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的话让白羽瞪大了一双杏眼,直勾勾地将他给望着。
女伴男装……
花痴到不要不要……
真的和当街抢男人画的上等号。
不过,这消息,是不是太劲爆了些?
长公主逛窑子?
当今天子的亲姐姐,嫡出的长公主!
虽说赫北皇朝对皇室实行粗狂式管理,但也不代表皇室可以粗狂成这个样子呀!
逛窑子……
这要是再往下发展,是不是要豢养男宠了?
萧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羽:“你信不信,接下来,她就敢当场动手。”
这……很难不相信。
白羽的“相信”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楼下一片混乱。
果不其然,萧婧禾已经动了手。
到底萧婧禾是女人,在高手如云的镇抚司手下讨不到半分便宜,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
“大胆!”
在步步后退的狼狈情况之下,萧婧禾终于是忍不住了。
在这个时候,若是再被人追着打,不仅仅会在心上人面前落了威风,保不齐镇抚司的这群豺狼不留守的话,她小命都会在这儿丢了!
镇抚司的人武力不可小觑!
果然是虎狼之师!
可就在她刚刚要自报家门的时候,二楼却传来风轻云淡的声音:
“本王说,长公主才是大胆。”
一直都在二楼看好戏的萧澈终于是开了口。
萧婧禾的脸一下子就从绯红到灰白,就像见鬼一样。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萧婧禾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居然被活阎王抓到逛窑子,要是被皇祖母知道,还不大发雷霆?
萧澈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地逼近萧婧禾,后者的额上都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他的气场着实强大,每一次她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在赫北皇朝,有哪一个是真真正正不怕萧澈这位活阎王的?
“是皇家饭是的太多了,撑着了?”
萧澈在距离萧婧禾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镇抚司哪儿有冤假错案了?”
萧婧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活阎王会问她为什么女扮男装来逛窑子呢?
她可不想过早地告诉天下人,她萧婧禾喜欢上了清倌秦柏岭,这一次她要将秦柏岭收入闺房之中。
“九皇叔说什么呢?”
“本王在上面听得一清二楚。”
萧澈指着楼上的位置,萧婧禾下意识地往上面抬眼一看。
此刻白羽下意识地往后面挪了一挪,萧婧禾忍不住暗暗地“咦”了一声,刚刚好像还有个男人在上面,躲什么?
见不得人么!
难道是……
啧啧,难怪九皇叔不近女色,原来是……
真是个大新闻!
萧婧禾讪讪一笑:“难道九皇叔就能够担保镇抚司真的没有一桩冤假错案?”
萧澈没有吭声,冤假错案……
他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
萧婧禾迈着小碎步靠近萧澈,然后将声音压的低低的:“不如这样,九皇叔,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长公主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敢和本王做交易?”
“话可不能说的太满。”萧婧禾有了十足的把握,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她稍微大胆了些。
她伸手指了指楼上:“若是九皇叔不介意你和楼上那位鬼混的消息传开了,我也不怕你将今日在玉玲珑见到我的事告诉皇祖母。”
“你威胁本王?”
“我哪儿敢呢!”萧婧禾一脸的谄媚,“其实吧,男huan女ai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就像九皇叔一眼,不爱红妆爱军装,对吗?”
不爱红妆还军装,还真的是说的够隐晦的。
萧澈额上的青筋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果然呀,这位皇侄女是出了名的胸大无脑,果然是福大命大才能够活到今时今日。
“得了,立刻离开,镇抚司办案。”
萧婧禾如临大赦,赶紧朝清倌秦柏岭走过去,可葛天却率人挡在秦柏岭面前,萧婧禾皱起眉来:“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说了你可以离开,在玉玲珑里面的所有人,都必须押回镇抚司严加审讯。”
严加审讯四个字刚刚出口,有好些听过镇抚司大名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镇抚司的牢房可不是说出就能够出来的。
萧婧禾脸色都涨洪亮,难道她堂堂赫北皇朝的长公主要带一个人走,都不可以吗?
可当她倔强的眼神与萧澈冷厉无双的眼眸相互对接的瞬间,她……
还是认怂了。
她垂下头,就像自我安慰那般对秦柏岭道:“阿秦,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柏岭却十分淡然,只是笑了笑,手还是放在琴弦之上,没有擅自乱动一分。
萧婧禾怒气冲冲地对葛天一哼,果断地离开。
在心上人和小命之中,她毫无犹豫地选择了保住小命。
男人如衣服,虽说遇上自己中意的、喜欢的男人几率不大,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还年轻呢,犯不着这个时候和萧澈起冲突,她得采用迂回战术。
她快步走出玉玲珑,然后对着玉玲珑的大门狠狠地啐了口:“萧澈!本公主今日受的屈辱,一定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明着她对付不了萧澈,暗地里搞鬼,她还是有法子的。
她的确是害怕萧澈,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定会有人不怕萧澈的。
不过刚刚和萧澈一起在二楼谈笑风生的男人到底是谁?她眼力再好,也只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要凭一双眼睛找人,很有难度!
镇抚司办案,雷厉风行,很快所有在玉玲珑喝花酒的人全都被带走,其中有几个杀手想要暗中突围,尽数被剿灭。
萧澈从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霍楠救出浑身没一块好肉的季泽后,玉玲珑算是彻底完了。
他站在被焚烧出焦炭味道的玉玲珑后院,静静地看着一处处狼藉,陷入了沉思。
白羽嗅着这儿不大好闻的气息,很安静地站在萧澈的身后。
“妙年同小吏,姝貌比朝霞。袖裁连璧锦,笺织细穜花。揽袴轻红出,回头双髩斜。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怀猜非后钓,密爱似前车。足使燕姬妬,弥令郑女嗟。”
萧澈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沉:“这是盍族的一首民谣,说的是龙阳之癖。”
“恩?”
白羽不懂萧澈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站在她的身后。
“盍族,已经被灭十六年了,没想到还有余孽。”
并且,这些余孽不简单,居然在安邑城扎根这么久,衍生出一个为了金钱而杀人的杀手组织,不仅仅可以赚钱,更能够以此来渗入京师朝臣,抓住朝臣买凶杀人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