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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喜欢下雨和下雪的时候,还很喜欢打雷。

    这种时候就很适合窝在被子里,哪怕什么都不干,就很美好,或者抱着零食,看着剧,煲煲电话粥,也都好。

    这周连着下了将近五六天的雨,今晚突然出了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节,莫名有那么一点点的惆怅,大概是季节性的。

    午睡睡醒了,就很孤独。

    今夜,也好眠,大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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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赵婶儿, 高伯,你们非得今天走么?”

    郁清梨手里拿着替他们准备的干粮与银钱,心内生出了几分不舍。

    相处的这些日子, 他们没少帮忙, 眼下一走, 屋内便空了,在这凛冬更显寂寥。

    赵婶儿伸手攥住郁清梨的手,眼圈通红, 伸手慈爱的拍了拍郁清梨手背:“现下不走, 明日再走也是一样, 一日拖着一日,不狠心总是舍不得的。这些日子承蒙姑娘照拂,若不是您, 恐怕我们也要受赵忠那个奸人的迫害。”

    “是啊,现下东洲事情既然已经结束, 是该回去了。”捻香柔声道。

    赵忠这事告一段落, 东洲的房屋修缮, 全是动用了赵忠的贪污赃款,再有富余的, 分了些给东洲百姓, 其余的便全数充盈国库了。

    赵忠被行刑的那天围了许多人, 没人冲他砸臭鸡蛋, 每个人的脸都很冷漠,像是看一场表演,面无表情。

    好像因为冬天,连着人的心都是冰的。

    郁清梨没有过问更多关于赵忠家中的小厮,妻妾, 儿女这等子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个人的过错,也要牵连一大家子的人一道与他下地狱。

    行刑那日,赵忠出奇的安静,头被蒙着黑布袋,也不言语,一声不吭垂着头,仿佛没有生气的傀儡。

    郁清梨不用想也明白,大抵是有人对他的人做了手脚,不过心思深沉的帝王,又如何不会心生疑窦,不过,那都与她无关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只要不牵扯她身边的人,便是你死我活,又如何?

    赵忠的死亡,却让郁清梨难得的松了口气,仿佛那么多的坎坷中,终于斩断了一片荆棘,丛林中的艰难险阻,以后也不会少。

    *

    “郁姑娘,总归东洲离京都没多远,你若是愿意,只管通个信儿,我与阿六前来接您都可。”

    “对对对,我们来接您,去东洲住他个十天半个月的!”阿六挠着头一如既往的傻乎乎的笑,郁清梨就觉得鼻子发酸。

    “姐姐,抱。”

    自从进了铺子便不肯说话的小丫头,头一回冲郁清梨伸开了胳膊,郁清梨伸手接了过去,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很柔软,身上透出一股子小丫头的香甜。

    只见小姑娘伏在她的肩头,下巴搭在郁清梨肩膀上,拿脸蹭郁清梨脸颊,小小声道:“阿玉喜欢姐姐。”

    郁清梨的眼泪登时憋不住了,她吸着鼻子,拖着浓重的鼻音道:“阿玉以后也要记得姐姐。”

    这边正哭的稀里哗啦,门外一声马匹高嘶的声音传进屋中。

    只听有脚步利落入屋的声音,江煦之甩开袍角,走进屋中,快靠近郁清梨身边时,瞧见她抱着小姑娘全身颤抖,哭的稀里哗啦。

    叹了口气,从怀中抽出一张洁白崭新的帕子攥在手中。

    小姑娘却是害怕江煦之的,瞧见他朝着自己就要走来,连忙长开胳膊,逃似的窜进捻香怀中,偷眼打量高大的男子,他长得好威严,好冷。

    小姑娘让开位置后,郁清梨一直垂着头,没人看清她的表情,江煦之拿着帕子,挡在她面前,伸手将帕子盖在了她的脸上,待她接住拿帕子,这才背过身,挡住了郁清梨的窘态,对着众人道:“马匹我已替各位备好,不若随我身边人一同返往东洲,路途遥远,有个照应。”

    如此一来自然好,有官爷照拂谅小贼也是不敢近身的,只是... ...这位爷莫不是打算送他们?

    只见高仲吞了扣唾沫,笑道:“将军,哪敢劳烦您,我们自己随便的雇辆马车回去就好。”

    江煦之一眼看破他的想法,身后少女轻轻吸着鼻子,欲哭不哭,好似哭了就是多丢人的事情。

    他低头莫名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原先俊冷的神色道:“我不去东洲,你们若是愿意,可以随子言附隐一道去。”

    如此自然好,附隐子言是个好亲近的,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早就打成一片。

    一群人连连点头。

    郁清梨将他们送上了马车,想到了什么,将手中替他们准备的银两与冬衣放到了捻香手中,一字一句嘱咐她,眼圈通红。

    捻香看了也不好受,一边推辞,一边别过头流眼泪:“姑娘,怎好再收您这些,原先的工钱您都多给了一个月的,这些我们便不用了,新上任的知县不是在分发朝廷拨下来的救济款么?熬过这段时间来年开春,庄稼播了就好过了。”

    郁清梨不允,赌气一般故意凶捻香道:“你若是嫌我碎银给少了,你就不收,况且这冬袄,你们不要,我再卖,卖与谁?”

    激将法这么一激,捻香不好不收,只能哭哭啼啼收了东西,抱着郁清梨哭的又是稀里哗啦。

    郁清梨拍着她的背安哄道:“没事,我会去看你的,等我这铺子越做越大,我还要去东洲开一家,到时候要你们给我宣传宣传。”

    刘叔拍着胸脯子保证:“他们说话嘴皮子都不如我顺溜,这件事便交给我老刘。”

    赵婶儿掀着车帘子骂老刘马屁精,笑着推销自己:“你莫听他的,一个糟老头子懂什么。”

    一群人分别前,也在极力的缓和气氛。

    郁清梨被他们弄的只觉得心里更发酸。

    袖桃从后院跑出来,抱了好几把伞。

    一股脑塞到了马车内,道:“这天阴阴沉沉,便是要下雪了,姑娘送你们冬衣,我就送你们伞,我这可不是散的意思,我是瞧着... ...”

    大抵自己也是哭过的,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赵婶儿板着脸故意喝道:“瞧您,刚把你姑娘哄好,你又哭,到时候惹的一群人又该一起伤心,我们还要不要回东洲了,不若这样,我们先抱一起哭一场,如何?”

    袖桃扑哧一声被逗笑了:“谁跟你们一起哭,跟入邪似的。”

    “那你便止了,又不是阿玉,哭哭啼啼不好看的,我瞧着将军府中那个黑衣官爷,对你不错。”

    末了,赵婶儿还不忘八卦。

    她说的是古川,古川的名字,她至今没弄明白,每每便黑衣官爷称呼,弄的袖桃倒是脸一红,羞起来,跑回铺子不忘扭头对着赵婶儿道:“送你伞还不忘羞臊我,真是个嘴碎老太太。”

    众人瞧她跑回屋中,想着大抵又是哭去了。

    倒也被袖桃说中了,还没过多久,天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郁清梨站在原地,冲着马车使劲儿的挥手,恨不能将他们送回去,自己再回来才好。

    江煦之看着那抹身影,不说话。

    郁清梨这回眼泪倒是肯一直流了,江煦之瞧着她肩膀抽动,走到她身边,抖干净肩上胸前的碎雪,然后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郁清梨泪流满面,不解的拖着哭腔问他:“做什么?”

    江煦之眼睛看向别处,语气做出一副无谓的模样:“瞧你哭的如此伤心,肩膀借你用一用。”

    见郁清梨不动,又淡声道:“本世子不计较你弄脏我衣服的。”

    旋即倒是头一回,厚着脸皮张开了双臂,郁清梨不动,低下头,只觉得伤心,不肯同他逗乐。

    江煦之忽然往前靠了靠,伸手将郁清梨捞进怀中,雪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江煦之将她包的严严实实,下巴抵在郁清梨的头顶,喉结上下滚动,摩挲着郁清梨的额心。

    只听他低低呢喃一般,轻柔哄道:“傻姑娘。”

    那话好似梦里缱绻绵软的呓语。

    他不说话,任由郁清梨在他怀中发颤,只是搂的郁清梨更紧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棵树,郁清梨是从心里,长出的藤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柿子,终于假公济私,抱到了阿梨同学!胜利第一步!

    第44章

    因着赵婶儿一行人一走, 加之年关,各家各户都开始备货,许些爱漂亮的小姑娘, 夫人, 也都在郁清梨铺子里买了不少东西。

    一忙起来, 有时候铺子里的伙计连午饭都吃不上,再忙些便是要几个人轮流吃饭,长此以往自然不行。

    郁清梨抱着小算盘清了清自己的小金库, 伸手掐了个数, 撇去日常的吃穿用度, 加上月钱和存起来的一些备用,再请六七个帮手是没问题的。

    便吩咐子言和附隐去寻些人,冬衣因着捻香他们一走, 便也只能拖拖拉拉的进行,她叮嘱道:“找四个动作利索的绣娘吧, 再找两个与袖桃年纪相当的小姑娘, 来铺子里帮忙。”

    子言与附隐便一齐出去招人, 张贴招人布告了。

    瞧着子言附隐走后,有小丫头便道:“不如叫将军派些人来好了, 我瞧着将军对姑娘是有些心思的。”

    袖桃正在忙着从柜子中找东西, 一听这话, 忙呵斥道:“莫说胡话, 上阵杀敌的将士,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小姑娘不快的瘪了瘪嘴,不再多嘴。

    袖桃忙着招呼好人,又小跑去后院拿东西。

    忽听门外有人问:“郁姑娘可在?”

    说话的人穿着枣红色的袍子,腰间别着块青碧色的牙牌, 郁清梨一眼识出是宫中的人。

    放下纸笔迎上去,回道:“正是民女。”

    那人是宫中采买司的,先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铺内,继而转头盯了郁清梨半晌,这才冷不丁道:“还不错,比我想的要齐全。”

    旋即问郁清梨,眼神略带不屑,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听说苏顺仪的打扮用品是在你这铺子买的?”

    郁清梨扫了对方一眼,不疾不徐的点头道:“正是。”

    那人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元宝道:“娘娘嘱咐我,今年年关在你这采买了,上品的物件,都给我来些吧,银子不是问题。”

    得了此话,郁清梨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压根不在意对方眼睛飞上天的模样,笑着收下银钱,只是对方说的娘娘,她倒是不知是谁。

    想着大抵是上次苏顺仪这块行走的广告牌起了作用,并不稀奇。

    对方出手阔绰,她自然也不会小气了去,将店内有的,一样一样全部装好,包齐整,然后差人送上了门外的马车,又客客气气将人送至马车内,这才站在路中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