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祎领令:“是,属下稍后便将他处置了。”
然而他的处置并不是将人放了,而是将黎青崖偷偷关押到自己的卧房,布上结界,亲自盯着他填坑。
黎青崖拿着笔,面对面前厚厚一摞稿纸,唉声叹气:“你们魔道中人都这么喜欢囚禁人的吗?还都喜欢关到房间里。”
他都快数不清他被他们魔道的人囚禁了多少回了。
在一旁看话本的慕容祎不耐烦催促:“少废话,快写!写不出来今晚别想睡觉。”
断了二十年的坑,写黎青崖是写不出来的,只能慢慢磨洋工。
一直熬到凌晨,好不容易熬到慕容祎睡过去,他放下笔,悄悄来到房门处,轻轻松松地破了上面的禁制。
由于从妖神殿得到的那个面具的伪装作用,出窍期的黎青崖在外人看来只是金丹后期修为。再加上他为了避免身份被怀疑,一路装怂,没有展露过实力,所以慕容祎才会放松警惕,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走出门,熬了一晚上的黎青崖闭眼做了个深呼吸,让凌晨的新鲜空气灌满沉郁的肺部,就在他舒气睁眼之时,眼眶里撞进一道英俊挺拔的身影。
脑子里“轰隆”一声,他懵了。
来找慕容祎说事情的殷血寒也在打量这个凌晨从下属房间里走出来的青年。
经过改变的相貌在歃血盟盟主眼中十分陌生,不算特别俊俏,但气质尚可,综合来看只能说一句养眼。
年轻人身上穿着的是天香楼低等弟子的服饰,乌发凌乱(逃跑时弄的),双眼泛红(熬夜熬的)……
有了不好猜想的殷血寒觉得尴尬难堪,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不说话。
而突然撞见熟人的黎青崖则是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还是殷血寒艰难挤出一句话,打破沉默:“你跟他——可是自愿?”
黎青崖疯狂摇头:谁会愿意被关起来写文啊!又不是周三赶榜的写手。
只一句,殷血寒骤然大怒:“慕容祎!滚出来!”
响彻院子的怒吼惊醒了还在梦境中的年轻下属,他条件反射般地抓起外衣,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
咋被叫醒的慕容祎不明所以,一边穿衣一边左顾右盼:“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盟主?”
说来这本是正常的起床状态,但殷血寒先入为主有了不好的猜想,再去看他穿衣的动作就怎么看怎么碍眼:“我让你来办事!你就是办这些事的?”
“盟主!”见殷血寒指着“咸鱼大大”,慕容祎还以为他是追究自己“阳奉阴违”扣下人的事,立即下跪认错,“属下知错!请盟主责罚!”
“你对自己强迫他的行径有何辩解?”
慕容祎还没睡清醒,被问责后就知道一个劲儿认错:“属下知错!”
见他对自己的无耻行径供认不讳,殷血寒更生恼恨,他平日的教导真是喂狗了,手下最器重的堂主居然做出这种欺辱弱小之事。
他咬牙切齿:“滚去领罚!”
慕容祎二话不说,滚了下去。
这一连串处置干脆利落,让旁观的黎青崖看得啧啧称奇,暗自感叹果然还是“创业”锻炼人,以前的殷大傻子也有了杀伐果断的气质。只是,这般做派,要不是提前知道歃血盟是魔道阵营,他还要以为这是哪个名门正派了。
处置完下属,殷血寒扭头看着他:“留下名姓,歃血盟会给你交待。”
殷血寒磊落,他自然不能落了下风,干脆地报上名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衔瑜!”
这头,被带下去的慕容祎看到拿上来的刑具不对才意识到有问题:“这不对啊!我只是小小的欺上瞒下,又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上这么大的板子是什么意思?”
负责行刑的弟子恭谨回道:“回慕容堂主,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都是盟主的命令!”
重新将盟主方才对他说的话回味一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慕容祎开始哭爹喊娘:“盟主!都是误会啊!我没有对咸鱼大大做什么啊!昨天晚上他写文,我看书,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他是直的啊!
殷血寒不能因为自己对一个退了他婚的男人念念不忘,就当别人也对男人有兴趣啊!
不过殷血寒并不在此,要解释也得他等受完刑去了。
挨完几十板子的慕容祎趴在床上,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向自家盟主解释始末。
但殷血寒听完眉头却并未舒展,反有锁得更紧的趋势。他用几句话将慕容祎陈述的内容提炼出来:“你说的这个段衔瑜曾消失十九年、最近才现身、真实身份不知、几度改换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