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应该知道,我看诊,贵着呢!”白羽的声音淡淡的,可周身都好像散发着铜臭味。
陆寻忍不住皱起眉来:“开价。”
“钱我就不和师父计算了。”白羽也站起身来,她虽然比陆寻要矮,但胜在气场强大,瞬间将陆寻给压制住,这还是她头一次和自己的师父争锋相对。
“我要和师父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师父要保我,不做白家的四小姐。”
陆寻“咦”了一声,这算什么交易?
“区区而已,师父不会办不到吧?”白羽挑眉,“倘若师父办不到……”
“好!”陆寻道,“我会连夜将你的假身份做好,以后你就是我御医房的吏目,至于姓名……”
“就叫我苏溪吧。”
陆寻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我立刻去办,最好你能够在明日去白府看望下白老太君。”
白羽点点头,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目送陆寻离开之后,白羽淡然地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看来以后出门都得戴面纱了。”
“你这是自找没趣。”苏溢清打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羽哼了一声:“你又不出来为我解围。”
苏溢清在她身边坐下:“你们师徒叙旧,我出来算个什么事?”
顿了顿,苏溢清才道:“你可知道,昆洛沙出自哪儿吗?”
“恩?”
白羽好奇地看着苏溢清。
她只是知道,这昆洛沙号称第一奇毒,能够接触到昆洛沙的人,必定是御医房的一把手,也就是首席御医,并且首席御医还掌管着专门记载奇毒的典籍。
倘若真的医术精湛,化解昆洛沙的毒性之后,还能够获得朝廷十万两白银。
对于医术高超之辈来说,是送钱的。
可若是医术平平的,就是送命的。
“你知道?”
“盍族。”苏溢清毫不避讳地说道。
白羽倒吸了一口凉气,早就知道盍族擅毒。
犹记得当初白雁冤枉她使毒的时候,欧阳玉婵可就是搬出了盍族,气的老太君差点没有将她给活活打死,对于老太君那种恶狠狠的表情,她记忆犹新。
老太君特别憎恶盍族。
白羽托着腮:“你怎么知道?”
“这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赫北皇朝讳疾忌医,以为不提就不会有人知道。世人都知道,在宁与大陆有两个地方擅毒,一是蜀中唐门,另外一处就是盍族。”苏溢清面色毫无表情地说道,“只不过盍族被人灭族,史书之中应该是没有记载的。”
“灭族了……”
“当年,白尚书拼死一战,立下汗马功劳。”
苏溢清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可长袖之中的拳头悄然握紧。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爹,却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然你以为白尚书当真就是个书呆子?”苏溢清的话很平静,带着几许戏谑。
“诚然我爹不是书呆子,看他的几个孩子就知道了。”白羽嘻嘻一笑,“除了我这个废物之外,哪个不是武者高手?”
“白家二小姐要出嫁了,你可知?”
“自然是知道的。”白羽淡然地回答着。
白雁当年可是风头无二,没想到四年之后却只能够嫁给六品地方官,听说那个人还是死了第一任妻房的,白雁嫁过去就是填房。
当年高高在上的白家二小姐落到今时今日,也是悲剧。
“你的三哥也回来了。”苏溢清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有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的。白府的事和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需要去插手,也不需要去过多地询问。”
反正李氏每日都回去摄政王府请安,这就是保全她的最好法子。
她欠的人,也只有李氏一个罢了。
苏溢清莫名地点点头,眼底涌出深意。
白羽伸了个懒腰:“恩?宁儿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带北冥出去逛逛。”
本来白羽悬着的心在听到有北冥在的时候,又安定了下来。
有北冥在,不至于会出什么事。
可此刻的摄政王府门口,倒是鬼气森森。
白宁肉呼呼的小胳膊负手而立,就站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口,侍卫们都不敢往前一步,只因为现在在白宁身后的那位鬼将军,那一夜,可是风头无二。
“萧澈呢?”
白宁模仿着白羽的语气,愤愤地将自己亲爹的名字唤得朗朗上口。
门口的两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公子什么来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王爷上朝去了,小公子生的这样可爱,是哪户人家的?”
甜甜的声音从白宁身后传来,白宁扭头一看,却见一个丫鬟手上拧着四个菜篮子,每个菜篮子都满满的。
呵,力气可真够大的。
白宁歪着脑袋:“我自然是萧家的。”
反正娘亲也说了,爹爹不是坏人,那就没有必要换爹爹了。
不如大方承认。
“原来是王爷的同宗血脉。”大力水手型的若水秉承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道理,傻笑着:“那小公子不如里面去等王爷?算算时辰,王爷差不多就要回来了。”
白宁得到了邀请,眼底涌出雀跃。
他还没有光明正大地逛逛自己家的府邸,那夜实在是太匆忙了。
“鬼……”白宁看向北冥,嘻嘻一笑,赶紧改口:“北冥,你替这位姑娘拿几个篮子呗。”
北冥赶紧顺从地将若水手里的篮子一股脑儿地抢了过来。
若水看着这张面具,倒是古怪的很。
“谢谢。”
有人为她提东西,她也不好推让。
“带路呗。”白宁就像个小主人似得,毫不客气地指挥着若水。
若水应了一声,赶紧在前面带路。
刚刚两人的对话,侍卫也是听到了的,既然这位小公子姓萧,自然是皇族同宗之人,想来也是和王爷有交情了,就算那夜被这位鬼将军搅的王府天翻地覆的,可王爷最后也没有追究,兴许就是因为这儿!
这么一想,侍卫赶紧放人进去了。
白宁看着王府的一草一木,只觉得高兴。
他从小就在药王谷长大,见惯了那些散养着的花花草草,都是粗枝大叶的,哪有这等精细的花草,一时之间,竟是觉得很失落。
“这些花花草草,你们都箍着,能长得好吗?”
白宁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边刚刚说出口,那边已经将一株名贵的兰草给扯了起来,连连摇头。
“哎呀!哪里来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