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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流水落花春去也
    在江城中转时,我决定回家住一晚,身体吃不消,我得善待自己了,如果那种担心真的存在的话,我可得好好注意身体,注意吃饭了。杨柳、老傅那里,他们为我承载了太多的担忧,现在赵若怀毕竟是出来了,我得去让他们高兴高兴。

    回家住了一晚,感觉特别想吃酸辣的东西,就让老傅给我做酸菜鱼,可真到吃鱼的时候,忽然又觉得恶心了。为了不让杨柳妈看出破绽,我尽力掩饰着,但她明察秋毫,我还是被讯问了,我解释说这段时间身体虚了,坐车晕了车,影响了胃口。

    我把赵若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杨柳妈泪眼婆娑地说:“丫头,你舅舅打过电话来的,让你不要再追去温州了。他说去了你舅妈也不许你们再见面。你舅妈这次跟去,就是去监督的。她相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说你和赵若怀八字不合。”老傅说:“瞎扯!算命先生的话,哪里能相信的?就算真有命运这一说,真有八字不合这一说,那个算命先生,他也不是什么算命界的权威,一个职称都没有,谁知道他会不会算?赶明儿我也到街上摆个摊算命,那经我老傅一算,你和赵若怀就是天作之合。所以,丫头,这事你别受干扰,你回去安排一下,就去温州吧,经历这么大事后,你和赵若怀还没见上面呢,那怎么成呢?去一趟!看赵若怀的态度,让赵若怀决定。”

    杨柳妈唉声叹气一番,说:“丫头,这就是命呀!我就说第一个好。立夫好啊!你不听我的。唉!”

    老傅说:“你说这个杨木啊,他怎么能那么怕老婆呢?这明明是无理取闹嘛,杨木竟一句话也说不上!”

    “老傅你说对了,杨木在陈春梅面前,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我还专门分析过这事,这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势’字呀,世态人情,说穿了就一个字势。势使之然也!杨木少年失却双亲,孤苦、寄人篱下的氛围,养成了他的逆来顺受。后来他被发配去了寒烟山庄做知青,更是一个亲人没有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而且还返城无望。恰恰有那么一个怀胎待产,急等着出嫁的陈春梅,于是双方各取所需,既解决了陈家人的燃眉之急,对杨木来说,自己一贫如洗,无依无靠,而且那时的陈春梅,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于是杨木心里,非但没有嫌弃陈春梅买一送一的状态,估计还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如获至宝的心。你们也看见了,陈春梅家,至少在寒烟山庄,那还是有点份量的,庞大的家庭,杨木自己却势单力薄,他能不怕老婆吗?这么些年下来,他早就怕老婆怕出了一种境界了!他所谓的道家情怀呀,他对古琴和箫的热爱呀,都是在这种氛围下被动养成的。他是利用道家的谦退、柔弱来聊以慰藉,他是利用古琴和箫来进行诉说。他之所以对赵若怀那么好,一直把赵若怀当亲生儿子,除了他本性的善良外,可能最初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被动情节,一种‘势’的因素,当然了,渐渐长成的赵若怀也确实可爱、优秀。于是父子俩就亲密无间起来。还有,当不能同时供两孩子上学的时候,他主动出面,让赵羽辍学。这一切的一切,都既有他本性的因素,也有为势所逼的因素。但是在杨木的骨子里,他是传统的,他是在意替别人背黑锅养儿子的,所以,他让赵若怀姓赵,而不是姓杨,他觉得他对不起他的杨氏祖宗。赵若怀都姓了赵,赵羽如果姓了杨,那陈春梅又得不高兴了。于是只有都姓赵。”

    杨柳妈神色黯然地说:“丫头,你分析得太对了。你舅苦呀!唉!怪只怪爹妈死得太早。这都是命呀!丫头,陈春梅既然是那个态度,你和赵若怀就算勉强结了婚,以后稍微有点沟沟坎坎,她必然怪到你身上,怪到你舅舅身上,找你舅舅出气。可是你这边,已经……又是立夫、又是赵若怀,都已经……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

    老傅说:“丫头,关键看你的态度,要是确实喜欢赵若怀。老傅我认为,不应该就这样,就因为一个陈春梅的迷信思想,就放弃了,那也太荒唐了!”

    第二天上午,我说要先去找找布谷,遂坚持不让老傅、杨柳送我到码头。一出他们的视线,我就坐车去了医院。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等到那个结果。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那报告单了,看到那个呈阳性的报告,我就哭笑不得了,又悲又喜,感觉命运总和我开玩笑。两分钟的迷惘后,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保住这孩子。但同时就开始了担忧: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一直处于全负荷的焦虑状态,一直没有吃好、睡好、整日的以泪洗面,这样不会已经影响到孩子了吧?我问医生,她说:“这事谁能说得清楚?是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没事。”这就等于没说了。她接着又说:为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做了。但又问我,以前做过人流没有?我说做过。她说:那就不好说了,你这身体,不是太好,已经做过一次了,这次又做,就怕做成了习惯性流产。她这样一说,我就决定了:赌了!赌这孩子没事!截至目前仍然是健康的,没受到影响。医生又说:“真要的话,你就得注意了,不只是饮食、睡眠,恐怕还得静养,不能再劳累了!不得再到处乱走了。”

    孙思果然候在码头,神采飞扬的样子,接过我的行李,然后伸手挽住了我,我连忙退到一边,他又伸手过来,如是者三,他才不再坚持了。我问赵若怀的信,他说吃完饭再说。

    在餐厅吃饭时,钟诚的眼神很复杂,他似乎很想说话,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碍于孙思在场,又不能说,甚至是不敢说。吃完饭,我说先回寝室了,要休整,洗头洗澡。我以为这样可以趁机摆脱孙思,让他早点回去了,然后方可以去向钟诚打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