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晌午了,应该寻个地方吃饭了。”
颜真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当空,附近酒楼飘来阵阵清香,倒是让他腹中响了两声。
“也是,不如就在这里吃饭吧。”端木凌指着一件装潢别致的酒楼道。
“你家酒楼?”
这酒楼不仅装潢别致,这名字也挺有特色。
“竟然有人叫你家酒楼,还真是好玩。”
阿箬捂着嘴巴笑道,“我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好。”
一行人进了你家酒楼,才刚坐好。
颜真的脸色一瞬间就绷紧了。
不仅如此,便是端木凌和阿箬两个人也跟着变了脸色。
“宁昭昭,她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客栈的掌柜位置,宁昭昭正坐在那里拨打着算盘。
时不时地摇一摇算盘,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
“哟,老板娘,今日心情不错嘛。”
“关你屁事。”
“小寡妇,你说你长得这么美,说话口气竟然这么冲。”
“是不是这长夜漫漫,一个人孤苦寂寞,还不如寻个男子嫁了,你看在下我如何?咱两夜夜笙歌,让你天天当新娘。”
“我怕你是银枪蜡样头,没多少用处。”
宁昭昭轻笑一声道。
她本就美艳,此刻这么一笑,倒是让整个大堂都亮堂了起来。
“哈哈哈——”众人爆笑。
这入却是变了脸色。
“宁昭昭,我三番四次好意求娶,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不识抬举呢?”
“我都说了,我宁昭昭此生不会再嫁,你就死了这颗心吧。”
“你一个姑娘才多大年纪,就说这种话?”
“就是说啊,总要给其他男人一个机会啊?”
“还是算了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她哥哥可就在后院呢。
“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男人似乎被惹怒了。
直接冲着身旁的人点了点头,“我今天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去,我已经够容忍你了,不过,你自愿跟我回去,这夫人的位置,倒是可以留给你,但是若是被我绑回去,你也就只能够当我的小妾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呐,没几个是好东西的。”
一群男人瞬间扑了上去。
酒楼里面的客人都相当镇定地端着盘子,走到了角落里面。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阿箬瞪着眼睛问道。“好歹相识一场,你还和她成过亲。”
提到成亲两个字,阿箬脸上略有几分委屈。
“是我不好,所以我可不能够帮忙,免得她再误会,还是让端木凌上吧,毕竟——”虽然不清楚她怎么变成寡妇了。
难道是在诅咒颜真?
阿箬不懂他未尽的意思,但是颜真懂。
毕竟真正娶她的人是他。
颜真站起身。正想动手。
却见宁昭昭手在桌子上一撑,直接从里面跃了出来,手上长鞭子一甩,噼里啪啦地直接将人全甩了出去。
动作干脆利落,透着几分英气。
“告诉你,下次看到老娘我,躲远一点,否则,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宁昭昭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
虎虎生风,吓得这男人瞬间就怂了,丝毫不见之前那威风的样子。
“那,那我如果是来吃饭的?”
这家客栈的饭菜这么好吃,他也不想错过。
“如果你只是来吃饭的话,那我随时欢迎,记得付清你这一次的饭钱。”
“知道,知道了。”
这人慌慌张张地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我没吃完的,能够打包吗?”
颜真:“——”
“自然是可以的。”
宁昭昭收回鞭子,脸色又变回了原先那个笑意浅浅的人。
四周的客人看到危机解除,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老板娘,你这耍鞭子的技术见长啊。”
“就是说啊,之前还会砸碎一两张桌子,现在基本上都不会了。”
“那是,买桌子也是要钱的。”
“老板娘,你这就太小气了,买桌子的钱又不是你出。”
“没办法,我还要养家糊口。”
宁昭昭将那锭银子收起来。
“看来这酒楼的饭菜应该相当不错。”端木凌感慨道。
若非如此,这个人刚刚才和她打了一场,竟然还惦记着那些剩菜,总觉得有些讽刺。
“这人这般缺银子吗?”端木凌忍不住问向旁边那人。
“自然不是,你家客栈有个规定,若是你这一次点了饭菜没有吃完,那么两个月内,都不准来这里吃饭。”这人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说着。
也难为他嘴里含着面条,还能够吐字清楚。
“看样子,宁昭昭混得还算不错。”
何止不错,比她在上京城里面混得还要好。
宁昭昭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眉头微皱,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颜真喊来了小二点菜。
见宁昭昭坐回了掌柜的位置。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正想着要不要去和她说话的时候,却见她突然往内侧一笑,笑容发自内心的甜蜜,不似之前那般虚伪。
“你说这小寡妇,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应该不是吧?”
“我看是,你看看,这么多人喜欢这小寡妇呢。”
“她确实长得漂亮啊。”
旁边两个人碎碎私语着。
颜真眉头一皱。
不知道为何,听到寡妇两个字,竟让他觉得有些不悦。
“清风,你过来收一下银子。”
“好。”
一个小厮走向柜台。
宁昭昭却是往后面走了过去。
颜真的视线一直无法离开她。
他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牵住了她。
“哥哥?”
“你又和人打架了。”
“嗯,这一次,我控制得更好了。一张桌子都没有打碎。”
宁昭昭挽着宁红则的手臂。
“真厉害。”
“都是哥哥教的好。”
宁昭昭将头靠在了宁红则的肩膀上,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往回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悄然地跟在了身后。
颜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
宁红则?
为什么他会看到宁红则?
一股寒意在他的胸口激荡开来,让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宁红则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下葬的时候,他也在。
亲眼看着他入土。
亲眼看着那些泥土将棺木覆盖。
可是——他抬起头,那这个人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