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凭什么认为,朕会开金口?”
“皇上龙嗣不多,若皇上肯开金口,本王现在可以带皇上去见兰妃娘娘,并且还可以将兵权双手奉上。”
萧澈已然打定了注意。
白羽的身份,是一颗定时炸弹,要是不尽快解除了,说不定他朝还会出其他的漏子。
未免夜长梦多,兵权不过身外物。
“兰妃怀的,是朕的种?”
“皇上,谨言慎行。”萧澈皱起眉,凝视着萧衍。
早前性子懦弱,到现在,没有了太皇太后的束缚,本性都出来了么?
萧衍负手而立:“朕知道,只是朕很好奇,为什么兰妃会跟着皇上走?”
他只是想要让楚若兰禁足,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天,而不是让她的心里还藏着另一个男人。
那道遗诏,早就让他和楚若兰之间心生嫌隙了。
也让他清楚地知道,今生今世,若有萧澈在朝堂之上,必定……浑身都不舒服。
就算毁了遗诏,知道此事的人,也不仅仅是楚若兰一个。
按照太皇太后和先帝的性子,狡兔三窟,说不定只要他稍有性差踏错,就会有人站出来,高高举起另外的证据,指责他不配做这个皇帝。
所以……
萧澈必须立刻安邑城。
甚至,离开赫北皇朝。
如此,他才能够心安理得地坐稳江山。
“皇上觉得,这样猜忌妃嫔有意思么?”萧澈睨了一眼萧衍,语气已经降到了冰点,“皇上应该知道,本王和王妃之间种种之事,并不是皇上三言两语,或者谁随随便便地扔一个女人过来就可以破坏的。”
他顿了顿:“早前我还觉得这位异国公主是否太过进取,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有人在她背后撑腰呢!”
萧澈不将话点破,但萧衍的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
萧衍看向魏贤,魏贤赶紧摇摇头。
魏贤发誓,他什么都没有说,绝对的。
古鸿影一说要勾引摄政王的时候,他就立刻将事情告诉了皇上,而且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至于王爷怎么知道的,他也无从下手。
萧衍哼了一声,就像小孩子那般:“九皇叔到底想要朕说什么话?或者换个表述方式,九皇叔是想要朕下什么旨?”
“皇上是聪明人,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
萧澈风轻云淡地说道:“圣帝爷尚在位时,曾经做过一件事,当年看来好似没错,不过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却是血腥残忍。”
“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萧衍听出了萧澈的意思,“你是打算,让朕去推翻皇爷爷曾经做过的事情?你可知道,百善以孝为先,对皇爷爷不敬,可是大罪!”
“可皇上是天子,若对先辈不敬是大罪,那对百姓不仁,又是什么罪责?”
“九皇叔!”
萧衍只觉得背脊都生出凉寒来,今儿个是怎么了。
明明是他站了上风,怎么呼吸之间,就变了。
他变得被动。
“看来,九皇叔是毫无诚心地要与朕谈了。”
“本王是诚心诚意地和皇上详谈,不过皇上都不问问到底是什么事,就予以拒绝,看来是皇上不愿意要这兵权。”
萧衍看着萧澈手里的虎符。
很想要!
他眸光里面闪过一丝贪婪,最终还是像泄气的皮球那般:“到底是什么,需要九皇叔如此劳师动众,不仅仅以兵权来要挟朕,还将兰妃拐走,用作牵制朕的筹码。”
民生大计……
萧衍不相信。
这位皇叔,乃凤凰命格,无宝不落。
没有好处的事情,怎么可能咄咄相逼。
萧衍内心十分复杂,兵权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若是一道圣旨可以换回兵权,那就是说,从今开始,他就不必再畏惧萧澈半分了。
他很想。
但……
若是为了兵权而以下犯上,成为千古罪人,他又觉得很不甘心。
矛盾呢!
“皇上,”魏贤在一旁开了口,“不如听听摄政王想要说什么,说不定只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呢?”
萧衍瞪了一眼魏贤,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的话,会让萧澈大费周章?
魏贤赶紧闭嘴,他还是退到一边,免得被猜忌。
叹了口气,魏贤走到驿馆的门口。
外面的风……有些冷清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皱眉,怎么感觉有血腥味?
他摇摇头,大约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九皇叔,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道九皇叔到底想要朕否定皇爷爷的哪道皇令?”
萧衍虽然否定了魏贤的意图,但心里还是好奇。
十有八九是大事,可还有一二成的机会是小事,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夺回兵权,皆大欢喜。
“当年,父皇派了白镇堂和白镇棋两兄弟前往边塞,攻打盍族。”
萧澈语调平实,就像再诉说一件和他毫无关系的话语那般。
“时隔三年,白氏兄弟大破盍族,扣押盍族昱轻公主。”
“这些朕都知道。”
旧事重提?
萧澈点点头:“虽然届时皇上尚且年幼,不过也应该知道,盍族的昱轻公主后来逃脱,从而发动行尸阵,差点让我军溃败。”
“恩。”
萧衍沉重地点点头。
那个时候,虽然他还年幼,但还是成日听到宫娥太监说,大约边境要失守了。
行尸不畏火,不畏疼,根本就是杀人的机器。
人怎么能够打得过?
就算是白氏兄弟一夫当关,但不可能撑得住。
“后来,我方利用反间计,让盍族昱轻公主被火烧死,行尸阵溃败,白氏兄弟才能够反败为胜。”
“恩,”萧衍点头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有对萧澈的佩服,“当年皇叔年纪轻轻就能够想到用反间计,从而铲除了盍族的主力,让我赫北皇朝千秋万载,实在是皇朝的功臣。”
也是因为这件事,而让先帝分外忌惮萧澈。
为后面的夺位埋下了种子。
“本王当时不过一句戏言,没想到父皇当真,也没有想到会因为无心之言,而让盍族全军覆没。”
顿了顿,萧澈叹了口气:“时隔多年,皇上可有想过,当年我方手段太过逼人?”
“那又如何?”萧衍不屑地哼了一声,“成王败寇,朕还记得,这是九皇叔教朕的。”
“若本王觉得,曾经做的事情太绝了呢?”
“九皇叔什么意思?”
“本王要皇上开金口,废除诛杀盍族余孽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