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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清清:“……不会飞飞,玩不到一块儿去。”

    “没关系,清清要有兴趣,我教清清练习轻功。”

    …………

    “感谢爷给清清又过了一次童年。”清清又气又羞的,直接板着脸。

    “不谢。”保康哈哈哈笑,“吧唧”一下亲亲媳妇儿的小额头。

    清清:“……”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流泉走兔的西山草地之上!清清回神,立马捂着脸转身,太羞人了。

    保康眉眼带笑:媳妇儿羞羞的模样好可爱。

    保康快乐的日子悠悠然,他还专门写信给师祖显摆他给弘晏做的孵蛋神器,有模有样地帮儿子弘晏记录蛋蛋的孵化过程……

    一家人都看得稀奇,但让他们激动的是,弘晏小小“月份”却难得有定力有坚持,沉迷孵蛋不可自拔,躲猫猫都不大玩了,每天有空围着孵蛋神器爬来爬去,拿着自己的小玩具给蛋蛋玩儿……

    本来一家人都认为他会爬之后就要用心看着,哪知道人家弘晏特乖,阿玛、额涅、玛法、玛麽、乌库玛麽、蛋蛋,六点一线,有条有理。

    皇上有时候觉得乖孙儿太“宅”,时不时抱着他去四九城逛一逛,然后每次回来就累得气喘。

    无他,胖娃娃胖啊,不光胖还爱动弹,看什么都好奇,都要一边“啊啊”一边伸手要摸摸,花鸟虫鱼还好,那要遇到长得好看的人,他还要抱抱。

    皇上再一次阻止小弘晏的探头伸小胳膊:“那不是弘晏的阿玛,也不是弘晏的额涅。玛法的乖孙儿乖乖哦,陌生人不要抱抱哦。”

    弘晏的大眼睛忽闪,四处寻找:“阿玛——额涅——”

    “对,弘晏的阿玛和额涅在家里那,待会儿回家就看到。”

    皇上坚决不承认乖孙儿是爱美人儿,坚定地认为乖孙儿那就是觉得长得美的人都和他阿玛额涅相似,有一点儿亲近感。

    弘晏哪里知道他玛法的小心机,他听到“阿玛和额涅”的字眼,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不再执着于对面的美美,可他没找到阿玛和额涅,一低头,又看到熟悉的物事。

    弘晏兴奋地喊:“阿玛、额涅、玛法、玛麽。”

    皇上一看,街边下棋的俩老头?嗯,弘晏对棋子熟悉。皇上带着乖孙儿走过来,找一个小马扎坐下来,打算静静地看人下一会儿棋,哪知道弘晏的模样太引人注目,不一会儿很多人都围上来……

    皇上对于乖孙儿的长相那是非常骄傲,可是人太多,什么香水香薰味道都有……皇上赶紧在乖孙儿哭嚎出来之前抱他离开。

    “哎,我们弘晏的小鼻子也和弘晏的阿玛一样,灵。哈哈哈。”皇上哈哈哈大笑,弘晏本来委屈巴巴的,还听到“阿玛”的字眼儿,不哭了,却是困了。

    打个小哈欠懒洋洋的模样儿,一泡尿尿就出来了……

    皇上凭借丰富的经验飞速给乖孙儿跳转方向,没尿到他身上,也没尿到乖孙儿自己的身上,也没影响弘晏打盹儿午休,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弘晏尿了,那可不光是尿到地面上地面湿了拿一些干土填上,弘晏被他亲阿玛养着,一出生就很少带尿布,六个月大就直接停止尿布,每次还要给洗屁屁……

    可饶是这般,皇上还是特喜欢带着乖孙儿玩儿。

    人间五月天里,弘晏的蛋蛋变成一只小小鸟,直郡王和太子差不多前后脚回来京城。

    直郡王和太子见到亲人两眼泪汪汪,有好多话要说,有好多委屈要倾诉,更想去和他们的保康弟弟说明他们之所以没有回信的原因。

    月亮圆胖夜色朦胧,里头的接风宴正在进行,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哥俩来到保康弟弟躲酒的地方,正要开口,一个胖娃娃和一只小鹰儿歪歪扭扭地飞来。

    飞来!

    他们条件反射就要跑去接住,哪知道他们终是慢了一步,小胖娃娃和小鹰儿一起“吧唧”一下,掉地毯上。

    …………

    偏偏胖娃娃的亲阿玛站在一边大声鼓励:“弘晏棒棒哒。”

    刺激太大,所有想说的话都忘记。

    第二天大中午的,太子一骨碌爬起来,醒醒困,醒醒酒,眼前有出现那一幕,胖娃娃和小鹰儿掉在地毯上,冲着阿玛天真地笑,全然不在意一般地爬起来,继续歪歪扭扭地飞飞……

    太子快速洗漱快速用完早膳,直奔清华园。

    “弘晏怎么飞飞了?不对,弘晏才这么大,你就狠心让他自己飞飞?”太子一点儿也没弘晏侄子太小不能飞飞的逻辑分析,就生气于保康弟弟的狠心。

    保康昨儿在接风宴也喝了不少,此刻也刚刚起床,正在用早膳,听到他的话咽下口中的小包子,特天经地义地回答:“弘晏喜欢。”

    太子好气哦。

    “弘晏喜欢,弘晏这么大,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作为阿玛怎么不管着?”

    挥挥手示意赵昌带着宫人都退出去,又喝一口豆汁儿:“太子哥哥当年被汗阿玛册封为太子,也是这么大的月份,汗阿玛不和太子哥哥商量,也对?”

    “别打岔。说弘晏的事情。”

    “这不是打岔。当年汗阿玛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册封太子哥哥为太子,又给太子哥哥各种太子应该有的教导。那个时候太子哥哥作为孩子,接受汗阿玛的所有给予,现在太子哥哥长大了,可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气得面色红涨:“我昨夜里去找你,就是解释为何没有回信。我知道弟弟的意思,我若不想做太子,可以直接和汗阿玛提出来,我若做太子,就好好做一个太子。”

    “现在我可以回答保康弟弟,我要做太子,汗阿玛册封我做太子……如果有那么一天,也是汗阿玛废除我的太子之位。”

    保康眼睛微合。

    如果不是他经历奇特,他会摆脱“皇位”的吸引力吗?他也不知道。

    太子聪明,有才华,有能力,有见识……可太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经历生死,没有勘破荣辱的普通人。太子做了三十多年太子,他抱怨汗阿玛揽权,但要他主动放弃太子之位,他更无法接受。

    “汗阿玛最疼你,如果有哪一天废除太子,他一定和你一样痛苦。”

    声音轻轻的,好似从天边传入耳朵。

    太子呆愣在哪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保康喝一口豆汁儿,用一口烧饼,继续说道:“太子哥哥最亲汗阿玛,认为汗阿玛应该有始有终地给予你一切,不愿意妥协,不愿意去改变自己的骄傲隐忍等候,不屑于那些争宠手段。”

    “……大哥估计也是宁可被废也不妥协。”

    被宠爱的,被看重的,总是有恃无恐地骄傲着。保康只能这么感叹一声,这也是一种挺可爱,非常可爱。

    “内务府世家和八大皇商天天年年接内务府银子的事儿,太子哥哥一直知道?你们都知道,都认为这很应该?”

    太子恍恍惚惚的还没回神,只结结巴巴地回答:“当年大清兴兵,山西的八大商人家族出力最多,太宗皇帝经常感念于心,进关后他们也有大功劳,先皇就正式封他们为皇商。

    后来平定三藩战乱中,他们不遗余力地协助军粮运动,筹措粮草,也是功劳甚大。”

    “至于内务府世家,毕竟是给皇家办事的人,忠心耿耿,不贪不拿的,汗阿玛就经常给予照顾。”

    保康点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半碗豆汁儿:“领着侄子们出海的事儿,太子哥哥考虑得如何?你要不出海,大哥就出海,或者汗阿玛自己出海,你自己考虑。”

    太子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就知道大哥不怀好心——”

    “我怎么不怀好心?”直郡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进来就直接坐下来,抓起一份烧饼就用,还特不见外地吩咐赵昌:“再送一份豆汁儿上来。”

    保康一看大哥没用早膳的模样:“再来一盘素菜包子。”

    太子气得来,也喊一嗓子:“赵昌,给太子爷也来一碗豆汁儿。”

    直郡王:“你都用过早膳了,还要豆汁儿?”

    “我就要,怎么滴?”

    “不怎么滴,你的自由。”

    “没这自由的人,就羡慕吧。”

    “……”

    “……”

    一人一句,吃着喝着也不耽误斗嘴,保康不搭理他们两个,自己吃好后慢悠悠地出来清华园,慢悠悠地踱步。

    五月里的清华园、畅春园,自然是红英烂漫、水流潺潺,宫人们做事的身影也带着一股子浪漫的生机……

    三格格在不远处一颗老桃树后偷偷摸摸地探头,保康走过去拍拍她的小肩膀笑道:“我们三格格想叔叔了?”

    三格格低着头,红着脸,不光没有平和的爽朗,反而吞吞吐吐的:“叔叔……造纸,有办法……不污染吗?”

    保康一愣,随即眼里也带上笑儿:“有。三格格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治理污染的机器正在研究。造纸的新方法也在研究。”

    三格格眼睛一亮,狠狠地松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太好了,叔叔,小三儿知道叔叔忙,小三儿没事了。”

    说完人就跑了。

    保康眼睛一眯。

    干脆出来畅春园,一路晃悠到宫外皇城的户部衙门,找到胤禛。

    胤禛一看他保康哥哥的面色就知道有事儿。

    “保康哥哥,是不是因为内务府世家和八大皇商的事儿?”胤禛也奇怪他保康哥哥这段时间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是也不是。若胤禛弟弟来处理,怎么处理?”

    胤禛皱眉:“八大皇商还好,他们身为正经皇商,都是家资丰厚,他们借内务府银子,就是显摆和皇家的亲近关系,一般没有亏本还不上的情况。”

    “内务府,本来就因为身在内务府得力很多,忠心耿耿和不贪不拿本是应该……汗阿玛顾念他们的情意想多照顾一点儿,也是应该。保康哥哥,虽然弟弟还是不改初衷打击贪污。但,人性就是如此。”

    “若胤禛处理,直接光明正大地给予照顾,有功就赏,有错就罚。”

    说着这么法度严明的话,他却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感叹”,也不是,他有这么一番感叹,却还是坚持自己。

    保康笑开来:“你也知道这是人性,还一力打击贪污,难得。我们的胤禛弟弟就是这样的汉子,不光和天下人抗争,还敢于和人性抗争。”

    胤禛:“……”

    胤禛跟小孩子一样倔强:“弟弟自是不会改变。”

    “是是是,我们胤禛自是不会改变。哥哥今儿来,还有一个事儿要问弟弟。我在山西和陕西的时候,遇到很多无法论对错的问题,花了好一番心思解决,你们在其他地方如何?”

    胤禛示意哥哥坐下来,自己泡一壶茶,慢悠悠地说道:“比如那当地官府顾虑一个村子的人的生计,顾虑自己的政绩,不忍心查封他们的小造纸作坊。”

    “‘山里人家底事忙,纷纷运石垒新墙。沿溪纸堆无停息,一片舂声撼夕阳。’‘有钱莫买金,多买江东纸,江东纸白如春云。’保康哥哥说得对,谁也无法论出来对错。”

    一杯茶后,胤禛就打开话茬子:“之前都没有人注意‘环境保护’的事儿,毕竟规模小,再怎么污染也污染不到哪里去。可是这些年来,随着大清国的发展,随着人口的增长,别的不说,单说对纸张的大量需求。”

    “一股股发黄的废水冒着刺激性的味道,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流到田地里、河流里。田地的庄稼不长,长了也不能吃;河流里的鱼虾不活,活下来的也不能吃。”

    “人们大量无节制地砍伐竹林树木,山体上草木不生,尘土飞扬,青山绿水都变得千疮百孔、再无生机。”

    “可是用纸的人,人人都夸这个纸好,那个纸好,谁去关心纸是怎么造出来的?谁去关心环境的影响?反正影响不到他们的住处。

    可是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但——这是当地民众唯一的手艺,也是他们靠山吃山的活计,祖传的手艺。之前纸张是纯人工生产利润也不高,这个情况并不明显,但是现在……”

    “地方官……反正他们在任期间政绩好就行,至于接手的人的难处自是不管。老百姓……自己先赚银子再说,至于这污染对环境的影响……

    朝廷的官员,年底的时候上下这么报告一打,漂漂亮亮的政绩数字,谁去查看他们治理下的河水有多少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