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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特警_分节阅读_90
    第77章春光好(1)
    腊月初九,迎春花会开市,将持续两个月。
    腊月二十五,文殊院庙会开街,将持续十五天。
    大年三十除夕夜,街上清风雅静,全城都在团年,鞭炮齐鸣。
    正月初一,不少人赶去文殊院、昭觉寺、青羊宫抢头香,三大佛寺道观在春节期间一直人山人海。在卢兆麟的指点下,闵知府调度得当,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正月十五闹花灯,主会场设在锦江两岸,绵延十里,热闹非凡。江水映灯影,缤纷耀天际,正合了辛弃疾的著名词作《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直到正月二十五,灯会才结束。
    无论是做生意的大商人小摊贩还是前来逛花市、赶庙会、看花灯的民众,都对这个组织有序、内容丰富、生意兴隆、商机处处、治安严谨、没出意外的春节赞不绝口。
    农历二月十二,也就是公元1907年3月25日,光绪皇帝在京城举行立后大典,迎皇后牧芳华入宫。翌日,皇帝下旨,封皇后生父牧博韬为承恩侯,生母廖氏为承恩侯夫人。
    一个月后,卢昊苍一行从帝都返回蓉城。
    仲春时节,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川西平原千里沃土,全是盛开的油菜花。大片大片的金黄色铺向天际,犹如绚烂而壮阔的画卷,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几乎忘了呼吸。
    卢兆麟带着省市两级高层官员和军队里的中高级将领,或骑马,或乘车,向北迎出百里。在竹子搭建的春望亭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大队车马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在耀眼的金黄色花海中迤逦而来。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蓝灰色呢绒上将军服,身披玄色大氅,身材高大,气度威严,正是四川总督卢昊苍。
    卢兆麟带着文官武将走出春望亭,等着车队走近,便上前给卢昊苍带马,恭敬地说:“父亲一路辛苦,儿子与众位大人特来迎接。”
    那些官员们齐声道:“恭迎总督大人回川。”
    卢昊苍向他们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大人。”随后下马,缓步上前。
    他的随行人员全部下马下车,跟在后面。主官和一些重要的非官方人员都进入春望亭,坐下喝茶歇息。其余官吏都在外面站着,有的喝茶,有的吃东西,有的四处走动一下,熟人们互相询问情况。
    车队里凡是运货的都继续往蓉城走,载人的停在一边,给马喂水喂草料,忙成一团。
    卢昊苍坐在绣墩上,喝着今年新出的宜宾雀舌,心情十分舒畅。在卢兆麟的熏陶下,他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有西南三省的本土产品,北上途中以及到达京城后也注意推销本地特产,收效显著。
    西南的名茶、名酒、山珍、锦缎、绣品、百夷各族手工艺品都很受洋人欢迎。在牧博明的参与下,他们与西洋各国驻华洋行签下数十份大订单,以茶、酒、山珍、蜀锦、蜀绣、百夷手工艺品换取他们的机械设备。
    洋人很警惕,制造军火的流水线是绝对不卖的,可牧博明很聪明,每个国家只买几种设备,都属制造民用生活品的机器,所以洋人卖得很痛快。等运到西南,他稍加改造,便可组装成武器制造流水线。
    有人提出想要云南的各种玉石,却被卢昊苍婉拒了。卢兆麟和牧博明都爱玉成痴,坚决主张保护西南境内的各种宝石矿,必须有计划地开采,不能轻易卖给外人,更不能贱卖。这样反而能把玉价抬起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另外,川西藏区的九曲黄河第一弯出产河曲马比蒙古马更能吃苦耐劳,善于翻山越岭,长途奔袭,因此很受山多路险的省区欢迎,卢昊苍也卖了一些出去,换回西南三省很少有的原材料,也推动了那些省区的经济。
    除了卢昊苍外,两广总督和浙闽总督也都很有经济头脑。三位封疆大吏在京城掀起一股生意潮,得到了光绪皇帝的高度赞扬,并下旨要求全国各地官员努力发展地方经济,多多创办实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卢昊苍满载而归,除了大批订单外,他还带来了一批人才,包括京师大学堂的副校长岑传俊,而且在牧博明和卢兆麟的建议下,派诸葛显赴申城,将入狱三年即将刑满释放的国学大师章炳麟接到四川来。他打算开办一所综合性大学,四川通省大学堂的筹备方案已经做了大半,准备将四川中西学堂、尊经院合并,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各种人才。
    他向皇上奏报时说:“川省仰悬天恩,数十年励精图治,致力于国富民强……讲求西学,兴设学堂,实为今日力图富强之基。川省僻在西南,尤宜创兴学习,以开风气……臣拟聘请熟谙英法语言文学者各一员充当教习,并向南北洋咨取应用书籍,添购各种洋书以备教学,购觅地基修建学堂房舍,饬成绵道于土厘项上先筹拨银五万两作创办经费。”
    光绪皇帝龙颜大悦,欣然恩准。
    卢昊苍带着搜刮来的人才,兴致勃勃地回来,准备大展拳脚。他把那些人人介绍给卢兆麟和那些官员,卢兆麟热情地与他们一一握手,表示热烈欢迎。那些人才都在路上听卢昊苍身边的随员夸赞过这位大公子,此时见他果然既英气勃勃又有一身书卷气,英文、法文、德文和四书五经、古文经典随意转换,信手拈来,都眼睛发亮,深觉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卢昊苍代表的是西南的现在,而卢兆麟代表的则是未来,父子两人让他们看到了无限美好的前景。
    卢昊苍满意地看着沉稳又孝顺的儿子,脸上都是笑容。
    说了说京城的事,他温和地问:“怎么样?西南没什么大事吧?”其实他和儿子天天通过无线电台联系,对西南形势了如指掌,只是当着众位官员的面总得问这么一句,以表关心。
    卢兆麟轻松地说:“没什么大事,那些大烟贩子、人贩子、山贼、水匪,都被我们打怕了,要么改行,要么夹着尾巴过日子,再也不敢出来挑事碍眼。法国公使的代表马蒂斯先生走了,说要向公使先生汇报,应该还会来找我们。这事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滇越铁路公司如果要寻找什么失踪员工和机器设备,我们可以通知当地官府给予协助。别的一些小事我和各位大人商量着都办了,大事还要等父亲回来再定。”
    “好,做得好。”卢昊苍赞许地点头,“法国公使与马蒂斯先生在京城拜会过我,提出了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我都拒了。你处置得很妥当,我没意见,这件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吧。若是洋人再来,仍然你去接待,我就不听他们扯淡了。”
    “是。”卢兆麟微微一笑,“就怕洋人借口要寻找失踪人员和设备,大举派兵入境。”
    “那就让他们来吧。”卢昊苍踌躇满志,“正好试试咱们编练的新军。”
    那些围坐一旁的官员都笑起来,纷纷附和,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泼上官的冷水,即便有不同意见也要等到私下里再说。武将们都热衷于打仗,七嘴八舌地表示,咱不惧洋人,要打就打,正好扒了洋人的皮,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顺便再弄点洋人的银子花花。
    说了一会儿话,喝了两盏茶,也休息够了,众人便纷纷上车上马,一起回蓉城。
    卢兆麟却没有上马,而是与牧博明一起上了马车。卢昊苍知道他们是莫逆之交,又难得看儿子有些孩子气,便想要纵容一下,于是只笑了笑,便骑马走在前头,与那些高官并辔而行,边走边商谈政事。
    卢兆麟一进车厢就没了正形,歪在靠垫上,抓过一个红桔剥了皮,懒洋洋地吃起来。