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因姑姑?她来寻我做什么?我和她的关系可不是太好。”
赵庆奇皱起眉头,。
对于这个姑姑,他素来没有好感。
一个毫不犹豫背叛夫家的人,很显然,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其他人。
这是八年前的事情。
当时他年纪还小,不过只有六岁,但是他记得很清楚。
那一日,一向淡然的母后和父皇吵了起来。
父皇还打了母后一巴掌。
后来母后抱着他哭了。
母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他很多都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母后说,不要靠近尚因姑姑。
因为姑姑背叛了最爱她的人,总有一天,她肯定会后悔的。
当然,这八年来,尚因公主和他相安无事,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交集,她似乎也看不上他,更加喜欢惠妃的二皇子赵庆琛。
“请姑姑进来吧。”就是不知道此番上门,所谓何事?不过,肯定没好事就是。
但是,都已经上门了。总不能够将人赶出去吧。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啊,让本公主在门口等了好些时候?”
“应该没有吧,下人一通报,我就让人请姑姑进来了。”
尚因:“·······”
这臭小子,从来不知道给人台阶下,就这种性子,哪里当得了皇帝。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前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的。”
“嗯,这倒也是,姑姑确实很少到东宫来的。那姑姑,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先看看,若是我能够帮你,肯定帮。”
尚因:“——”
这个臭小子,尚因磨了磨牙。
她真的很想甩袖走人,但是没有办法,听闻现在宫中,唯一能够和九千岁说上话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太子了。
“前一段时间,听闻九千岁斩杀了刑部侍郎王大人。”
“确有此事。”在他跟着宁红则学习的第二天,他就看到了这份卷宗。
卷宗里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王大人生平行为。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全部都记在了上面。
不过分偏激,也不偏颇。
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大人为官确实还算不错。
但是耐不住私心太重。
因为他的私心,害了不少人。
“太子殿下?”
“嗯?”
“太子这是瞧不上我这个姑姑吗?”
“姑姑怎么这么说,只是昨日学习太晚,有些累到罢了。”
就算真的看不上,也不能够直接说出来啊。
赵庆奇摸了摸鼻子。
“太子殿下可是国之根本,可要保重身体啊,学习重要,这身体更加重要,这老师未免也不将太子放在眼里了,要不,干脆让皇兄换一个得了。”也省的他和九千岁接触太多,让九千岁彻底站在了他这一边来。
“姑姑好胆识,说真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确实觉得累了。”听到尚因这么说,赵庆奇双眸一亮,“要不,姑姑去和九千岁说一声,如何?实在是让姑姑见笑了,我一看到九千岁,就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我去说?”
尚因脸色一僵。她哪里敢去说?她曾经远远地见过九千岁一面。
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长得相当好看。
她觉得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正想着要不要上去说两句话,却见他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一双充满了阴鸷的双眼,吓得她一颗心差点儿跳出来了。尤其当时锦衣卫正在审案子,两个男人奄奄一息地瘫在了地面上,地上满满都是血迹。
风一吹,满鼻子的血腥味,更是让她脸色苍白,手脚发软。
她不敢多看,连忙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她离开了,自此以后,只要看到宁红则那身标志般的红衣,她便绕道而走。
她毫不怀疑,便是这九千岁真的将她给杀了,皇兄只怕也不会多加怪罪与他,指不定还会为他寻找借口呢。
|“虽说九千岁在宫中风头无两,但你可是堂堂太子,你怎么就会怕他这么一个阉贼?”
“是我没用。”
赵庆奇倒也没有找其他借口,直接就承认了。整个皇宫,谁不怕宁红则,除却他那个父皇之外,就是他母后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
他可不认为,这个擅长趋吉避害的姑姑敢去说。
赵庆奇的眸光暗沉了几分。
他可不喜欢有人用阉贼来称呼他——
“罢了,皇兄总归是为了你好。”
既然不敢对上九千岁,多说无益。
“姑姑,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哎哟,瞧我这记性,和你说着说着,就忘记正事了,这件事与你来说,应该并不算难。”
不过他这般害怕九千岁,估计有点儿悬。
“姑姑不妨说说看?”
“这王大人死了,这刑部侍郎的位置不是悬空着吗?姑姑这里有个人才推荐给你。”
“姑姑,你这找错对象了。”
赵庆奇低垂着头,“这种大事情,你应该去寻父皇才是。”
“现在九千岁监国,你去和九千岁说说便可。”
“这——我不太清楚,九千岁愿不愿意听我的?”
“若是九千岁不愿,姑姑也绝对不会怪你的。”
尚因拍了拍赵庆奇的肩膀。
“那可真是谢谢姑姑了。”
呵呵——赵庆奇在心头冷笑。
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怪他什么?
尚因想要推荐的这个男人,名唤刘志善,成业十三年的进士。
二甲第十三名。
这名次并不算好。
当然也不算差。
一般来说,是难以引起他人注意的,偏生这刘志善长了一副好相貌。
被户部侍郎江生的次女江映月看中。
被江映月榜下捉婿了。
刘志善家境还算可以,但是朝中无人,只是普通的地主人家。
他心知,若是想要在朝中混出头,必须要有帮手才是。普通人家若无十分的才华,这官路将会十分难走。
况且,江映月也是花容月貌,他自然是同意了。
如今,靠着江侍郎的帮助,他已经是鸿胪寺少卿了,和他同一批的考生,有的还在偏远地区当七品小县令呢。
便是状元郎,如今也不过是五品的翰林学士。
只是,鸿胪寺到底没有实权。
他想要权力。
想要更多人对他俯首,就如同九千岁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