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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出城
    “你不该杀他...”宋云妆见着陶泯的死相,惨白着脸,撇过头去,说道:“陶德武是化晶强者..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

    在宋云妆的印象里,化晶修士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了,绝不是宋楚南可以抗衡的对手,毕竟他实在太过年轻了。眼下他能来,宋云妆已是得了几分慰藉。

    陶泯的死,她脱不了干系,陶德武膝下就只有陶泯一个儿子,唯一的子嗣被人杀害,该是何等的暴怒?

    自己只是个弱女子,没有修为,怎么也逃不掉的,宋楚南是修士,尽快逃走,遁入山林,陶德武也没有办法。

    宋云妆这样想着,苦笑了一下,陶德武跟陶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会如何折磨自己她也想象的到。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尽快了断。宋云妆从袖里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一柄小巧的匕首,闭上眼就朝着脖子抹去时,手腕却被人捏住了。

    “你怎么还不走。”宋云妆淡笑了一下,看透了生死。

    “化晶很强么?”

    宋楚南从她手里将匕首夺了出来,掷在了地上。

    “让他来。”

    宋楚南是光明正大的杀进了城主府,此刻全城都是知道了城主府受袭,数百卫兵将城主府围了个头痛,陶德武本来都准备搂着自己的美妾睡下了,是这王居同闯了进来,说是自家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遇险,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地下躺着几具侍卫的尸体,陶德武走进来时看到这些显然脸色不太好,而此刻宋楚南带着宋云妆从屋内走出,却不见陶泯,他的眉头立刻锁在了一起,沉声道:“吾儿呢。”

    “赎他的罪孽去了。”宋楚南冷笑,接着道:“无关的人都退下吧,我也不想枉增杀孽。”

    宋楚南将一身修为显露出来,炎凰血脉强大的威慑力令一众凡俗侍卫跌座在地,几个踏入炼气的修士也不例外,看着楚南,好似在看一只荒古巨兽,光是这威压就绝非常人能挡。

    陶德武自然听得清楚赎罪是什么意思,即便这个儿子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骨肉,眼下是丧子之痛,眼前又是弑子之仇,怒火攻心之心,双眼立刻溢满血丝,化晶期修为全力显化,院中元力暴虐,屋舍轰然倒塌,令宋云妆脸色更加苍白。

    这就是化晶期强者的实力。

    “受死!!”陶德武一拳轰来,无数元力凝聚在拳锋之上,似是无物可挡。他不会放过宋楚南,更不会放过宋云妆,自家的儿子什么品性他这个当老子也自然之道,本以为不过一个艺妓闹不出什么事来,哪曾想竟是让她害死了自家唯一的儿子!

    陶德武看的出来宋楚南只有凝元后期,两人相差一个境界,他自信宋楚南在这一拳之下绝对身死当场!

    宋云妆站在宋楚南的背后,这个少年面对一位化晶强者的攻势,依然没有挪动半步,像是一道城墙挡在她的身前。这种安心的感觉让宋云妆有些迷醉,从来没有人这般护她。

    轰!

    宋楚南的拳头与陶德武的拳头撞在了一起,陶德武的笑容越发的狰狞的,但从拳头上传来的痛楚却让他心头一怔,随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手臂化做一团血雾爆碎开来。

    不....陶德武心中的诧异还没完全升起,自己的身体也随后开始爆碎,强横的力道开始搅碎他的身体,最后,蔓延到他的脑袋。

    砰。

    陶德武像是一个气球一般爆碎开来。血肉飞溅,整座院落好似炼狱。

    虽然是化晶,但陶德武养尊处优,每日沉迷酒色,身体早就被奢靡的生活掏空了,还能剩下多少战力?就是披着一张化晶的皮罢了。

    宋楚南面上染着几点星星点点的血渍,衣袍亦是红了大半,此刻好似凶神一般,院外的一众侍卫见到印象里在陶沙城呼风唤雨的城主被人一拳轰碎,已是胆裂,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出来,逃出了城主府。

    “很强么?”宋楚南转头冲着宋云妆笑了一下,不知是在说陶德武还是在说他自己。

    宋云妆瞧见了宋楚南满脸的血渍,也没回答,只是掏出了手绢,为宋楚南拂拭去脸上的污血。

    在地球时,宋楚南不过一个宅家玩游戏的宅男,何曾消受过这般温柔。即便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面对这般,宋楚南一颗铁胆石心此刻也是柔软了起来。

    宋楚南握住宋云妆的手腕,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主府,一路无人敢阻——开玩笑,这可是刚杀了城主的强人,他们哪有胆子敢拦。

    一路行至富家大宅,李元已是在门外候着,见到宋楚南这番模样,立刻迎了上来,说道:“宋兄没事吧?”

    “无妨。”宋楚南气定神闲,丝毫不看不出方才是开了杀戒。

    李元看了宋云妆一眼,说道:“现在城里乱了,城主死了。眼红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怕是会来找宋兄的麻烦。即便都是些杂鱼,也免不了费心费力,不如即刻启程,前往南阳。”

    宋楚南点了点头,进了富家大宅与富大江告别。富大江听闻宋楚南杀了陶德武,倒是大笑起来,说道:“自从这陶贼当了城主,每日压榨各大商会,以黑吃黑,亦是积怨已久。现在被宋兄弟斩了,怕是有人做梦都会笑醒。”

    陶德武是修士,而修士当了城主,自然是不会想着福泽百姓。

    “宋兄弟,宝爷,这些心意还望收下。”富大江听闻李元和宋楚南打算连夜出城,便收拾了一些细软,交付于宋楚南,都是些在外必需的金银和一些灵石,准备的很是用心。

    宋楚南承了这份心意,对富大江抱拳行了一礼,算是认可了这位友人。

    “此去南阳,不知凶险如何。若你不想走,大可留在城中,有富老哥照应,也可安稳。若你有个想去的去处,我可也送你前去。”宋楚南对宋云妆说道。

    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是没打算以恩胁报,是要告诉宋云妆,你已是自由之身。

    宋云妆深深的看了宋楚南一眼,说道:“一介女身,不懂刀枪。跟在宋公子身边亦是拖累。”

    “我教你啊。”

    宋楚南咧开嘴笑了,得意的看了宋云妆一眼。宋云妆对上他的眼神,竟是愣了。

    “你有灵根,资质不差,想要踏入修途,不是什么难事。吃得了苦,你以后就是一位女修了,想要报恩,也有了能力,有了机会,不用担心会欠我什么。”宋楚南这么说着,却不曾想宋云妆双眼涌出了泪来。

    宋楚南柔下眼神,刚想安慰,宋云妆却已是收住了泪,红着眼对上宋楚南的目光,说道:“为何待我这般好。”

    修士无情,唯利是图,即便情同手足,结发夫妻,阻我大道者,亦是可杀之人。可大道,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明白,只想着突破,修炼,功法,丹药,一切增强实力的手段都是他们所追求的。

    修士绝对自私的代名词。

    李元否认不了这点,在宋楚南救下宋云妆时,他便以为是宋楚南看上了宋云妆的模样,想要收为禁脔。但眼下这情况,显然不是。

    “有了能力,总想着做些好事。”宋楚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骨子里就有着道德的准则,心会软,血会热。力所能及的善,他并不介意去做。

    “这般可人儿,若是让畜生毁了,不是可惜?”

    这话说来熟悉,宋楚南自己也是笑了。

    李元暗叹一声,若是自己是宋云妆,怕是当场就要嫁了,这般男儿,这世上已是不多了。换言说,对一个陌生人都是如此,对自己人还能差得了?李元这样想着,想要跟随宋楚南的心也是更加的坚定了。

    宋云妆泣不成声,看尽了世间冷暖的她头一次感受到这般纯粹的善意。

    “走吧。”

    李元牵来富大江准备好的马匹,对着宋楚南说道。宋楚南翻身上马,看了宋云妆一眼,已然读懂了对方的心意,将手伸到宋云妆身前,宋云妆面上带着泪痕,抬手一搭,踩着马鞍坐上了马背,坐在了宋楚南的身后。

    “架!”

    胯下马儿本是烈马,在在宋楚南的驾驭下却是乖的跟只家猫似得,马蹄扬起快如风,李元紧随其后,不消多时,便是出了这陶沙城。

    出了城,李元向着城内望去,只见城中灯火通明,竟是有着欢声笑语,也是这陶德武民怨一深,毕竟教出了那么一个儿子,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大概也能猜得到。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

    宋楚南这样想着,遥望夜空,心中无比畅快。

    一夜兼程,三人两骑已是走上了陶沙城至南阳城的商道,此时晨辉初露,天地万物尽界苏醒,旺盛的生机在天地之中绽放开来。

    修为越是精深,对于天地伟力的感应就越加明显,宋楚南合其双目,在马背上细细消化此刻感悟。而其背后的宋云妆却是睡得熟了,昨夜经历太多,早已是心力交瘁,靠在宋楚南的背上,就是这么睡了一夜。

    亮眼的曙光洒在宋云妆的睫毛上,唤醒了熟睡的人儿,她睁开眼,眼神迷蒙,适应了光亮后,看着这个令人安心的背影,竟是又泛起些许困意。

    这是她十几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也许是道路颠簸,宋云妆轻轻搂住了宋楚南。

    “才刚上了商道,离南阳还有三日的脚程,时候还早,可以再睡会儿。”宋楚南说道。

    宋云妆柔柔的笑了笑,贴在了宋楚南的背上,合上眼继续睡着。

    李元调侃道:“都说女子温柔乡,软了英雄骨,要我说这英雄若是一展柔情,这天下女子又有哪位吃得消?”

    宋云妆抿着嘴,似是没有听到,但脸上的浮起的一抹红霞,却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