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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然而快乐大师·小保康还没结束。

    八月十四这天,天气阴有小雨。他和师祖一起午休起来后,饭也没吃就跑到皇后娘娘这里,对着皇后娘娘那表情,那个叫严肃和郑重。

    “额涅,额涅,你问保康出生之前在哪里,保康回答保康有一个梦想,保康在天上找额涅。保康看到了额涅,保康找到了额涅,想做额涅的儿子,保康一觉醒来,就在额涅的肚子里。”

    皇后娘娘直接听傻了,激动之下上前一步地一把抱住儿子,泪水落下面颊,声音里无比幸福:“额涅有一个儿子叫保康。”额涅丢了儿子,额涅有找回来了。

    皇后娘娘的眼泪止不住,无声无息。

    保康在额涅的怀里,他额涅蹲着,他恰好听到额涅那“砰砰砰”的心跳,保康一边给额涅轻轻顺背一边回答:“额涅有一个儿子,保康有一个额涅。”

    一句话说得皇后娘娘更能哭。

    其他人知道后都感叹快乐大师的孝心,只有皇上心里那个酸啊,熊儿子对他额涅的濡慕亲近,前三年的成长里没有额涅,心疼;熊儿子对上他额涅那就是最乖最孝顺,对上他就是各种惹他生气,生气。

    但是皇上想得太简单了,就是师祖也没想到,不对,应该说师祖根本没在意。

    八月十四这天晚上兄弟六个住在一起,一起挤在师祖屋里的大床上,除了年龄最小想法最简单的胤祺,一个个的,都兴奋地睡不着。

    自从汗阿玛说他们今年有两天过节假期,他们就开始欢呼雀跃地等待,耐住性子等候八月十五的到来,终于等到了。

    三阿哥一脸梦幻:“我记得,去年中秋节的月饼,有直径一尺的大月饼,也有小如铜钱的袖珍月饼。月饼馅儿更是多种多样,有枣泥馅儿的、豆沙馅儿的、桂花馅儿的、麦芽糖馅儿的,还有木瓜馅儿的。”

    大阿哥接口:“木瓜不是生吃的木瓜,是那种硬皮儿木瓜,不能生吃,削皮煮熟,用糖腌成蜜饯,再做成月饼。”

    太子说道:“百果馅儿的月饼最好吃,百果和俸糖,赏月达曙。”

    胤禛干脆翻个身正对他的保康哥哥:“保康哥哥,百果馅儿的月饼好吃,酥皮月饼更好吃。松仁、核桃仁、瓜子仁和冰糖、猪油作馅,不觉甜也不觉腻,而是香松柔腻。”

    保康:“……”

    这不就是水果月饼和五仁月饼?

    可是就连太子也抬头翻身说道:“保康弟弟,酥皮月饼确实好吃,口味迥异寻常还香。你明天就先吃酥皮月饼。”

    大阿哥也说:“保康弟弟,胤禛弟弟、胤祺弟弟,你们胃口小,且月饼不好消化,不能多吃,明天就先吃酥皮月饼。”

    保康重重点头:“谢谢哥哥弟弟们提醒。”

    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中秋月饼,馅心滑软、清新爽甜的果蔬月饼;口味微带咸鲜,名“贵”甘香的八珍海味月饼;具有清润、美颜之功效的纳凉月饼;椰味浓郁,入口齿颊留香的椰奶月饼,茶叶月饼、保健月饼、杂粮月饼……

    都没有此刻听着哥哥弟弟们介绍的月饼诱惑。

    保康对哥哥弟弟们的兄弟情非常喜欢和感动。

    “先吃半块酥皮月饼,再吃半块百果月饼。”保康的声音严肃的,保康说完自己都可以听到纯粹坚决的c大调在轰鸣,果断,沉毅、纯真、高贵,尾音是壮烈的c小调——一切只因为他年龄小,一天顶多吃两个半块。

    哥哥弟弟们听明白了,刹那间都笑了出来。

    太子还说:“保康弟弟,你进学后选择一个乐器,选什么?”

    保康:“……”乐器是什么?好吧,作为皇子不光有后世的“考死你”,更有后世的“学死你”!!!

    保康发愣,就听大阿哥兴致勃勃地介绍:“我选了八角鼓。太子二弟选了排箫,三弟选了琵琶。”

    胤禛弟弟接口:“保康哥哥,我喜欢琴。”

    保康:“……”保康张口就要说“钢琴”。在他的认知里,还是钢琴小王子的造型最帅。

    “西洋有钢琴吗?就是,那不是拨弦,是击打弦。”

    哥哥弟弟们都愣住了。

    击打弦是什么?

    太子眼睛一亮:“是大鼓和琴结合的乐器吗?我知道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有类似的乐器,让他们给保康弟弟送一个来。”

    胤禛提醒道:“那是西洋乐器。保康哥哥先选一个大清乐器。”

    保康:“……”

    他还有什么选择?“……笛子?埙?箫?”

    大阿哥笑出来,他当初选八角鼓是为了偷懒,保康弟弟的选择也是为了“偷懒”。

    “保康弟弟,这些都是可以随身携带的乐器,都挺好。不过笛子、埙、箫都有很多种,保康弟弟挨个看看,挨个试试,看喜欢哪一个。”

    “对。保康弟弟自己选择。”太子笑眯眯脸:“埙,它最好随身携带。”

    胤禛迷糊,保康迷糊,胤祉嘿嘿笑。大阿哥看向太子一脸鄙视:“你那是排箫,不是篪。别想太多。”

    埙篪相应,语出《诗.小雅.何人斯》:“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形容兄弟之间的默契和知己之情,感情好那自是不需要明说。太子刚刚就暗搓搓地幻想一下,暗示保康弟弟一下,哪知道被大阿哥说破,当下就面色微红。

    太子正经脸:“大哥、三弟、保康弟弟,你们听,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哥哥弟弟们一听,还真有。

    保康瞬间反应过来:“是怀表报时、走针时候发出的‘咔嚓咔嚓’。”

    说着话,他就翻身起来,从铺头柜子上取下来一个怀表,拿给哥哥弟弟们看。

    大阿哥、太子、胤祉、胤禛:“……”惊呆。

    条件反射地一掀被子翻身坐起,四颗脑袋凑到一起,八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阿哥手心里托着的怀表。

    圆圆的形状,纯金珐琅彩怀表配备独立秒针,周边镶有珍珠和红宝石、蓝宝石、钻石……宝石们纯净大颗,在八月十四的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发出炫目的一圈圈光带,是那么的华丽高雅。

    翻过来一看,底板并刻有漩涡形树叶纹,发条盒上透雕花环……堪称梦幻般的魅力,和它的“咔嚓咔嚓”走针声一样让人怦然心动,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往日里也没觉得宝石哪里好看,没想到宝石镶嵌在怀表上这般华丽闪亮。”这是自己也有一个小怀表,但一般不舍得用,更不会随身携带的太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本就绝世美妙,搭配上宝石那就让人神魂颠倒。”这是看到眼睛里就拔不出来的大阿哥。

    “听着它‘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就特激动。不知道我们大清什么时候可以自己造怀表,我要手上戴一个,怀里挂一个。”这是亲眼看见保康弟弟抬手腕看怀表的“霸气”心驰神往,满心期待的胤祉。

    胤禛看看三个哥哥,看看一脸平静淡然点头的保康哥哥,表情和眼神儿表达一切。

    虽然他这几天天天看保康哥哥戴在手腕上,可他此刻听着天地间最美妙的“咔嚓咔嚓”声音,看着大哥托在手心的小心翼翼,也觉得——这般巧夺天工、奢华高贵的物件儿,真好看,让他望而却步的好看。

    太子看了半天,眉头一皱:“保康弟弟,这上面不是有个表链子?这个牛皮表带和它不搭配。”

    就好像一个人穿了华服戴上高冠,结果脚上穿一双草鞋一样。

    大阿哥和胤禛重重点头附和。

    保康:“……”

    “它好看,可它再好看,也是一个计时的工具。加上表带随身携带随时看时间,才是正理?”

    保康被哥哥弟弟们看得小犹豫,但他哪怕不是肯定的语气,也惊得大阿哥、太子、胤祉、胤禛说不出话来。

    十目相对。

    过了好一会儿。

    “保康弟弟/哥哥说得对。”声音干巴。

    保康眨巴眼睛。

    “大哥、太子哥哥、三哥、胤禛弟弟,你们看,它就是一个表。我听说在西洋国家,西洋女士们喜欢将手表佩戴在腰带上,用一条丝带或是项链,把它和曲柄键悬挂起来。而男士们则不同,他们有时把手表装在表袋里随身携带。”

    “对宝石和金器的喜爱,对奢华稀有物的追求,加上对其中技艺的着迷,对‘时间’的向往,对自己不懂的奇异的机械的收藏心理。”

    四位皇子还没反应过来,怀表这个物事,在西洋,不止四个,很多个,女士都当成佩饰来戴?

    就看见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从大阿哥的手里拿过怀表,就看见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从柜子上拿过怀表盒子……

    四位皇子误以为保康弟弟/哥哥要装起来,纷纷点头——这般珍贵物儿要好好保管,不能轻易——“拿出来给人看”还没表达出来,电光火石之前,就看见保康弟弟/哥哥几个动作,怀表就,就,就四分五裂了?

    ……!!!

    场面死寂无声。

    只能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

    四位皇子整个人都傻了,好似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然儿保康全无所觉,发现哥哥弟弟们的模样,笑嘻嘻的,举着这个怀表其中的宝石外壳、齿轮和哥哥弟弟们展示:“搭载双齿轮全夹板机芯,单一的摆轮夹板稳固地安装在底板上。”

    “看吧,它就是一个计时的工具。”

    四位皇子眼见保康弟弟手里的宝石外壳和齿轮,更傻了,好像他们看见的是自己身上卸下来的残骸。

    太子的眼珠子呆滞不动,嘴唇微微抖动,双手颤抖……他想说“你快给装上,你快给装上……”喉咙好似卡住一般说不出来话。

    大阿哥、胤祉、胤禛面对这一切,更是失了声,失了魂,那表情,死刑犯被执行死刑之前,估计就这样模样。

    保康发现他们脸都吓白了,赶紧安慰哥哥弟弟们:“不怕,不怕。保康马上给装上。”

    说着话,他还真给装上了。

    太子、大阿哥、胤祉、胤禛各自抢到手里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

    “一样,一样。我没动里面的机芯,就拆了外壳。”保康郑重表示,他虽然想拆开机芯看看,可他真的没拆。

    四位皇子一脸狐疑地看着“乖巧懂事”的保康弟弟/哥哥,木然机械地将这个差点儿要被拆了的怀表放到红木小盒子里放好,接着“扑通、扑通……”朝上一摔,人还是傻呆呆的。

    苍天在上,列祖列宗在上,保康弟弟/哥哥就是贪玩好奇拆开看看,没有破坏。

    保康:“……”

    它就是一只表啊。

    虽然他也曾经喜欢收藏,喜欢买买买,男儿嘛,哪有不喜欢手表那?

    可是,它就是一只表啊。

    保康还在迷糊,哥哥弟弟们看到他胖脸上的无辜样儿,心头火“腾”地起来。

    “那是怀表,那是怀表。”

    “可以看时间到秒的怀表。”

    “全大清就四只。”

    “你天天拿它玩游戏,还要拆了它啊啊啊啊!”

    “……”

    “……”

    兄弟们气啊,按着保康弟弟/哥哥嘴里说着狠话,手上还捏脸,咯吱痒痒,或者狠狠抱住,或者一脸发狠地一起翻滚。

    保康撑不住,他的胳膊窝儿不怕痒痒,但他的脚不知道被哪个兄弟碰到,他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

    偌大的大通铺上哥哥弟弟们一边滚一边哈哈哈大笑,睡在最边上的胤祺在睡梦中被吵醒,也不问什么事情,只管揉揉眼睛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