回来。

    这次阮知微没有等他,她早早洗漱好,上床睡觉。

    所以,当沈宴回来的时候,看到漆黑如墨的屋子还有些讶异,他开了灯,换好睡衣,走到卧室里发现,灯也是黑的。

    沈宴摸黑进去,从身后将阮知微搂进怀里:“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其实阮知微没睡着,但她不想理会沈宴,从那天她回爸妈家里之后,她多少会觉得有些委屈,再加上今天心情糟糕,她没出声。

    但沈宴今天似乎兴致不错,他将她睡衣上窄窄的肩带剥落,她的肌肤霎时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看他还要继续,阮知微开口:“我不想做。”

    她的声音闷闷的。

    沈宴没多想,他含住她的耳垂,依旧放肆:“可我想。”

    她还想拒绝,却被身后的沈宴按住了手腕,他没理会她小幅度的挣扎,单手控住她的腰,将她翻了过来,方便他为所欲为。

    而后,倾身而上。

    ……

    最激烈的时候,她的胳膊处狠狠地撞到床头,恰好是她受伤的那处。

    她痛得眼里瞬间染了泪花:“疼……”

    沈宴的动作没停,他还以为她说那个疼。

    他的唇吻过她长睫上的泪花,嗓音喑哑:“乖,忍忍就不疼了。”

    ——她忍了。

    可还是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进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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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肖蒙蒙昨晚下午没戏份,没来剧组,是第二天才听说这件事。

    阮知微的胳膊处还贴着膏药,她安静地看剧本,即使化了妆,脸色也有些苍白,肖蒙蒙看着就觉得心疼。

    刚好安悦然的小助理从她们面前路过,肖蒙蒙一看见小助理,声音立刻大了起来:“微微,我和你说哈,我昨晚看了《动物世界》,刚好看的狼,看的吧,还是白眼狼。我给你读读百度百科对白眼狼的定义,白眼是没眼珠的意思,瞎眼,没人性。白眼狼呢,就是形容那些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人。是最坏的一种狼。”

    肖蒙蒙的语调阴阳怪气,内涵谁明明白白。

    小助理都不敢回头看她俩,畏畏缩缩地飞快离开了。

    其实小助理也有点后悔,昨天下午那场戏她全程观看的,她也没想到安悦然能这么狠,昨天阮知微摔了一次又一次,她最后都看不下去了。

    当时小助理只是怪阮知微没帮自己取快递害得自己被骂,气头上来说了那种话,现在却覆水难收。

    “跑得还挺快,还知道心虚。”肖蒙蒙看着小助理的背影讥讽道。

    阮知微扫了一眼小助理,收回目光,神色淡淡:“不要为了她生气。”

    “你不生气吗?”肖蒙蒙越想越气:“你对她那么好,剧组里谁都不愿意帮她,只有你帮她忙,她现在这么对你??”

    “为她生气,不值得。”阮知微的语气很平静。

    这话说出来,肖蒙蒙也清醒了,确实,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生气,自己生气,还气坏了身子,她不配。

    这么说来,肖蒙蒙越来发现阮知微身上的反差感了,阮知微看上去娇柔,为人也温和,但实际上很倔,骨子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韧劲。

    平时阮知微会尽可能地以最大的善意拥抱世界,宽容温柔,也不发脾气,但是一旦真伤到她了,她会很快抽身,清醒而疏离。

    这样柔和却清醒的人,少见而难得。

    苏御刚好在此刻换好了服装,他今天的戏份都是打戏,穿着深绿色军装,黑色军靴嘎吱作响,军帽下脸庞俊冷,他走过来,在肖蒙蒙和阮知微旁边站下。

    肖蒙蒙最近也和苏御熟悉了点,敢开玩笑了:“这身好帅,卢司令好。”

    苏御没搭腔,他从披着的大下摸索了会,拿出来一管药膏,放到阮知微面前:“我有朋友是医生,推荐的这药膏,可以涂在胳膊上。”

    他说话的时候,稍稍别开了眼,没有看阮知微。

    阮知微怔了下。

    可能是怕她拒绝,苏御把药膏往前推了推,只留下一句“女演员要多注意,不然会留疤”便转身走了。

    肖蒙蒙瞧得真切,苏御的耳尖泛了点不正常的红。

    “微微,有一说一,我觉得,苏御对你心动了。”肖蒙蒙支着下巴看着苏御的背影,一本正经道。

    “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照。”

    肖蒙蒙戳了戳阮知微的额头:“我不认为我摔倒了他会给我药膏,哎算了,我不多说,你之后等着看吧。”

    阮知微看着桌子上的药膏,许久没再说话。

    -

    苏御的打戏很帅气,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飒气,他融进戏里的时候,仿佛本身就是那个狂妄又英俊的卢凌。

    阮知微和肖蒙蒙在旁边观摩时,还能听到导演夸苏御:“现在的小明星演什么都要用替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替身演戏呢,苏御这孩子真不错,不用替身,非要自己上。”

    制片人点头:“恩,苏御能吃苦。”

    肖蒙蒙拉着阮知微离他们远了些,叹道:“所以说,安悦然居然比苏御火,我真是不服气。信女祈祷,你和苏御快点火,安悦然赶紧糊。你看看安悦然的朋友圈天天发的什么东西,不是和这个男人吃饭就是和那个男人吃饭,她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