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奴刚刚只是……”
“只是什么?”楚琉璃手掌猛地一撑桌面就要站起身来,却是被白羽给拽住了手腕。
白羽沉声道:“我在给你包扎,你好好地坐着不行?”
楚琉璃忍气吞声地坐下,冷冷地看着范嬷嬷:“刚刚那群黑衣人来的时候,还没有说来我这儿是什么意思,万一只是误闯呢?你倒是好,居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一口气自报家门,生怕别人打的不是哀家的主意!”
范嬷嬷听的心惊胆战,她刚刚也正好是这个意思。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太后饶命呀——”
为表自己认错的诚意,范嬷嬷赶紧向楚琉璃磕头,狠狠地磕头。
一连下来,白羽将楚琉璃的伤包扎好了之后,范嬷嬷的额头都给磕破了。
范嬷嬷眼前都在冒星星:“太后……”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太后咄咄逼人,她真的不会这样。
她在宫中是高人一等的嬷嬷,不管是新来的小宫娥还是小太监,或者是在宫中的老人儿都得看她的脸色做事。
可在太后二嫁的时候,太后谁都不选,偏生选了她,要她跟着太后二嫁。
她不愿意!
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在宫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嬷嬷,可在摄政王府可就真的只是一个下人了。
就算摄政王府的人,对她这位深宫里面来的嬷嬷另眼相待,那她也不过是个下人。
她不想要离开皇宫。
刚刚那群黑衣人进来的时候,她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如果黑衣人能够将太后杀掉,或者太后重伤,这门婚事就成不了了,成不了的婚事也是一场空。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回到永寿宫!
可她,真的只是一念之差,一念地狱。
“哀家念在你以前都是忠心耿耿的,今日不过是一念之差。”楚琉璃深吸了一口气,“哀家可以饶你不死。”
“谢太后,谢太后!”
“别着急言谢。”楚琉璃将已经被白羽包扎好的手抽出来,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范嬷嬷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鄙睨着后者,“嬷嬷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哀家最喜欢的事等价交换。”
范嬷嬷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楚琉璃,心里是一片透凉。
她知道太后有什么样子的手段,要换命,必定是需要别人的命来抵。
“太后要奴婢做什么?”范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死道友不死贫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要活着!
“楚琉璃,”白羽冷冷地看着楚琉璃,“你该不会是想要范嬷嬷一口咬死是楚宁派人来杀你的吧?”
楚琉璃皱起眉来:“你知道,随意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吗?”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下场,不过我知道,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白羽站起身,迈开脚步就要往外面走。
“你走出去,哀家就立刻杀了白镇堂!”
白羽脚步一滞:“你我威胁我?”
“你不是一样威胁哀家?”楚琉璃哼了一声,“哀家要杀的人,从来就不会活过第二天,况且哀家也不会心狠手辣地要楚宁的性命,哀家只是想要楚宁尝尝什么叫阶下囚。”
“真是卑鄙。”
“有他卑鄙?”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白羽翻了个白眼,“我帮你,你会放过我爹?”
楚琉璃呵呵一笑:“当然,既然你和我弟弟如胶似漆,对哀家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放过你们白府又如何?你好好地做你的世子妃,不要东想西想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白羽不屑地又走回来,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要是白羽还猜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真的是蠢了。
楚琉璃还真的是宫斗、宅斗的佼佼者。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一场戏都是楚琉璃自编自导自演的。
安排了人来杀自己,让楚玉将所有的杀手全都灭口,原本楚琉璃是打算让她这个旁观者来做证人,不过无巧不成书,居然范嬷嬷临阵倒戈,这下子,两个证供比一个证供更能够让人信服。
“你想要我做什么?”白羽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茶杯。
楚琉璃不可能只是给她说几句话这么简单地活儿,必定还要非她不可的任务。
“喏,”楚琉璃将手中的令牌丢在白羽的面前,“你一会儿验尸的时候,将这令牌丢在尸体的衣服里面。”
“御林军?”白羽皱起眉,“你这是……”
打定了注意要陷害楚宁?
哎……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楚宁这会子还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楚琉璃笑眯眯地看着白羽:“我这招苦肉计,也得有人去实施才是,空口说白话,他们不会相信的。”
“你做还是不做,我不勉强,只是你要想清楚,白府和楚宁之间,你选……”
“做!”白羽一把从桌子上抓起令牌,“太后你为我设想的这么周到,我再不做,岂不是让太后难堪了?”
“你这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楚琉璃哼了一声,刚刚不想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口口声声地喊她的名讳,“楚琉璃楚琉璃”地喊的也挺爽的,现在知道技不如人了,就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为“太后”了,呵呵!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是不是吃素的,太后最清楚。”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将令牌藏在袖中,再一次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只是在白眼下,却有一丝高深莫测。
要想法子接近楚琉璃,只有这样了。
虽然,心里有点儿难受,要同流合污,但总比让白府的人白白牺牲了才好。
现在楚宁那厮明显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让楚宁去大牢好好地反省反省也好。
等楚宁再出来的时候,这个天已经变了。
想到这里,白羽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嬷嬷,你考虑的如何了?”楚琉璃将白羽这边说定了之后,才对范嬷嬷说道。
范嬷嬷心里虽然不想这么做,可不这么做,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十四年来,太后做过什么,她最是清楚的,若然有朝一日,她不站在太后这边,等着她的必定是死路一条!
卸磨杀驴,这些她看的还少么?
“太后……”范嬷嬷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是被人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